梦之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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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基本是不反驳自己母后的,因为讲道理她不听。

”行了,别拉着脸了,你那宝贝疙瘩哀家难道连说一说都不行?”祝太后道。

沈沉就不解了,他自问对敬则则表面上已经努力做到不闻不问了,为何他母后就总是针对敬则则,连对傅青素都没这么较真的。

其实他那是不懂女人的直觉,当然也主要是敬则则生得就惹女人讨厌。家世好,容貌更绝,哪怕不能生孩子,可皇帝还是处处照看她,虽说不得宠,但日子过得也很滋润。这要再得宠,那谁能看得惯她?

因着祝太后发了话,沈沉自然得去一趟长乐宫。祝新惠真是瘦了不少,见皇帝来也做出一副怯怯的模样,将两个皇子都让乳母抱了出来。

沈沉逗了一会儿六皇子和七皇子,然后道:“六哥儿明年就四岁了,到时候就得给他开蒙了。”

祝新惠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了,“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要知道四皇子当时也是五岁才开蒙的。

“到时候你也别心疼他,严师才能出高徒。”沈沉道,“待选定了先生,朕让你也见一见。”

“多谢皇上。”祝新惠含情脉脉地看着皇帝,只觉得自己算是盼得云开见月圆了。

只可惜皇帝并没留宿,抬脚就去了柳缇衣的常安宫。虽说敬则则和卫官儿都搬回了自己原先的宫殿,但柳缇衣却还一直待在常安宫。

骤然听得皇帝要来,柳缇衣光是换衣裳就换了六套,最后才定下一套淡粉的。

“怎么没见小八?”沈沉道。

柳缇衣笑着道:“他正在喝奶呢,小孩子胃口好得紧,慢了片刻喂他他就要闹腾。”

沈沉点点头,待乳母把八皇子抱来时,他也逗了逗。这孩子眼睛很大,如今养得白白胖胖的,比刚出生时漂亮了许多,比祝新惠的六、七皇子都生得好些。这也不意外,毕竟柳缇衣本就是少见的美人。

只是沈沉看着八皇子却陷入了沉思。

孩子还小,如今几乎跟白纸一样,由不同的人养长大后的性子就完全不同。

沈沉的视线从八皇子的身上转到柳缇衣的身上,看得她有些心慌。

“皇上,臣妾身上时有什么不妥么?”柳缇衣问。

“都下去吧,把八皇子也抱下去,朕同柳嫔有话说。”沈沉吩咐道。

一时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沈沉看了柳缇衣良久才启口。

谁也不知道这个晚上皇帝对柳嫔说了什么,只知道皇帝没有留宿,而他走后,柳嫔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沈沉到明光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丝灯光也无,他低低地唤了声“则则。”

沈沉低唤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他觉得有些奇怪,敬则则如今是不能出明光宫的,一般这等时候她知道自己要来也不会出屋子,今夜却不知去了哪儿。

沈沉从西梢间开的角门去了练功房,敬则则不在。他把整个明光宫都走了一遍,却都不见敬则则,连龚铁兰、王子义也都不在。

然后他才看到明光宫的大门是打开的,被风吹得“咔嚓”作响。沈沉快步走到门边,还没打开门,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敬则则被福寿宫的太监从外抬了进来,身上覆着白布,风一吹便露出了一张惨白无人色的脸来。

“则则!”沈沉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坐起,不停地喘着气,额头全是冷汗。

感官全都麻木着,手微微发抖,直到身边人温热的体温顺着他的手传来,他才恍然大悟自己是做了个梦。

敬则则是被皇帝给惊醒的,她也正做梦呢,不过因为快天亮了,所以睡眠也浅,听得皇帝仓惶地叫她,便就睁开了眼睛,“怎么了,皇上?”

敬则则一骨碌爬起来还以为是走水或者地震了,因为皇帝的喊声有些渗人。

待她看清楚景和帝的脸,才晓得他是做噩梦了,抬手用自己的袖口替皇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皇上做噩梦啦?”她有些好奇,不知什么样的梦居然把皇帝吓得手都在哆嗦。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皇帝做了什么梦,就被他紧紧地捉住了手腕,敬则则低呼了一声疼。

皇帝看她的眼神有些痴,敬则则眼看着皇帝的唇印到她脸颊上,轻柔得好似她就跟豆腐一般易碎。

沈沉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松开敬则则的手改为双手捧住她的脸,看着她湿漉漉、水汪汪的眼睛,心头那恐惧之情才稍稍得到了缓解。

敬则则想说话,可声音却被重重地堵在了嘴里。

这还真是一日不落的节奏啊,昨晚好容易安静了一宿,结果一大早地被吵醒,就这么……

敬则则却也知道皇帝可能真吓着了,他的吻又凶又恨,好似要把她吃进肚子里去一样。敬则则倒是有心怜惜皇帝,由着他折腾不说,还偶尔摩挲他的脸,尽量地让肌肤相亲。但好人通常没有好报,她这样做的下场是……

皇帝一开始或许是在求安慰,但后来就变样儿了,似乎察觉到她异常的温顺、配合,就翻出了许多新花样儿。

敬则则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又犯蠢了,不由得狠狠捶了一下枕头。

沈沉却在一旁轻笑,“喜欢么?”

