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招降刘雄(2 / 2)
“孩儿不知。”公子也是聪明人,其实倒背如流却说不知,懂得这是说给旁人听的。
那官员娓娓道来:“五福者,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
“作何讲法?”
“为父一一讲来,这五福之首就是寿。人活一口气,即便你身负纵横之志,胸有锦绣韬略,没了这口气又有何用?世间千万富贵也都是有命才能消受。故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唯有此三戒方能得寿长久。人过二十而崩不称夭折,为父年近六旬,寿是有了。”
刘雄心道——我更有了。
“二曰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常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没有这身外俗物还就寸步难行!不过大有大富,小有小富。大富者,富有四海坐拥江河,尽山川池泽之利;小富者,安家守本衣食暖饱,声色犬马倒也无忧。为父官高爵厚,绝不愁囊中之物,富也是铁定的了。”
刘雄又想——我虽称不起官高爵厚,但在蓝田也是堂上一呼阶下百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过是当年采药时落魄些,近三十年倒是没为钱愁过。
“三曰康宁。”那官员叹口气,“这个求不来,树欲静而风不止,生在这年月,上至天子下至黎民,谁能享上太平?”
刘雄也暗暗嗟叹——赶上这世道,我这代人是康宁不了的。
“四曰攸好德,这个有趣。”那官员笑了,“老子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依我说这话太泛泛了,须知人之德者非固于五常。德者,得也。有德者方能得,得天下之心者是为大德,得幸近之心者是为小德,故能得者必有其德。名重一方号令甚重,为众人所拥戴,便是有德之人。”
其实这种解释甚为牵强,不过投其所好,刘雄听着高兴——老子若不是有德,何至于叫他们拉下水?他越听越入迷,静等着听这官员说最后一条,哪知话到此处竟不再说了。
公子忙问:“父亲,那五福的最后一福呢?”
那官员沉默半晌,忽然朗声道:“难!难!难!”
三个难字出口,刘雄实在憋不住了,转身问道:“何言其难?”
那官员瞥了他一眼,捋髯道:“考终命者,便是善终,又不仅于善终。无灾无难寿终正寝,可言善终,但未必就是考终命。”
“那何为考终命?”刘雄追问。
那官员站了起来,踱着步子道:“人活一生,树功名于世,晚年保其功业不失,声名不堕。言之易行之难,若错走一步,晚节不保,一世英名付诸东流,贻笑千古之下。”
“不好!”刘雄听罢连拍大腿,“误矣!我被群小所误晚节不保!”只这一声喊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套了。
那官员转过身来笑微微看着他:“老将军,您后悔了?”刘雄老脸一阵羞红,想矢口否认,但话已出口还装什么硬骨头?慨叹道:“唉!晚矣……悔不该同谋反叛,快入土的人了出来摸两手铁锈,真他妈晦气!”
“老将军既有悔意,向太尉大人请命归顺又有何不可?”
“事已至此,但恐太尉大人再难宽宥。”
“嘿嘿嘿!”那官员一阵冷笑,这时门口走进一人,“念你涉叛未深,本官便饶了你。”
刘雄瞠目结舌:“你、你就是……”
“本官便是当朝太尉程闵!”
一旁的田丰和他儿子田宇,还有许褚都笑了。
刘雄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算计,但是如今话都说出来了,他还能怎么办?
“马超杀了他父亲马腾,想那马腾也算是个豪杰,没想到最后死在自己儿子手上了,古人曾云:‘至乱之化,君臣相贼;长少相杀,父子相忍;弟兄相诬,知交相倒;夫妻相冒,日以相危;失人之纪,心若禽兽;长邪苟利,不知义理!’这乱世之中利令智昏之徒甚多,无父无君又有何奇?”
“什么!我若知此内情,焉能与之同谋?”刘雄追悔不已。
田丰的儿子田宇过来给刘雄施一礼:“老将军,这便是方才所言,不循其父既定之道,自谋捷径引祸上身。我王师数万皆百战之精良,量那韩、马两家不过乌合之众,萤火之明怎堪与日月争辉?”说罢朝许褚一挥手。许褚会意,一掀帐帘自卫兵手中抢过杆长矛,两臂猛然使劲,耳轮中只听“砰”的一声——已将长矛折为两截!
刘雄更吃一惊,莫说自己已然年迈,就是年轻时也没这等气力。田宇趁热打铁:“我营中此等骁勇之士数不胜数,关中诸将焉能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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