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神徐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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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水井湾里的村民还在茶余饭后聚集在村口的大榕树下争论程富贵的时候,这天,徐威回到了村子里。

徐威是坐小车回来的。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俩个城里人。车子在村口榕树下停了,下来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戴眼镜。彼时村口三三两两围了几个人吹牛。

因为许世才家就在这大榕树旁的路边上,开了一个小小的杂货铺。陈烟杆当时正好也来此打酒。许世才一边从大酒缸里舀出酒来一边纳罕地说:“这外乡人真奇怪!”陈烟杆顺着许世才的眼光一回头,就也看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大榕树下,脖子下挂了个相机,镜头对着榕树上上下下打量。陈烟杆一扭身就往榕树下走去,许世才八十多岁的老妈也拄拐跟了上去。乡下人见不得稀奇,这家门口的稀奇自然不能错过,许世才放下酒勺也跟了上去。三三两两的人们朝榕树下走去,停在树下的小车车门又开了,从车上又下来了俩人:一个高挑的年轻小伙子,穿着雪白的衬衫,打着条纹的领带,西装搭在手腕上。他拉开车门,最后从车里钻出来一位精神饱满、头发花白、身板挺得笔直的老头儿。老头儿带着笑,但却让人感到有一种不易接近的矜持与威严。众人正过远远地观望,高挑的小伙子关上车门一转身抬头,对着观望的人们呵呵笑起来。

“陈奶奶,许奶奶!”小伙子冲陈烟杆叫道。陈烟杆走近了一看,这可不是才小半年不见的徐威么!徐威跟周围的人一一打着招呼。身边的老者走到榕树下,抬眼仔细端详了半晌,又上了两步石阶,来到了古井边。

陈烟杆上前去左右打量徐威,说道:“你不是给你奶奶烧过头七就走了,烧五七又回来过了,这又不年不节的,咋这时候又回来?他们这是干嘛来了?”她下巴朝着那两个外乡人问。“那是我老板呢!很了不起的人物,陈奶奶你别咋咋呼呼的。他以前下过乡,听我说水井湾风景好,这不想下乡来看看么。”

白发老者没有说话,此刻他正低头凝视着他脚下的古井:面盆大的古井井沿上起了一圈青苔,井水满而不溢,更显得井水幽深碧绿。他甚至弯下腰去双手捧了口水喝。那个扛相机的中年男子本想出言阻止,老者对他招招手,要他上前去给古井来个特写的。

围观的村民更奇怪了,小声嘀咕他们这是干啥呢,他们见到口井也稀罕么?陈烟杆说,人家来水井湾看风景,这大树下的古井是咱水井湾的风水眼呢,他们看得上眼那是他们内行。说到这里想起了村里人都在传言说何淑珍下葬后徐家闹了些怪事,听说徐威后来还回来在坟前鼓捣过,莫不是这徐家又出了幺蛾子,徐威这是请高人来搞整?心里这么想冲口就问:“徐威,你请来的这位老板是位风水先生么?这又是哪儿请来的高人哦?”徐威尴尬地望一眼老者,又望着陈烟杆,哭笑不得地不知如何开口。中年男子冲徐威眨眨眼,笑眯眯地给陈烟杆说:“大娘,我们都不是啥子风水先生,更不是啥子高人。高人在这里,”他说着拍拍徐威的肩膀,“他不仅是高人,还是大神呢。”“啥!”陈烟杆的嗓门儿高了几拍,“这么快就成了大神!?徐仙娘把上册传给你真的就这么管用么?没想到城里那么好混,你们想,就徐威这样的鸡脚神到城里都成了大神,也难怪徐仙娘一去城里就不回来了。——当年徐仙娘可是在水井湾红了几十年的红人。”听了陈烟杆的话,连那位一直不说话的老者都笑了。中年男子更是笑得皱纹都出来了,他望着陈烟杆说:“大娘,我说的大神是网络大神。额,就是作家,你知道吧?”“网个啥神?”陈烟杆更惊奇了。“是称的风水先生么?我们这里的道士风水先生也都能写的。”徐威苦笑地冲中年男子说“赵叔叔,你就别让我在老家丢人了。少说两句吧,用不上半天,你给她们说的就在水井湾传遍了。”此时白发老者也从井沿边走了下来,徐威打开车门扶着老人上了车,车子一溜烟了开进了村子往四合院去了。

车子停在四合院外,徐威的家离着四合院几块田地的距离,从四合院边的大道再过两截田埂就是。

三人下了车,徐威指着自家的两层楼房给白发老者说:“刘董,那就是我家!要不先过去坐坐?”被称着刘董的老头抬起头来望了望,徐威家的楼房座西北,向东南,门前一块宽阔的院坝,楼底的大门正对着院坝前的路口。院坝前光秃秃的,只有屋后几竿修竹从屋后探出头来。倒是屋的一边田埂上栽了一排梨树。梨树有些年头了,最小的也有碗口粗。看着刘董多看了两眼,徐威主动上前介绍说:“我家是二十多年前从这里搬出去的,刚开始还是建的土墙房子,您现在看见的是十年前在原址上建的。朝向格局都没有变,也难怪我们一直以来的生活都过得那么艰难!”

刘董挑了下眉毛,似乎等着徐威说下去。徐威看看这位白发苍苍、眼神锐利的刘董,小心地思索了下,指着自家的房子说:“这房子的朝向就有点问题:此时已过正午,阳光直射。现在是秋天还好,五六月份的时候,这阳光也是从早直晒到晚。您光看那边的植被就知道,少水!水为财。所以从我能记事起我的父母就是早出晚归、勤勤恳恳却一年到头节衣缩食、手上没有余钱的农民。这几年他们四处打工供我上学,一年在家的日子也不多。就说我吧,现如今对那幢自家的房子也感受不到眷恋,似乎它就只是一个旅途的驿站。现在经过我的研究才知道,那房子的风水是需要改进的。”说到这里徐威偷眼打量了这位刘董,只见他刚才微眯的双眼这时睁得挺大,正凝视听着徐威往下说。于是,徐威继续侃侃而谈:“所以,我让父母找时间把屋旁的梨树锯掉。从这里看过去您是看不见,那梨树下还有一口水井。(那是我们家取水用的井)梨树在那里就形成了煞气,现在不是还来不及锯掉么?我让父亲在梨树下种上了无数的葫芦。端午种下去的,现在应该长出葫芦来了。屋后的竹林是挺好的,不过挡不住屋前阳气过甚,——劳碌、伤肺、而且缺财。光要有树荫是不够的,在院坝里我新添上了一只大石缸,就在出口对着路口的旁边。石缸里养上了鱼,水从屋顶水塔里放下来的,刚好流到缸里。楼下对着大路的那间房的门背后,我放上了一幅我母亲刺绣的绿色田园山水画。”徐威说完看刘董轻轻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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