敬则则抓起皇帝的手咬了一口。

“不喜欢?可能是囫囵吞枣没尝出滋味来,朕重新……”说着沈沉就重新低下了头。

“喜欢,喜欢!”敬则则赶紧转身推开即将耍赖的皇帝。

“喜欢什么?”沈沉得寸进尺地问。

敬则则想翻个白眼儿的,却又觉得不能那么怂,于是盯着皇帝的眼睛道:“喜欢,你。”

“乖孩子,这个答案朕喜欢,晚上再来奖励你。”沈沉揉了揉敬则则的头发道。

奖励?敬则则使劲儿地拧了皇帝的腰一把,到底是奖励他,还是奖励她啊?

“现在就想要奖励?”沈沉故意误解敬则则的意思道。

“噢。”敬则则被欺负得都踢人了。

沈沉又摸了摸她湿漉漉的额发,“好了,朕真得起了。你自己在屋子里千万小心些,若是听到什么动静儿,就藏到密道里去,一切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知道么?”

敬则则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我一直都很小心的,没人察觉我回来了,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能不知轻重?况且谁能知道皇上会把我给偷回来呢?”

沈沉捏了捏敬则则的脸蛋,还是有些不放心,到底是关心则乱。

晚上天刚黑敬则则就听到了衣柜门的动静儿,“皇上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不是说要奖励你么?”沈沉笑道。

敬则则无奈地瞪了皇帝一眼,她不是矫情,而是真疼呢,早晨皇帝要得太狠了。

“想什么呢?”沈沉刮了刮敬则则的鼻尖,“走吧,朕带你去好玩儿的地方。”

敬则则不明所以,却还是把手放到了皇帝的掌心里,跟着他进了密道。

“皇上今日兴致好像很高啊,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敬则则问。

“出海的事情终于定下来了,五月下旬走,如果成功的话,秋收的粮就能走海运到京城了。”沈沉道。

“那真是可喜可贺了。”敬则则也替皇帝高兴,只要他高兴了,自己的日子也好过。或者,敬则则皱了皱眉头,怎么忽然觉得皇帝不管是高兴了还是不高兴了,就逮着自己折腾呢?

敬则则在皇帝背后冲他做了个鬼脸,又走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道:“皇上,你是要带我出宫么?”

沈沉回头道:“高兴么?”

敬则则当然高兴,“那侍卫在哪里等你呢?他们不会察觉密道的秘密吧?”

“不会,就我们两个人。”沈沉道。

敬则则上前一步抓住皇帝的手,“就我们俩?没有侍卫?”

“怎么了,怕朕护不住你?”沈沉拉着敬则则的手往前走,后者却不肯挪步了。

”皇上是千金之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皇上一身干系天下,我不去了。”敬则则抱住皇帝的手肘道。

沈沉没想到敬则则会是这个反应,“真不去了?如今朕可是把宵禁都取消了的,灯笼街那边天天都跟花灯节一般热闹了,旧年你吃那烤麻雀不是津津有味儿么?那小贩如今每晚都在灯笼街出摊。”

敬则则觉得皇帝坏透了,明知道她不会点头,还说这些话来馋她。敬则则嘟起嘴巴摇摇头,“不去,等我从皇陵回来,皇上带我从迎春门偷偷出去吧,带上侍卫。”

“真不去?”沈沉再次问道,“过了这个村儿可未必有这个店了。”

“不去,不去。”敬则则掉头就往回走。

沈沉是既心疼她懂事儿,又欣慰于自己在她心里居然比出去玩儿还重要,可见这心思没白花。

两人腻腻味味地往回走,刚走上阶梯快到明光宫的门了,却听得外头好似有什么动静儿,沈沉一伸手就捂住了敬则则的嘴,怕她下意识地说话惊动外头的人。

敬则则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心跳立时加速,她和皇帝一同轻手轻脚地走上最上面的台阶,将耳朵贴到了门上。

“给本宫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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