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好,我替你除了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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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同侍卫们争执的庞夏这才停了下来,一眼看到她,立刻道:“母亲她疯了!她连同商氏庞氏一道,偷偷动用了整整两千余人,将南冥皇城内所有……所有的污秽东西都运去了三伏,说是要用那些东西填平了云上峰下的悬崖!”

这是一个明晃晃的局。

明到不需要半分遮掩,她跳与不跳,都由她自己决定。

她姜绾绾何德何能,竟能惹的公主府、商氏、庞氏这南冥皇朝的三座高山联手在她身上砸下这般的重手。

她可以理解容卿卿的恼与恨,可以理解庞川乌的左右摇摆时好时坏,却不能理解商氏。

那个懦弱又狠辣的男人,究竟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任由他的继室同继子在疯狂追杀了她二十余年后,还能同他们一道,用这般不堪下作的手段,去侮辱自己亲生儿子的尸身。

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可如今看来,这世上竟还有比畜生都不如的人啊。

且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啊。

她想笑,可一笑,眼前又忽然变得模糊不堪。

终究还是败给了人性,终究还是要在最后一关,看尽这世间最恶最丑陋的一面。

……

姜绾绾亲自给自己熬了一碗药。

七个半月。

她喝了七个半月的安胎药,如今又亲手给自己熬了一碗催产药。

若活下来,此生都不要让他知道,他有个没心没肝,心肠狠辣的娘亲。

若熬不过去,黄泉路上,她愿跪行奈何桥,不饮孟婆汤,魂魄不入轮回,永世受此煎熬,地狱一层一层入。

马车疾驰,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软褥被汗水浸透。

寒诗同拾遗都在外头,只在路上顺手抓了个婆子塞进去做接生婆,婆子一开始虽慌,但后来瞧车内只有个要生产的女子,这才放了心,到底是有过生产经验的,便在一旁帮忙使劲儿。

生产之痛,痛入骨髓,可一路竟也只有婆子不断指导的声音,以及姜绾绾又重又急的呼吸声,竟半声疼痛都未喊过。

是很疼,但她遭受的疼痛又岂止这一遭。

寒诗坐在前头,双手死死的攥紧缰绳,可因为出汗太多,几次三番险些叫缰绳滑出手心去。

他心跳如雷鸣,一边急的不行,一边又气恼的反问自己急个什么劲儿,孩子又不是自己的。

他偏头看一眼旁边端坐的拾遗,问:“你怕不怕?你哥哥已经没了,要连这唯一的姐姐也没了,那你再想扳倒商氏,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原以为这黑心肠的小子会像平日里那般没心没肺的来句气死人不偿命的,不料他也只是将头别到一边去,一字不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马车内一声极低极弱的啼哭声。

拾遗一直半敛的睫毛就在此时忽然上扬。

那双黑色的瞳眸遇上了光,又变成了淡淡的琥珀色,倒映着两旁的竹林。

“拾遗。”里头传来姜绾绾湿透了的声音。

他薄削的唇紧紧抿了起来,半晌,才‘嗯’了一声。

“你进来,我有话要同你说。”她说。

拾遗便掀帘进去,两边帘帐一层又一层,只点了一盏灯,微微光亮中,姜绾绾腰部以下盖着两条厚厚的被褥,整个人都像是刚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汗水打湿了发丝,只是眼睛却水洗过一般,亮的惊人。

她身边跪着的婆子怀里,拿被子一角包着个小小的婴儿,真的很小很小的一只,自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依稀瞧见一点雪白的肌肤。

“拾遗,你还记不记得,我同你说过多少次我不信你?”

他听到姜绾绾这么问自己,薄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可这次我信你,拾遗,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你努力养,你记着,只要努力就好,若实在无能为力也不要内疚,是我强行在他不足月便逼他降生,是我的错,是我不配为人母,你记着了?”

拾遗看着她,依旧只是沉默。

姜绾绾便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她纤细的,被汗水浸湿的手指冰凉的厉害,就那么捧着他的脸,问:“我可能做不到你想要我做的了,只是拾遗,我应你一条命,商氏一门你挑一条命,我给你取了。”

她可能拥有这世界上最温柔最温柔的声音,然后用这温柔,下最重最狠的手。

拾遗终究是不甘心:“我想不通,为了那么一具尸骨,你不要我便也罢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姜绾绾摇头:“容卿卿敢这般大张旗鼓,容卿薄是一定不在皇城内的,没有他的保护,我便是身在皇宫,那铜墙铁壁也不过薄如蝉翼,一捅即破,她引我去三伏,不过是怕万礼宫会牵连进来,我又何必为了一条性命,连累整个万礼宫。”

公主府,庞氏,商氏加上三伏四家联合,即便是容卿礼再厉害,想来也是分身乏术,更何况如今万礼宫早已卸任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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