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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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定在早晨八点,结果八点五十了简征还没到。

裴绛慢条斯理的抿着咖啡,朝大楼的落地窗外观望。

楚星宁正在跟汪覆发消息。

他们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可能左右官司的走向,汪覆必须知道一切信息。

只有付宁显得有些急了,时不时的拧开矿泉水瓶抿一口,但其实一滴水也没喝下去。

他只需要找些事做,来稳定繁乱的心绪。

被人抓住把柄是件很棘手的事情。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像连锁反应,一会儿将他们压入地狱,一会儿又将他们捧上云端。

付宁成为经纪人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八点五十了。”付宁提醒道。

裴绛不屑的勾了下唇,心平气和的放下咖啡杯:“看来他是笃定掐住了我们的命脉。”

九点整,简征终于红光满面的走进了公司大门。

他掐着整点来就是为了告诉裴绛,他的迟到是故意的,真正笑到最后的人还是他。

简征身后跟着简从新。

简从新这段时间过的不怎么好。

没有裴绛带着,他们的活动热度小了很多,来的粉丝也少了很多。

当初飘满全场的StarofBethlehem应援色悄然不见,名存实亡的低迷气息蔓延在每个人头顶。

唱着曾经的歌,跳着曾经的舞,但因为少了一个人,味道怎么都不对。

媒体也总是把他们和裴绛对比,最后再感叹一句,裴绛到底又多牛逼,能一个人撑起整个团。

简从新才十六岁,还学不会老成,稳重,喜怒不形于色。

在一起综艺节目里,看见自己的镜头被其他人挤压的寥寥无几,他难受的当场抹了眼泪。

可这也并没有为他取得多少怜爱,冷嘲热讽,落井下石的人更多。

像他这种家境优渥,被父亲一手扶植起来的偶像,一旦有了倒台的苗头,就会被那些嫉妒的声音踩得更狠。

得知裴绛可能是简征的儿子,简从新对裴绛的感情更为复杂。

他愤怒,憎恶裴绛抛弃StarofBethlehem的行为,但想到自己得到的是裴绛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父爱,他又觉得痛快,骄傲。

他一边幸灾乐祸着裴绛在简征身边两年,却没唤起父亲的一点感情,一边又难以抑制的恶心着简征对自己和母亲的不诚实。

他觉得自己的完整人生被裴绛割去了一块,而这是无法挽回,无法弥补的。

简征用这件事来威胁裴绛,让简从新也感到卑鄙和亵渎。

如果可以,他希望简征一辈子都不要提及沈岚和裴绛,但现在,简征恰恰要把这件事彻头彻尾原原本本的暴露在大家眼前。

简从新抵着头,沉着脸,懒得用手,直接用脚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简征扫了他一眼,对他如此外露的情绪有些不满。

简征本人是很痛快的。

原本以为彻底没希望了,输人又输阵,传出去一定是个笑柄。

但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让他抓住了裴绛的软肋。

形势将彻底改变,他说不定可以以此拿捏裴绛,让裴绛继续为天耀效力,直到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至于感情。

他对裴绛还真没有什么感情。

哪怕知道是亲生的,但他一天都没有养过。

而且裴绛长得不像他,从裴绛的脸上,他找不到任何一点自己的痕迹。

所以直到现在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沈岚真的给他生了个孩子。

幸好。

当初沈岚没有告诉他。

不然他肯定没法顺利娶到简从新的妈妈。

简征脸上带着笑,垂着眼,目光落在裴绛空了一半的咖啡杯上。

“怎么,我们大明星也开始喝速溶咖啡了?”

裴绛抬起头,直视简征的目光。

他连身子都没直起来一下,而且翘着腿,手指悠闲的敲着膝盖,懒散道:“一想到天耀即将付给我的赔偿金,我就想给你省一杯咖啡的钱。”

简从新绷着唇,环视着裴绛,付宁和楚星宁,默默运气。

裴绛散漫顽劣,付宁面露不屑,楚星宁平静的好像是来喝杯下午茶。

他们没有一个脸上写着惶恐和不安。

这和他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简征乐呵呵的靠着桌子,小腹绷着皮带,衬衫勾勒出一个丑陋的凸起的圆。

“裴绛,我最近发现了个有趣的事,这还得多多感谢你身边这位貌美的Omega。”

他朝楚星宁得意的一笑。

“你为了他公开撕纪岑予,我真是要给你鼓掌,有勇气,有担当,有男子汉气概,我差点都要让公司发声明谴责纪岑予了。

我这刚准备写声明,突然发现你的人缘不错啊,怎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女权斗士沈岚都给你站队了呢?

沈岚的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你这种不服管束,到处惹事的艺人应该不是她欣赏的那种。我留了个心眼儿,顺便找人查了查。

一查我才发现,你们都是淮市的啊,你马上要二十岁,算算时间,二十年前,沈岚好像和我在一起啊。

我又费心思翻了翻十多年前的新闻,发现沈岚有几次被拍到带这个小男孩去游乐园玩。那时候沈岚解释说是姐姐家的孩子,她姐姐好像也出面承认了。”

简征拿着个信封,从信封里抽出几张照片,甩在裴绛面前。

照片在空气中飘飘摇摇,有的砸在裴绛的腿上,有的落在了地上。

简征问:“你看看这个小孩像不像你啊?”

简从新的脸色更差了。

他的父亲,在唤醒那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和另一个儿子回顾往昔。

即便知道这是策略,这是战术,简从新依旧难以忍受。

换做是他,宁可把钱砸在裴绛脸上,然后再也不见这个人,也不会恶心着对方又恶心着自己。

他以前只知道混圈子,是简征把他揪回国,管教他,约束他,让他进娱乐圈,当偶像,被粉丝追捧。

他对父亲一直是畏惧且崇敬的。

他觉得简征无所不能,什么样的人都能捧红,什么样的场面都能应对。

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简征是如此鄙陋,充满了瑕疵和人性的缺陷。

但简从新还小,他不知道该如何反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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