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圣者们（1 / 2）

 天空被黑色的铅云笼罩，时而有闪电划破厚重的铅云，露出铅云内部那血色的未知。

在破败的大地上，唯一的城市默默地承受着孤寂。

碎裂的地面上，生锈的汽车和歪斜的建筑比比皆是，到处是一片破败与荒凉的景象，这是人类末世之后的场景。唯一还有一丝人气的地方，就是城市中央即将塌陷的一座大楼，那里还有少量人类战士在和面前的可怕怪物们战斗着。

恶魔，人类是这么称呼这些怪物的。从骑士到皇帝，有着严格的阶级差距，且以力量为尊，以人类的负面情绪为食，以杀戮生命为乐，以灭绝一切为目的，这就是恶魔。

雷电、毒液、置人于死地的光芒被怪物释放出，但这原本会对人类造成巨大伤亡的攻击却被抵挡下了。那是一个十分壮硕的人类大汉，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他仿佛就是一座山，哪怕如潮水一样涌来的恶魔都会在这座大山下碰的头破血流。无论怪物如何可怕，只要他在，就无法伤到他身后的人。

大汉手持一把巨大的仿佛由光做成的斩马刀，随着他的挥动，一道仿若高及天空的光墙被他斩出，几乎所有的怪物都在他面前如同纸扎一样纷纷粉碎。

趁此机会，大汉身后早已疲惫不堪的战士飞快离开，这是大汉之前下的命令。至于大汉本身，则是带着平静的表情，放出一把把巨大的光剑，向着其余怪物斩去。他的目标是在所有怪物后面的首领，要想让战士们安全撤离，就必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这种行为需要付出许多，但最多也不过是生命而已，对于大汉而言，这种付出早以司空见惯。

事实上，这也是在这种末世，孱弱的人类可以存续下来的唯一办法。

然而，无论是身为人类中顶级强者的大汉，还是怪物们那个大有来头似乎想和大汉一对一单挑的首领，都没有发现，在这厚重的铅云之下，荒芜的大地之上，有着七个被朦胧的光晕笼罩的人形生物在观察着这场人类付出无比巨大牺牲的战斗。

怪物们的首领与其他怪物有些不同，它五米左右的身躯共有四只脚，四只手，全身上下布满了鳞片，不时有鲜艳的火苗爆发出，每一团火苗中，似乎都有人类的凄厉嘶吼。这可怕的形象深刻的显示了它的力量，但即使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它，也没有发现那七个人形生物的目光。

大汉靠近了怪物首领，二者开始战斗，但实际上说是大汉被单方面的碾压更好一些，在怪物那远超想象的能力下，大汉被打的节节败退。看着被怪物一击之下碎裂了半只胳膊的大汉，光晕之中的一个人型生物似乎有些异动，但他立即被这个队伍的首领阻止了。

“头儿，干什么？我要灭了那个恶魔杂碎。”光晕散去，露出里面的生物。那是一个青年人类，二十上下的年纪，让他看起来活力十足。只是此刻他看起来十分愤怒，这愤怒来源于同族即将被异族屠杀。

哪怕这同族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他的愤怒也没有一点减弱，这是对生命的珍惜。

“他应该死去。”首领的声音有点苍老，“龙华，给我一个救他的理由？”

“他是独自一人对战恶魔的英雄，他为了战友的撤离争取了时间，若是他能活下来，会对所有人类的士气有极大鼓舞。在这末世，这就是希望。”青年的声音有些激动。

“但他需要死去。”首领的声音满是疲惫，“他不死，就引不出藏在恶魔首领身后的可怕存在；他不死，就无法超越时间长河连系到平行的那个现世；他不死，将有两个世界一起步向毁灭。”

“我们可以找出一千个一万个救他的理由，但只要有一个理由需要他去死，那我们就不能插手。”

“你……”

“这就是我这次带领你们的原因。这就是你们还是圣者，但我已经是贤者的原因。”

“如果这就是贤者的话，那我宁愿当一辈子凡人。”青年举起手，璀璨的光芒开始聚集。

“很好，龙华。”首领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活力。“就是有因为你这种人的存在，才让我知道先辈们一次又一次的牺牲没有白费。但你还需多看少行才是，因为这一次只有我可以出手。”

这一刻，随着首领的话语，一片光芒闪过，这一片空间蓦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身上的光晕都消失了，他们的力量全被压制住了。其他五人的真面目也露了出来，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绝对静止。”小孩子喃喃自语，感觉到自己和一切物质、能量的联系都切断了。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清楚的，该教给他们的，一样都不能少。”首领对着队伍中唯一的女性说道，她原本是首领的副官，所以她很清楚首领的意思以及接下来要干什么。

在这一刻，由于之前小小的耽搁，人类和怪物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身体残破的人类紧紧抱住巨大的怪物，在人类身上，庞大的能量开始起伏不定，其规模之大，甚至让除了首领外的其他六人为之心惊。这就说明了即将到来的攻击甚至可以威胁到他们这些被称为圣者的人。

光，耀眼的光，最纯粹的，没有任何颜色的光芒从人类大汉的身上放出。这光芒让人感觉到了温暖，这光芒让人不由得想要流泪，这光芒刺破天空，甚至露出了厚重铅云之后的蓝天。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光芒，名为【灵能】的，来自于人类灵魂的极致绽放。”

女副官看着光芒之后的爆炸，如同原子弹一般，冲击波，高热甚至源于人类灵魂的对于怪物有着极大伤害的辐射都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四周的怪物都在这一次爆炸下蒸发，哪怕是强大的怪物首领，也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融化。

“这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灵能核聚变。在可控的灵能核聚变还没出现的现在，这美丽光芒的每一次绽放，都代表着一条生命的消逝和无数条生命的被拯救。”

“牺牲和无畏，希望与拯救，这就是这个末世的主旋律。”副官声音低沉。“说到底我们只是外来者，只要没有虚空的入侵，我们就不能出手，因为这是世界的演化痕迹，这是这个世界的选择。”

“你们已经是圣者了，着眼点不应再是一人一族，而应是维护整个世界的稳定。哪怕这种维护是那么的冷漠与不近人情。”除了副官和首领之外，其他五人都是刚成为圣者不久的新人，他们的思维仍被局限在一个范围之内。

他们还有些不懂，但他们知道，如果此时自己控制不住出手的话，也许会在以后造成更大的危害，因为他们干扰了这个【世界】选择的命运。

带来的后果可能是无数本可以活下去的人逝去，也可能是整个世界直接消散，不再存在于无尽虚空中。

所有人无言，只有首领取出一把短刀，放在腰间，一手抓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身体微微下弯。

面临末路的怪物无比恐慌，它大喊着救命。如果是其他时候，这种包含示弱的话语自然不可能有任何作用，但这一次，仿佛呼应着它的话语一样，一座血色的门户出现它身后。门户大开，一只手臂出现，抓住怪物向后一拉，将怪物的灵魂抽出，然后收了回去，只留下怪物的身体在原地被剧烈的能量波动撕得粉碎。

“就是现在。”就在门户即将关闭的前一刻，首领动了。

空间、时间、物质、能量等等的一切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事物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有首领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血色门户前面，而且没有引起任何存在的注意，哪怕他的队员也是在首领身边看见他消失后才知道他出手了，而且几乎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