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六（1 / 2）

 果然，知妹莫若姐，连自己都这样认为，更何况是小柔。

妃平按下她比划的手叹道：“小柔，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真是那样她会不出手？”

小柔质疑片刻道：“很复杂吗？刚才不是说过，因为不认识所以才没有出手相救，难道不是？”

妃平点头后想了想又摇摇头，道：“是也不是。”

小柔以前就知道自己姐姐喜欢一句话分几次说，于是推了推她嗲声道：“姐姐你怎么又来说书人那套，别故弄玄虚了好不好，快说嘛。”

妃平神情略显尴尬，平息后才气鼓鼓道：“谁让你打岔，现在没心情了。”

小时候经常给小柔讲故事，每讲到关键的时候都要停几停逗她，惹得她上跳下蹿的，久而久后就习惯了，要改过来也是难。

小柔媚笑了声，安抚她起伏的胸部道：“人家错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姐姐你慢慢道来，我这次肯定认认真真听。”

推开她的手，妃平心里怨说眼前小色女一会才脸色红红，道：“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分寸。”

小柔撑着下巴望她不作言语，笑容依旧灿烂。

见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妃平也是无奈，小柔就是自己的克星，多大的气也就三分热度，人笑气就消了，点了下她的鼻子说：“鬼灵精，真是怕了你了。”

小柔只是收收唇，幽怨了声，显然是提醒姐姐再不说，她就要......

妃平白了她一眼收心后，神情再次严肃起来，沉思道：“刚才说是，是因为那些人从进门到打起来时，她都镇定自如，显然是不打算出手的，直到那个白衣女子跌落在桌子上那一刻，你注意到什么没有？”

小柔没有思考，捉急道：“没有呢，怎么啦？”

小柔平时可不是粗心大意之人，难道连她都忽略掉了细节？

妃平眉间深邃道：“你没有留意到吗？”

小柔想想后还是摇头道：“我当时只是看着那个白衣女子，没有细看其它的，姐姐，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妃平眉头一凛，就似回到了当时场景，脸色恐惧，道：“就在那白衣女子吐血时，她居然笑了。”

“笑？谁在笑？”

“脑袋哪儿去了，说的当然是你最在意的人。”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敲了敲。

小柔想了想自己最在意的人，除了姐姐就是......惊了声，捉着她的手不可置信道：“姐姐是在说青君么？”

妃平点头道：“除了她还能说谁？我坐在她斜对面，她一脸杀人欲望显而易见，她当时想杀的人你知道是谁吗？不是那些坏人，不是其他人，而是那个白衣女子。”

语不惊人死不休，青君要杀白衣女子，这怎么可能，小柔想不通道：“我不信青君是那样的人，姐姐肯定是看错了。”

见小柔质疑，妃平表情坚决道：“绝对不会错不了，我当时连白衣女子都忽略了，只是看着她，怎么可能会错，那双眼睛那个笑脸我毕生难忘。”

小柔脸色微微发白道：“你撒谎，我不信，我不信她是那样的人。”

妃平道：“小柔，姐姐不会骗你，她就是一个杀人魔鬼，杀人多到数不清的魔鬼，这是她亲口承认，我不会捏造事实，更何况事实摆在眼前，刚才在楼下你不也看见了吗？”

筷子杀人，千苍百孔的头流着脑涨，小柔当时是瞟了眼。

“青君不是和他们起冲突了吗？虽然后来见死不救，也算是尽了人事了。”

先前是闹脾气，小柔只是随意说说气青君，就算她见死不救，也定然有她的苦衷。

妃平语气怨声载道：“那也叫尽人事吗？借刀杀人才真，她当时激怒那个......”

