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按摩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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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珠儿要去旅行了,我拉着珠儿找了一家银行又取了些钱还给她,怕她在外面玩儿钱不够,还剩下一些没还清的只有以后再说了。珠儿推辞不过,接过钱和我分手,她说王哥、陈怡他们约她去打球。

陈怡?这不是那个令我讨厌的女人吗?怎么还没死!心里这么诅咒着,我觉得自己有点龌龊,坐上公交车,MP3的耳机戴好,哼着歌往回走。

走到半道儿,大雨滂沱。

下了公交车,我一如自己的人生般穿梭在风雨中,等跑进员工房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换了身衣服,刚把眼霜拿出来,兰姨进来了。一扭一扭地跑到我跟前,看着眼霜说:“小静,早知道你要去买眼霜,也给我带一瓶儿了。最近为了你们这群姑娘啊,可累死我了。你看看这黑眼圈儿。”我心想得了吧您就,黑眼圈儿算什么,您的眼角纹都跟铁轨似的清晰而深刻地烙在了脸上,还真以为自己是兰妹妹啊。

“这样吧,这瓶眼霜我先用,改天你再去买眼霜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钱昂。”

瞬间,伊丽莎白雅顿离我很近,眼霜离我很远。自己的东西被兰姨抢走,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但是又无可奈何。兰姨的爱占便宜估计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就当施舍了吧。

这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老天如一个积怨很深的妇人,无休止地哭着,满腹委屈化作辛酸的泪水,洒满人间……

因为天气原因,几乎没有客人。姐妹们三三两两地聊天,打牌。

秋霞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和谁都不搭话,就那么坐着。不知道是在回忆那不算美好但还能忍受的过去,还是在憧憬那遥遥无期却有一丝念想的未来。这个女人之前就徘徊在被社会边缘化的角落,那种低人一等的感觉不止是秋霞,相信每一个姐妹都能感觉到,她们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忍受。咎由自取也好,逼不得已也好,她们就那么沉默(www.19mh.com)着、等待着、期盼着。而如今,在这个低人一等,饱受歧视的行业里,她却更加卑微。连这些被主流社会歧视的女人们在她面前都显得那么高贵。而她,如一只丧家之犬,在孤独的流浪中,漫无目的的狂奔,目标不是终点,而是死亡。对她来说,死亡不是归宿,是一种解脱。

而那个眼睛残疾的按摩师如何才算的了解脱?秋霞孑然一身,可她还有个孩子。那孩子已经耽误上学一两年了,就算现在开始读书都会明显比同学年孩子大一些。孩子失去的年华,如何弥补?作为外来人员,难道无权做这个城市的主人?更或者童蒙的孩子也没有了读书的权利?是不是教育也是一种资源,被地域化垄断,如一道挡在外来人员面前的墙。是不是那个无权受到教育的孩子,就应该将他母亲内心的自卑与责难夹杂着缺乏教育的无知原原本本地继承,然后一代代传下去?怪不得我第一次去按摩师就羡慕我是个大学生呢。

雨还是那么大,无休止地下着,无情地咆哮了一夜。遮挡住了天边黎明的曙光,那一丝光亮是每一个守候在夜里的人坚持、奔波、忍受的希望。

在这个大雨倾盆的夜里,曙光是整座城市的仰望,而仰望不应该是遥不可及的理想!

天,会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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