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30.第三十章 万事俱备（2 / 2）

波斯人并不搭理他，转而向木偶说道：“今日尚早，吃过午饭之后，你就送这两位绝世美人儿出城。记住，路上不要跟任何人到招呼，要速战速决，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的行踪，知道吗？送完他们之后，你就不要回来了，那样会引来猜疑，你直接回云霄王府。好了，你如果还有什么事情不清楚的，可以趁着本尊还在此地，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抓紧时间问清楚。对了，华大夫的仆人俞钦，你一定要尽量地避开，他打小就跟着华大夫，对华大夫的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你若是跟他太亲近，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至于云霄王爷，你最好还是敬而远之。毕竟华大夫对他不是很热忱，你若是太过粘他，也是会被他人看穿的。”

木偶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那意思应该就是一切都很清楚了，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华易升满意地点点头，对于波斯人的安排，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想到要好久都不能回到中原，他的心就酸痛不止。背井离乡的心情，华易升算是懂得了，也明白了当初他家老头子带着他娘亲逃亡的时候，心里是个怎样的滋味，那一定是五味杂陈，十分不好受的吧。

月石将饭食端了上来，这顿饭菜看上去可以说是相当的丰盛，而且全部都是华易升最喜欢的菜肴。这大概是波斯人为了他而特意设下的践行宴吧？是呀，他为了活命即将逃离中原，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数年都不得见到亲近的人。华易升想到这儿，开始有些伤感了。波斯猫见到有鱼，顿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抓起鱼就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吃得那叫一个香啊，完全没有任何的烦恼。波斯人则是夹了些菜到华易升的碗里，意思大概就是他即将离开，以后能否在吃到像这样的饭菜都不一定了，所以多吃点，以后在西域每当想念中原的时候，还能记起家乡饭菜的味道。

月石在华易升的旁边坐下，一直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沉默不语，这种反常的态度很让华易升不适应。华易升知道，他是在内心里思考着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哪些话是他真正想说的。今天若是不说出口，就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能再见到华易升了。

吃完之后，华易升就要跟着波斯猫远赴西域了。月石再也憋不住，抱着华易升嚎啕大哭了起来，他边哭嘴里还边说道：“易升哥哥，你到了西域那边之后，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如果波斯猫他大胆包天敢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叫我西域的兄弟好好拾掇拾掇他的，你就放心吧。易升哥哥，到了西域之后，对于西域的女子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就你这样的男子，可是西域女子最为喜欢的。她们会用尽各种手段，非得将你纳入她们的囊中不可的。你是知道的，她们对于调香是很在行的，有些香料有可能会使人迷失本性的。你已经吃亏上当过一次了，不能在上第二次当了。西域人做生意都很狡诈，你去了之后也要当心西域的商人，他们向你推销什么，你都不要买。波斯小子已经将你的住处和生活用品都打点好了。若是缺什么，直接开口问波斯猫要就是了，可千万不要随意在大街上走动呀。”

“你够了，我们西域人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坏？月石，你刚才的话那是赤果果的对于西域的偏见。不过，你说华大夫不宜上街这件事我倒是十分赞成的。虽说你的样貌在中原算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那种，可在我西域，却是十分稀罕的。若是有人心生歹念，想将你卖了，赚几个钱花花，倒还是有这个可能的。因此，你到了西域以后尽量不要出门，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不用客气，请尽全力地使唤这支波斯猫。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对他有任何的怜惜之情，请不要手下留情，好好使唤他。”波斯人将波斯猫推到华易升的面前。

波斯猫满脸黑线，大声嚷嚷道：“子繁，月石，我自知自己的人品在你们的眼里不是很好，但是你们也不至于这样编排我吧？再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你们对他就如此上心，而对于我，你曾经饲养过的宠物，一丁点地关心都没有，甚至于，你可以完全忽视掉我的存在。还让我去做这个外人做使唤丫头，你们这样做，真是太过分了，我抗议！”

“波斯猫，你嚷什么呀？抗议，你有什么好抗议的？你以前在家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做，主人早就嫌弃你了。难得这次主人想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抬举。我顺便警告你，若是敢欺负易升哥哥的话，后果你可是正知道的。你们上万猫族的性命，现在可都系在你一只猫的身上了。不要逼我大开杀戒，明白吗？”月石威胁还在叫嚷中的波斯猫。

波斯猫立刻闭上嘴，诚惶诚恐地望着月石。月石一向都是言出必行的，若是惹怒了他，他那上万的猫族人们的日子，怕是真的不好过了。他抬眼望了望华易升，只见他正对着自己笑，好像是在说请多关照，但是他心里绝对没有让自己多加关照的意思。甚至于，他要是敢对他照顾不周的话，自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波斯猫突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华大夫，我就不去送你们了，就让这位假的华大夫去送你们。那么，我们就此别过了。到了西域之后，一切都按照我们事先约好的去做。西域也是有来往中原和西域的商队，你只需将原材料交付予他们即可，我跟他们有过生意往来，他们不会拒绝的。还有，那种需要抛头露面交往应酬的事情只管交给这只小猫咪去做。不要小瞧他，他对于这些事情很擅长的。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委屈下扮个女装，蒙上面纱出来，切不可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穿着男装就去逛街市，听见了吗？”波斯人再三嘱咐道，生怕华易升会出什么岔子。

“波斯小子，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做，如何做才能使得利益最大化而又不伤害到自己，我会不知道吗？你需要那么小看我吗？好了，你就不要再担心我的事情了。更何况，不是还有波斯猫在我身边跟着吗？有他在，你还不放心吗？你跟月石，就不要瞎操心了，我们走啦！”华易升拽着波斯猫就出门了。

假华易升赶紧跟随其后，他要送他们出城，这是波斯小子交代他的任务，他一定要顺利完成，不然波斯小子不会放过他的。正因为他们都赶着出去了，所以都没有听见波斯人在他们身后幽幽地说出得最后一句话：“正是因为有那个笨蛋波斯猫在，我才特别不放心啊！”

华易升跟波斯猫来到城门口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不知为何今天居然有一大批的士兵在城门口守卫着，有没有出什么大事，为何会增兵守卫呢？幸好守城的士兵也没有太过仔细的检查，轻轻松松就让他们过去了。出了城，华易升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假华易升送走他们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王府。恰好赶上皇帝下旨翌日午时三刻，将他问斩。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现实，俞钦和云霄王爷以为是他受到过大打击，所以才会如此平静。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华易升并非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华易升，他本是没有生命的一块木头，是波斯人赋予了他生命，用以完成替华易升赴死的使命。他不是人，不懂得伤心难过是什么样子的感觉，好在他有华易升的感情记忆，所以可以随机做出反应。

俞钦和云霄王爷虽然很担心他，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本来处斩之人是要被关进大牢的，只因这件事情上，皇帝有愧与他，所以特此开恩，在赶赴法场之前，准许他在王府里继续居住，但是周围加强了守卫人员。假华易升觉得皇上的此番做法根本就是多余的，他明知道华易升不会丢下自己的家人自己独自一个人逃走，那样做只会连累无辜。若不是波斯人给他做了一个替身，他是玩玩不会逃的。对于这一点，皇帝的心里很是清楚，却还是派了这么多的士兵来，分明就是做给那群非要致华易升于死地不可的大臣们看的。

假华易升早早地就寝，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他作为人的生命只持续了两天，可这就已经足够了。他的同伴们至今都还只是个木偶，而他有幸能存活于世，简直就是老天的恩赐。他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好好地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负波斯人对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