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修)(1 / 2)
“你讲完了?”昏暗的房子,一个青年坐在座位上,开口问。
对面的女人点头,“讲完了。”说着,拿出一个轻巧可爱的保温杯。她旋开盖子,喝了口水。
青年扬眉,保持清淡的调子,“没什么要补充的?”
她握着杯子,想了下,回答:“没有。”
“所以。”青年左手托腮,表情显得意兴阑珊,“你花了两个小时五十五分,讲一堆让我直打瞌睡的往事,目的就是为了在最后五分钟给我一个暴击?”
女人望了眼墙上的钟。灯光太暗了,她看不见指针。她拂开衣袖,看着腕表,“我本来还想讲其他,但是你说要在三个小时内说完。我就加快节奏了。”她已经用了许多转折的连词。
“你学过语文吧?知道什么是叙事文吗!事件的连接得有个铺垫。”青年敲了敲桌子,“前一秒他吻你了,男女接吻,怎么都得十秒以上吧。第十一秒,你告诉我,你俩分开了。靠!把我吓傻在当场。”
“抱歉。”女人诚恳说道。
“换你,你承受得住这种剧情吗?”青年的脾气上来了。
“九岁到十九岁,太多事了。”女人摇摇头,“三个小时讲不完。”还有许多许多的细节,她珍藏在记忆里,真要细讲,她能说一天一夜。
“那前边就不要铺垫那么多。”青年伸手往右后方一拉,墙上的灯泡亮了起来,他望一眼时钟,发现这个女人把时间把握得刚刚好。他哼道:“大妈,我这是第一次出来摆摊占卜,光听你讲故事就三个小时过去了,都不用再做别人的生意。我的第一桶金就这样泡汤了。”
“我给你付钱啊。”女人把保温杯盖好,小心翼翼放进包里,她说道:“你给我占卜一下,我能找到他吗?”
青年抬眼,湛蓝的眸子在灯光下,像一颗蓝宝石般璀璨。他突然笑了,“我们要相信人民警察。既然他是被陷害的,那肯定会回来的。据我所知,只有韩国、加拿大少数国家才允许19岁进入赌场。新加坡、澳门、美国等等,合法赌博年龄是21岁。警察又不是傻的。”
女人笑了,“嗯,他回来了。”
只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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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径被带走的消息,叶翘绿在泪水中通知了施与美。
施与美当场昏倒。把档口的小工吓坏了,连忙叫了救护车。
在医院醒来后,施与美捉着叶翘绿的手,不停说要打电话。
叶翘绿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电话通了,施与美一口气哽在喉间。她喘了好大一口气,不顾形象地骂道,“你说会照顾好儿子的,现在呢?把他往火坑里推。”
叶翘绿瞬间听明白了对方那端是谁。
那个人轻描淡写解释着,他是迫不得已,因为要时间跑路,只能先制造点假象,推叶径出去迷惑调查人员的方向。
他保证叶径什么事都没做,判不了罪的。
那种置身事外的语气,让施与美又悲又气。“怎么可能没事!他的名誉都被你毁了。”她甚至哭了出来,“学校会怎么看他?同学会怎么说他?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孩子,凭什么要给你当挡箭牌?你良心是黑色的吗!”
那个人嗤了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自那天开始,家里弥漫着一阵悲伤。
施与美有时会朝空气喊一声,“小径。”
无人回应。
她叹气。
叶翘绿在旁见到,眼里凝起了泪珠。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但这段日子,眼泪控制不住。
叶呈锋请了律师朋友,跑了很多关系。把能拜托的朋友都找过了。
事情的调查,进展得很慢。
在这段时间里,施与美也被传唤过几次。被问的,是叶径父亲的下落。
她那天和叶径父亲联系过之后,再打电话,号码已经是空号。她只知道他跑了,具体行踪却不知。
每次被传唤,她就询问,“警察同志,我儿子的事怎么样了?”
“还在调查。”得到的都是这四个字。
叶呈锋说,“不知道捏造了什么文件,把叶径卷进去了。”
施与美垂泪,“我以前只说他们家族的基因是自私,其实根本就是歹毒。哪个父亲会把儿子推出去的。”
叶径落下了很多课,虽然学院的老师力保,但校方最终仍然做出了退学的处分。
公示一出来,叶翘绿趴在教室里就哭了。
叶径的才华横溢,而今却前途渺茫。中国的学生没有文凭,未来有多艰难。尤其是建筑学科。一下子,所有的天赋异能在命运面前都落了败。
“叶翘绿,别哭了。”邹象语气沉重,“现在首先要把叶径保出来,只要出来就有希望。”
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的爸爸妈妈都在为这事操心。
与此同时,进林集团的股市宣布停盘。另外一家房企开始对进林集团的资产盘点,准备收购。
叶径的调查,在2008年的四月结束了。
他没事,不过多了一个疑犯儿子的标签。
叶径出来的那天,阴雨绵绵,天空黑压压的。
叶翘绿请了假,和施与美一起去接他。
叶径瘦了些,面色看着还好。他的眼神,先是向叶翘绿望了几眼。然后转向施与美,“妈。”
施与美拉起他的手,“没事,没事。”颤抖地说完,她抱住儿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叶径拍拍施与美的背。
叶翘绿在旁,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和他最后的情景,让她一直惦记着。有时候,梦里都能回到他吻她时的那一幕。
她静静地把带来的伞递过去。
叶径接过,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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