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从天城饭店到学校的这段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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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天城饭店到学校的这段路不算短,但今天晚上,遇到了个身强体健跑路快的车夫,等到了学校,也才晚上九点不到。

周末夜晚的这个时间,学校门口还是有很多学生进出的,为免招来不必要的注目,在离学校还有一段路的时候,苏雪至便叫车夫停下。

她先下了车。

“你……”

她本想叫他不用下来,直接坐回去,剩下的这么点路,她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但才开个头,就见他跟着下来了,于是闭了口,一起站在路旁。起先谁都没说话。

车夫问贺汉渚:“这位先生,您是不是还要坐回去的?”

话音落,就见身后的路上又来了几辆东洋车,隔着老远的路,就听到了坐车人发出的说笑声。

苏雪至立刻就辨了出来,是她的前室友们。晚上应该是吃完了饭,恰这时也回来了。

他们邀她的时候,她拒绝的借口是有事。她可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晚上和他在一起,急忙摸出钱付给车夫,随即一把拉起贺汉渚的手,拽着他就跑上了近旁的一条岔道,躲在了一个土丘后,等自己的这拨室友过去了,方松了口气,抬起头,却见他紧紧地抿着嘴,看着自己,表情似乎不快。

苏雪至忽然感到有点好笑。

“嗳,我已经到了,你怎么还不走,要跟我下来?”她故意问。

他还是不语。

苏雪至心里其实也是舍不得就这么结束这个晚上。

她想了下,提议:“也不算太晚。要不,你再陪我去马场看下大公马?”

贺汉渚之前曾在军马司那里打过招呼,要了这匹马。现在它已经属于苏雪至所有了。

从去年放了寒假之后,她就一直忙个不停,没再去看过大公马了。有点想它。

“好。”他立刻答应。

晚上的天气其实不是很好。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掩,半隐半现,暮春野地里吹来的夜风,也隐隐带着潮气。

可能很快会有一场夜雨。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散着步,走在学校去往北营马场的那条路上。

这条路,白天偶有居在附近的乡民来回经过,但这个时间,已是不见人影。

他们的中间,起先还隔着几步路,渐渐地,也不知道是他靠向她,还是她靠向了他,两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苏雪至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竟然没反应?

苏雪至转头看他,见他目光望着前方,好似没有感觉。

她不信,再勾指,挠了挠他的手心。

贺汉渚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睛却依旧看着前方,低声说:“别闹。万一有人。你刚不是还怕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吗?”

苏雪至回头看了眼身后和四周,黑qq的野地里,空荡荡的,远处只依稀漂浮了几点夜晚出来的磷火。

那么点事,也要斤斤计较。

她哼了一声:“小气鬼!假正经!算了,回去了!”

说完停步,作势转身要走,下一刻,手却一暖。

他已反手,捉住了她要收回的手,接着,张开五指,和她的五指相扣,紧紧地合在了一起。

“走了。不是说要看你的马吗?”他低声说道。

苏雪至抿了抿嘴,和他手牵着手走完这段路,到了北营。

就要打仗了,北营驻着的几千人马前几天就调拨走了,现在几乎成了一个空营,只剩一小撮看守营房的人。

贺汉渚让出来迎接的一个士官不必跟随,自己带着苏雪至,径直转往马场。

这个时间马夫已睡下了,忽然得知两人到来,匆忙出来,带他们去往马厩。

“苏少爷您放一百个心,您没来,我也把它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喂料,洗马,遛马,一样也不少!”

马夫确实没有夸口。几个月没见,大公马膘肥体壮。它仿佛也认出了苏雪至,等她捧着豆子喂了它几口,就开始撒欢了,抬着蹄子,甩着尾巴,显得十分快活。

苏雪至接过马夫送来的马鞍,放了上去,摸了摸它的鬃毛,牵它出了马场,来到外面的一片跑马地上。

她上了马背,迎着夜风骑了片刻,忽然脸上一凉。

下雨了。

夜雨来得急,很快,雨点就变大了。

她转头看去。

明明不远之外就有个棚子,他却还是那样立在她出发的地方等着她,怕他淋雨引发咳嗽,立刻调转马头,纵马回到他的身旁。

她停下了马,人依然坐在马背上,晃了晃手里的马鞭,“啪”的清脆一声,轻轻抽了下他没受伤的右肩,叱他:“呆子吗?下雨了,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雨?你是想淋雨咳嗽――”

