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权力之门（1 / 2）

 站在公交车上，韩心陷入了回忆。

他其实有些痛恨自己，毕竟和“白狼”一起过了几年“逍遥日子”，而他似乎也太绝情了点。因为他这十几年除了和母亲生活，就只有“白狼”是最亲近的人了。

他自记事起母亲手中几乎就时刻拎着不同颜色的酒瓶，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就把家里收拾的利利索索，教韩心识字看电子书，还给小韩心做些蔬菜热汤面什么的。那面真是美味，但怎么美味法他想不起来了，韩心很久没吃过了，最记忆犹新的是那种温暖，吃完后似乎身体从上到下的暖和，舒畅得很。韩心也不明白，家里以前似乎也并不缺钱，很小的时候好像从来吃这种政府供应的“营养饼干”，那时他太小懵懵懂懂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搬了次家，环境变了，母亲的情况也越来越差。经常有穿白大褂的人来家里给母亲用各种仪器来检查身体，从头到脚贴满了电线，母亲像是有些抗拒，又不得不配合。

母亲并不工作，酒也越喝越凶了，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后来家里慢慢的就吃起了这种饼干。韩心就这样每天都与酒鬼母亲相对生活，也不和外人交流，但政府的“打卡入学”制度是强制性质的，少于一定的时间会剥夺抚养权，所以每天早上吃完饭，母亲都会让他带好设备打卡学习。还好，韩心从小对书籍有天生的好感，不过也可能因为他实在无聊无事可做，在虚拟环境下还能与别人进行一些交流，这也能安慰一下他幼小的心灵。虚拟教育系统还是很好用的，可以根据人的学习进度以及智力能力给与不用程度的辅导，所以从小他可以博览群书而没有太大的障碍。

养成了良好的看书习惯也是他能够成功考上“极地大学”的一个重要条件。因为考试是没有范围或学科限制的，高到文学、数学、编程、化学等，低到生活常识，像怎样通过自己的粪便简单判断自己的健康状况等，难度也并没有高到哪里去，只有一点，就是题量太大，范围太广！每次考试都会备好饼干和水，考生集中在一起佩戴虚拟设备，时间不限，吃喝拉撒有的几天甚至一周都不能离开考场。所以，很多人包括像王叔这样的矿工都能考比较高的分数，但人都有偏重的特长爱好，所以想答一张完美的卷子，几乎不可能。

另外就是考试并不只有一个总分数，而是通过复杂的计算程式计算出这个人的特点特长，得出他的“比较分数”，只要这个人有一方面的“比较分数”过线，他就可以有数个这方面的大学挑选，所以这也是个互选的过程。然而全省只有一所大学在上面，那就是极地大学。外省的学校条件也有好的，也不是不可以考，可一是有地域和政策等诸多限制，二是外地上学需要自负学费，而本地的只要考上费用便全由政府承担。对于条件一般的矿工家庭来说显然外省大学不在选择之列。

而“极地大学”的录取方式很简单，只有两条：一是六十个方面的“比较分数”全部过线，这一条件自从考试系统上线之后使用情况是0，没有人是完美的，自然没有人能够通过所有比较分数线；二是八大镇每年有3个名额可以使用，也就是必须在八大镇联考中考取前三名。韩心所在的矿镇一直以来都是考试成绩最差的，原因除了生活条件差一些之外，主要还是没有形成学习的氛围，再加上个名气响亮的人称“后街”的娱乐区在这里，自然也就没有孩子有心学习了。

韩心是个例外，他有基础、有能力、有动力，这才吃了千辛万苦才达到这一成就。他是矿镇十七年里第一人，全镇的骄傲！

公车缓缓停下了，韩心透过沾满黑色煤泥的车窗向外看去，眉头不禁一皱。政府宏伟的大门前拉起巨形条幅，专车停在政府门前小广场一侧，镇长和镇大元们都已经站在高高的台阶中央在那里等候了。

镇长当然得等，这是一次正面宣传自己的好机会，他上任三年就有孩子考上“极地大学”这所“世界名校”！破了十七年零的记录，不论在人民和领导面前还是在八大镇联席会议上的老狐狸们面前，那都是大大的长了脸了。这也说明在他的领导下，教育领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没准以后竞选联席会议主席，这都是重要的砝码！想着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这时他暂时忘记的各种烦人的公务，官场倾轧，还有被他忽略的几年来他主导的教育资源投资的下降和学龄儿童成绩的整体下滑。

韩心下了车，他之前已经被通知到会有一场政府举办的“小型”欢送仪式，但实在没想到是眼前的情景。大批的媒体记者在等候，好奇的人们在等候，政府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也在等候，彩带气球不计其数，甚至有商人借此机会在会场中立起来广告牌，估计政府里又有人在这里狠挣了一笔吧。

老王夫妇也跟着下了车，被这一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心想：这真的是给韩心一个人准备的仪式？这也太风光，太长脸了！人这辈子就这，值了！而他们刚才离别的悲伤顿时烟消云散！脸上的肌肉笑的都有些抽搐了。

他们跟在韩心后面享受着周围的假象，全然不知韩心心里的厌恶。走到政府门口，一排警察和保安在维持秩序，看到韩心三人立即有人上前询问：“有证件吗？”韩心一愣，有点不知怎么回答。

这时王婶来了劲头，她现在根本不把这些警察呀保安什么的放在眼里，在这里韩心才是主角啊！

“他是韩心，你们不放他进去，这仪式可没法开了啊！”王婶得意道。

保安一听，拿出一部手掌大小的仪器，在韩心头上一扫，仪器屏幕上立即显现了身份信息。韩心很讨厌有人拿东西在他头上晃，虽然他知道那是在扫他的脑骨内的芯片。

“进去吧！”

一行三人刚要进去，又被拦住了，“他可以进去，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我们一起的！”

保安又拿起卡片在他俩头上一扫，“一起的？系统显示你们非亲非故。你们不能进去！”

“这位兄弟，他俩是我邻居的叔婶，让他们跟我进去吧，不会惹事的。”韩心恳求道。

“那怎么行？你当这里什么地方？说进就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