“够了。”又是魔鬼又是借刀把青君说得那么残忍，小柔实在听不下去了，道：“姐姐你总是说我对她连陌生人都不如，你又何尝不是，甚至比我更加不堪。”

妃平身子颤抖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子吗？从看见她第一眼开始，她就在杀人，知道她是怎么杀人的吗？你见过两百人头同时落地的情景吗？见过她串着两百人头拖着走时如无其事的神情吗？你没有，如果是你亲眼所见你还会淡定吗？姐姐肯定你不会，你也会和我一样对她又惧又怕，那晚在厨房里，那个样子和刚才如出一撤，你敢看一眼否？”

几百人头落地的画面，妃平至今记忆犹新，在自己心里，她就是个魔鬼，变态的杀人魔鬼，刚才在楼下，那个变态魔鬼又出现了，虽然时间很短......

见她如此述说，小柔摇头不断苦笑道：“以前或许不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敢了，姐姐眼里只有她的坏，她的好你却丝毫不留意，记得李开是怎么惨死的吗？记得我们是怎么解围的吗？如果没有她的后果姐姐想过没有？我也肯定这些姐姐早就抛之脑后了吧？她对别人怎样我不清楚，对我好我却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哪怕她从未认真看过我一次，这些我都知道，我只能怪一切美好求不得，而不是过于强求把所有的好坏强推硬塞给她让自己心里好受。”

杀人记忆尤新，关怀历历在目，不同人不同眼批斗同一个人，差如天坠。

妃平语气一疾道：“原来那天晚上你是故意为之，你是在试探她？”

小柔明眸稍暗，道：“试探她的是姐姐你，我不需要。”

“从镇里出来开始，一路上，姐姐就一直试探和讨好，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把我们给杀了，在厨房那晚你就露出了马脚，我当时只是害怕说了句我们回家的话，你马上就有了动作,其速度之快，真是深思熟虑啊。”

就算现在不说破，妃平以后也会和小柔说，只是时间晚些而已，所以现在小柔知道了，妃平也毫不惊慌，只是淡淡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知晓了，我本来想回家后才和你说的。”

小柔道：“我年纪小不代表脑袋就笨，那天在山下的声音我也听到了，姐姐是怕她失控后把我们杀了，所以才试探她的忍耐性我怎么会不知道。

妃平脸色忧愁道：“既然你也知道了，我们就要防范，直到回家为止，这些天就不要再惹她不高兴了知不知道？”

听姐姐还是不改口，小柔真是伤心了，骂道：“姐姐这样真的很虚伪丑陋，像防贼一样，你除了看到她恐怖的一面，就没有发觉其它的了，那个人落寞的背影，渴望和盼望的眼神，这些你都没有发觉。”

“她总是孤身一人在看风景，她不需要任何人，谁一出现就会打扰到她，为此，她宁愿躲在角落里，让你触之不及，谁看见了不心痛，你想远离她，她比你更想远离你，别再诋毁她了，青君也是人，她不是鬼。”

想起青君靠着树干上的样子，就像有苦不能言，姐姐要自己防范她，小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连带她也恨上了。

气氛沉重不久，妃平回过神来，摸摸她的脑袋，眼睛水汪汪道：“唉......你终于说实话了，真是感人肺腑啊，你的如意女君要是听到，不知是何感想，要姐姐我代为转达吗？”

见她脸色转变太快了，小柔道：“姐姐你这是......”

妃平吐气如兰道：“青君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姐姐至于躲着她吗，那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我还没那么胆子小，也不会去试探她，姐姐一直都是在试探你呢，还说自己不笨，这都不知道，哼，笨死了。”边说边推边埋怨，埋怨小柔糊涂不懂自己的心思。

“姐姐也不是第一次撒谎了，说不过就会这样，妹妹我已经多见少怪啦。”小柔不服气地还击，绝不会再次给她捉住自己把柄。

妃平笑颜凝视着她道：“遥远的事，姐姐就不说了，就说今天吧，打从进了这个城，你的脾气就没休止过，一直闹啊闹，也亏得青君心脏好，能受得了你，依我看，你是要做她的脾气丫鬟喽。”

小柔神色有些慌张，微怒道：“什么脾气丫鬟，我不懂姐姐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