话音未落,手里马鞭一紧。

他竟一把抓住了落在他身上的鞭梢,绕着手掌卷了几圈,随即一拽。

苏雪至没有防备,“哎呦”一声,人便跟着马鞭跌了下去。

贺汉渚单臂,接住了被自己从马背上拽下来的趾高气扬的她,再也忍不住了,吻住了她这张今晚就没饶过他的嘴。

雨点越落越大。远处,闪电撕破夜空,轰隆隆的春雷滚过头顶。

贺汉渚亲吻了她片刻,松开了她,脱了他的外衣,盖在自己和她的头上,牵了马,和她一起跑了回来。

晚上是回不去了。

他带着她来到一间军官住的营房里,迫不及待地关门,拉了窗帘,黑暗里,两人便继续着刚才那个被春雷打断了的亲吻。

年轻男人的身体迅速变得火热,苏雪至的身子也软了,最后他们相拥着,倒在了床上。

就在苏雪至以为要发生点什么事的时候,他却忽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苏雪至等了他片刻,听到他用沙哑的声,在自己的耳畔,艰难地说:“要不……睡觉吧……我怕你不便……”

苏雪至摸到了他还抱着自己的右手,牵引着探进自己的衣兜里,让他摸了下里头藏着的东西,耳语:“我没事……我带出来了……”

傍晚她出来赴他的约,虽然匆匆忙忙,但真的没有忘记带上那玩意儿,还不止一个,以备有需。

他的指碰到了,顿了片刻,最后却还是慢慢地缩了回来,依然不动。

苏雪至终于确信,他出了问题。

她将还压着自己的男人从身上推了下去,找到床头灯,开灯,坐了起来,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真的,疑虑不止是今天晚上。

从他去了趟关西之后,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本也无妨,并不是说,两人私下相对时,她非要做点什么才好,而是分明已经有了那种亲密的关系――她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在一起的那头三天里,他不知餍足,时时刻刻都要缠着她的,现在却突然化身成了正人君子。

前些天也就算了,但明天,他都要走了,她也主动相邀,他竟还拒绝了她。

她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贺汉渚望着她审视着自己的一双眼眸,心里煎熬万分。

那夜在江船里私见郑龙王,对方开口,一提及她,贺汉渚就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倘若不是父亲,何来的立场,何来的眷眷之情,会和自己去谈那样的事?

但显然,因为某些不能明言的原因,郑龙王无意和她相认。

而且,据贺汉渚早前从庄阗申那里听来的消息,她本人似乎和她母亲叶云锦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至于原因,贺汉渚猜测,不排除和外面流传的她母亲与郑龙王的传言有关。

他若直接说出自己曾去见过郑龙王,还和对方有过那样的一段往来,恐怕有些冒昧。

他不想因此惹引出她和郑龙王或者叶云锦之间的更多的误会和不快。

贺汉渚想推搪过去,微笑道:“没有……”

“你有!你就是有事瞒着我!”

苏雪至打断了他的话。

“你从关西回来后,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先是说要和我分开一段时间,现在你又……”

冷淡得令她简直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魅力。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盯着他,问。

贺汉渚立刻摇头。

苏雪至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他喜欢她,这一点,她当然不会怀疑。

“那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上次去关西,身上哪里受了伤?”

她神色变得严峻,看了眼他身上的某处部位。

她是医生。排除了别的可能,剩下,就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贺汉渚一愣,等明白了她的所指,哭笑不得,轻轻咳了一声,侧了侧身。

“怎么可能!我好得很!”

“那你到底怎么回事?”她松了口气,继续咄咄逼人。

贺汉渚是真心想替郑龙王隐瞒的。但对着这样紧逼的她,他实在是无力招架。

不说出实情,自己这里先就没法过关。

郑龙王那里……真的不是他不仗义……对不住了。

贺汉渚无可奈何,只好向她讲了自己当时去见郑龙王、郑龙王对他提出要求,以及后来他去信向对方许诺的事。

苏雪至诧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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