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人在局中(1 / 2)
胡良此时清醒了大半,见左右无人便上了前去,见芜芜瘦了些,精神却尚好着,心中却越发生出几分怜惜来,声音都有些颤:“不是说了让你等我,怎么偏还是没等。”芜芜眼睛亮亮的,唇角带着一抹笑,缓声道:“这本就不干你的事,何必牵扯上你,只是有一件事我要你这个故人帮个忙。”
胡良心中一动,情愫百转,最终只颤颤唤了一声:“玉梅。”这两个字一出口,周遭便都静寂下去,一只栖在树上的老鸦被惊起,嘎嘎叫着飞远了。芜芜唇角勾了勾,神色极似关玉梅,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我知道你今日来府中做客,所以在这里等你。”
胡良知道此时并不是说话的时候,管家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要找来,是故硬是沉了心思,道:“你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事要做都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办到。”芜芜往前走了两步,又将手上的灯笼提起来一些,照见了胡良清清秀秀的脸:“我死了又活过来,只你一个人认出了我,我心中感激你。”
胡良脸上现出丝丝喜色与感激来:“我知道你尚在人世的时候,心中欢喜得感谢满天神佛,感谢他们让你尚在人间。”芜芜看着胡良,许久才道:“许是满天神佛见不得奸人作恶,所以让我活过来报仇的。”
说到此处,胡良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你骗得冯长生与孙清远反目,我虽不知其中细节,却也知冯长生暗中助了蒋谭,他心思那样重,又是有仇必报之人,若有一日知道你利用他,怎会轻易放过你?”“我求你之事也与冯长生有关,我如今虽然想离开冯府,他却是绝不肯放我的,但若他离开京城,我自有法子离开,是故想要让你寻个由头将他调离京城。”
胡良听她说起冯长生不肯放她,心中蓦地生出些酸楚的意味来,又是怜惜芜芜受了这些苦难,又是恼恨冯长生,一时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许久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放心,望西郡经了洪灾,如今正要兴建房舍,圣上的意思这几日便要开始筹划,到时候将这事交由冯长生去办,事关重大他定然会亲自前往,到时候我在外面接应你。”
两人于是再无话说,胡良便是有一些肺腑之言,奈何如今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正要说些宽慰之言却又见管家急急往这边来了,芜芜赶紧吹了灯笼急退而走。胡良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只说是迷了路,管家倒也未有疑心,只小心引着他出了门去。
两人离开后,廊后却有脚步声渐渐远去,这脚步声像是带着迫人的压力一般,让整个园子都萧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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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良来后两日,冯长生也不知怎地竟忙了起来,一连两日未曾见芜芜。如今已经是六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芜芜没什么食欲,这日傍晚只吃了半碗清粥便恹恹地在门前乘凉,不多时却有丫鬟来请,说是冯长生在湖边等她。
芜芜未曾多想便去了,及至了湖边却见冯长生站在一叶小舟上等。此时周遭什么人都没有,冯长生见芜芜来了便微微一笑对她伸出手来,道:“这几日热得很,湖上倒是凉爽,正好与你同游。”芜芜往小舟上一看,见小舟上固定着个小几,小几上摆放着瓜果酒水之类,只是芜芜怕水,是故犹豫地站在岸上不肯上船。
冯长生见此嗤笑一声,道:“怎么还一副怕我吃了你的模样,上来。”芜芜思量一番,觉得冯长生应该是不会淹死她的,这才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上了船。她一上船冯长生便划桨驶离了岸边,小船一晃芜芜便吓得赶紧握住了船舷,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船驶到湖中央冯长生便收了桨,他半躺在船头眯眼看她受惊的猫一般缩在对面,眼色略有些阴沉,许久淡淡开口:“芜芜过来。”芜芜一张小脸已经吓得惨白惨白的,听冯长生叫她却不敢起身过去,只一双眼带着水光盈盈看去,像小猫一般可怜兮兮的。只冯长生却不吃她这一套,动也不动地对她伸出手:“过来。”
芜芜挣扎一番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偏船又晃荡起来,芜芜便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冯长生向她伸出手,芜芜这才往前迈了两步扑进他怀中,然后便把头紧紧埋进冯长生的胸膛不肯抬头。冯长生一边摸她的背一边安抚她道:“抬头不要看水里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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