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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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慎十岁的时候,他的爷爷,抱着一个婴儿回来。

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很丑,哭个不停惹人心烦。

可他那个向来不假辞色的爷爷不仅毫无不耐之色,甚至还贴身亲自照顾。

元慎不喜欢麻烦的东西,婴儿这种麻烦,他更是避之不及。

可他爷爷却把他叫到跟前,让他抱抱婴儿。

他抗拒了三秒,而后顺从的从爷爷手里接过,学着爷爷的样子,温柔地抱他。

很奇怪,在爷爷怀里安安静静的孩子,到了他怀里就哭个不停。

元慎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着。

他爷爷冷漠看着,只说了一句,“连个孩子都哄不好?”

元慎方寸大乱,笨拙而慌张地哄孩子,可越慌张,孩子哭得越厉害,扯着喉咙,元慎是真的担心他把喉咙喊破,抱着小心地颠。

不哭了。

元慎松了口气,看向了爷爷。

爷爷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怀里的婴儿破涕为笑,元慎愣愣地看着他对自己笑,皱巴巴的小脸,奇怪的身体,他却不如之前那么讨厌他。

元慎至今还记得爷爷说,这是你弟弟,叫西辞。

因为是亲人,所以你一定会喜欢他。

元慎从未抗拒过爷爷任何话,既然说一定会喜欢他,那他就是喜欢他的。

他爷爷还是像从前一样将西辞待在身边。

渐渐西辞长大,从一个满地爬的孩子长成了一个满地跑的孩子。

元慎小时候完成课业后没事,就站在一边看他玩。

西辞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一直都很幸福,元慎真羡慕他。

可是某一天,西辞被爷爷抱回来时,发烧了三天。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睁着惊恐的眼睛找人,他哭着喊慎哥哥,泪水涟涟说我害怕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西辞发生了什么事,一向依赖爷爷的孩子竟然拒绝爷爷的靠近,整天黏着他,一有风吹草动就像只受惊的兔子。

而每次西辞被爷爷带出去,回来后总会高烧个几天。

起初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他看见,两条恶犬在花园撕咬,爷爷抱着西辞坐在很近的地方,观赏。

鲜血染红了青青草地,获胜的恶犬身上鲜血直流倒地不起,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

他脸色煞白,胃在翻腾。

因为他看见爷爷握着西辞的手,西辞的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军刀,插入了那条获胜的恶犬身体里。

“它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还要杀它?”

“因为它受伤了,即使受伤,放走它,它也活不下去,语气让它死在外面,还不如让它死在家里,咱们还能给它安葬,你做了一件好事。”

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西辞手上沾满了血,他随手在衣服上擦拭干净,眼神在遥望四处时,元慎知道,他是看见自己了。

可西辞眼神毫无停留,从他身上掠过,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晚上回来,西辞依然高烧,醒来之后依然黏着他。

他如往常一样拍着惊恐的西辞入睡,脑海里,眼前,却是西辞漫不经心将手上的血迹擦在衣服上的样子。

那么熟练的习以为常,一点也不抗拒。

他看着西辞安然入睡嘴角带笑的脸,又想起半夜时分哭着醒来的惊慌失措的脸,元慎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所以他帮着顾又臣,把西辞‘偷’了出去。

“多重人格是可以被治愈的,杀死其他人格,当身体里只剩下一个人格时,他就被治愈了。”

西辞蜷缩在元慎怀里,像是小时候,寻求安全感。

姑姑和姑父在乎西辞,爷爷喜欢那个能毫不犹豫将刀捅进苟延残喘的恶犬肚子里的西辞,而胆怯软弱的小西,只有他。

窗外月色隐入大片的乌云里,看起来,明天应该是个阴天。

***

翌日一早,元慎的房间被粗鲁推开,房门被推开的时间发出一声巨响,吵醒了床上的两个人。

西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手肘撑着上身去看顾南歌,打着哈欠,“哥,早。”

顾南歌脸色青白,“早?顾西辞,你给我醒醒!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

西辞扭头,与刚睡醒的元慎四目相对。

西辞低头看被子里,自己两条腿缠在元慎身上,两人紧贴,能想象昨晚上两人是如何亲密入睡的。

西辞大惊失色,扒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来,指着元慎,“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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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歌恨铁不成钢拧着他耳朵,“你还有脸怪人家,这是他的房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梦游了?自己好好的房间不睡,非得和人挤一张床?!”

西辞对昨晚是怎么过来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惊恐之余在元慎面前只好配合顾南歌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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