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姜绾绾,你爱过我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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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

地上泥泞,帕子落了地就染了灰尘,她也不去捡,慢吞吞的向前走了两步。

容卿薄还在因剧烈的呕吐而微微喘息着,又在下一瞬,眼睁睁看着她撩起雪白的雪绡衣袖,给他擦了擦唇角。

呼吸在一瞬间停住!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急速的褪去,他看着夜幕中她白净的脸,喉间一阵急剧的痉挛,就湿了眼眶。

他想死。

这个念头在他醒来后,在那些记忆排山倒海的侵袭他的所有感官时,就有了。

在知晓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她的原谅时,就有了。

后来她离开东池宫,那短短不过数个日夜,这三个字已经成千上万遍的闪过他脑海了。

他想死,恨不得活活刮了这具曾经饮过她血肉的身子。

可一想到他死去后的几十年中,她或许会遇到很喜欢的男子,喜欢到同那人调情勾笑,喜欢到同那人榻间寻欢,喜欢到将他忘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连他们的孩子都或许会沦为不受宠的弃子……

他就恨不得强撑着一口气,带她一起走了算了。

可要怎么对她下手?

他连见她伤一根手指头都心疼的恨不得将那琉璃碎片碾碎成粉末,再拿火煎烤个十天十夜。

“都过去多久的事了,我未曾将它放在心上,殿下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她凉而软的指尖轻轻擦过他滴血似的薄唇:“我若真放不下,当初在云上峰也不会放长公主一条生路了,殿下不必为自己无法手刃长公主而煎熬自责,她是你的长姐,抛弃儿女将一辈子心血都放在殿下身上了,你就理当护着她的,我没有因此事怨恨过你。”

容卿薄简直恨死了她这副无波无澜的模样,好似他永远都不值得她动怎样惊涛骇浪的情绪。

“是没有怨恨过我,还是不屑怨恨我?”

他自嘲一笑:“姜绾绾,自始至终都是我在逼你,自始至终你都在逃,你爱过我吗?你对我生出过哪怕一点点的占有欲么?”

这番话,他几乎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问出来的。

左右也不差这一刀了。

姜绾绾深深觉得,在同他沟通的这件事上,实在有些困难。

“所以殿下觉得,我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放弃同长公主的恩怨?是一碰到长公主,我内心深处的真善美就出来了么?”

“……”

容卿薄就那么看着她,像是无法理解她的这番话一般。

“只是这世上许多有情人,不是光互相爱慕就足够了,我虽知晓以刘玉的手段,便是当初没有长公主的那个由头,母亲也不会活过多少年,但终究她还是逝在了那个节点上,若没有三伏山一战,庞川乌也不会在终爬上权利巅峰时白白为我搭上了一条命,这两条性命压在我肩头,殿下,你叫我如何同你恩爱白头?”

容卿薄反手掐住她手腕。

他指腹因某种翻涌的情绪用了不小的力道,很快在她腕骨间印下绯红的痕迹。

“我可不可以把这番话理解为,你很喜欢我,只是因为你母亲与庞川乌,选择同我分开?”

不重要。

她愿不愿意同他同塌而眠不重要,她恨不恨他,见到他会不会生出厌倦的情绪,于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她不是恨他的,不是厌恶他的……

他求的不多,只要这一点,这一点点……

姜绾绾就在他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温温柔柔的摸了摸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喜欢,我很喜欢殿下,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很喜欢了,哪怕曾经一度逃离,也只是因为害怕,害怕被殿下抛弃,索性便做了那个先抛弃殿下的坏人。”

……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容卿薄同姜绾绾都没再见面。

应他的要求,她又同怀星搬到了迷花殿,住在他推开一扇窗便能轻而易举瞧见她们母子的殿内。

容卿薄在那段时间里,罕见的没有动辄便戾气横生,一众护卫们提着脑袋过的日子也总算到了个头。

怀星是个活泼的性子,每天山上山下至少跑四五次,也不嫌累,几乎每次从山上下来都会带些好东西。

有的是自己玩的,有的是带给她的,都是宫里送来的好东西,寻常难得一见。

姜绾绾闲暇下来,大部分时候都在院子里同哥哥饮茶,常常习惯性的抬头看一眼那半山腰。

容卿薄寝殿的窗子几乎白天夜里的开着,也不嫌秋日的蚊子凶猛,他在窗前设了一张小桌,她喝茶时,他也时常闲坐在窗前饮茶。

寒诗觉得不可思议:“你俩是不是有病?那么馋对方,抱着去啃一通不就成了,非得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眉来眼去个不停?”

也还没到眉来眼去的地步吧。

姜绾绾搁下茶盏,挑眉瞧他:“话说,找到拾遗了么?”

拾遗几日不见,她原以为又被庞客归那神经病掳了去,派人去要了几次没寻到,便亲自去了两趟,庞客归都生生叫她给气笑了,后来连将军府都派人来南冥寻人,她这才信了他是真没去。

但这次拾遗的确是自己有事临时离开的,还工工整整的写了一封信,说出去十天半月的,时候到了就回来。

她这才没怎么急着寻人。

先前她问这话,寒诗总一脸不耐烦的怼上一句‘你当找人跟挖萝卜似的?一挖一个准儿?’,但这次却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才哼唧道:“还没呢,你着什么急?他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看来是找到了。

“哪儿呢?”她微微压沉了声音。

寒诗不看她,闷着头喝茶,含糊道:“不都说了吗?没找着呢,我明天……”

他忽然双手护头往旁边偏了下,一脸惊恐的看着作势要动手的女人:“干嘛干嘛?你干嘛?别以为我真打不过你,我最近新学了一套剑法,耍起来可厉害了,你……你最好别逼我。”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还心惊胆战的咽了一口唾沫。

姜绾绾懒得同他计较,转头去瞧屋里:“怀星,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寒诗一愣:“启程?去哪儿?”

“我给怀星在皇城边寻了一个极好的私塾,听说先生博闻广学,琴棋书画皆样样精通,历届状元郎,榜眼什么的,大多都出自他门下,……对了,他堂哥哥容卿壑也拜入那先生门下,别的孩子有的,咱们家怀星自然也该有,路途远一些倒也没什么,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就到了。”

两个时辰?!

这一来一回,光是在路上就要耗掉四个时辰,若她送去了就回来,这一天就是八个时辰,还吃不吃饭,休不休息了?

见他一脸震惊,姜绾绾淡定的给怀星整理书包:“我同容卿薄商量好了,一人送一天,他那边如何安排我不知晓,这边呢,就是早上你送,下午我接。”

寒诗直接跳了起来:“凭什么?!”

同他一道跳起来的,还有怀星,万分嫌弃的道:“我不要二舅舅送,二舅舅抠门,都不给我买好吃的。”

“那是你娘亲抠门,给那几两碎银子够干什么的?还有那糖人儿,回头吃多了让你长蛀牙,牙齿掉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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