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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算年龄资格,侯喜汇都可以算陈梓林的长辈,大了十七岁、在轧钢厂都上班九年了。

但侯喜汇知道,他在式轻办能掌握式轻组的人事财务权,那是陈梓林放手的缘故。

不也是体现了陈梓林这个主任对他的绝对信任和尊重吗,

有这样好的领导,侯喜汇自然也很感激,这才有了登门拜年。

陈梓林不会小瞧侯喜汇,反而高看一眼,叫来顾浪一起吃饭,算是式轻办三个领导小聚餐吧。

酒过三巡,陈梓林笑道:“侯主任,今年还是老规矩,式轻工作你全权负责,我继续搞好我的学习班,

顾浪负责安宣办,我提一杯,愿我们式轻办新年再创佳绩!”

侯喜汇求之不得啊,伏低做小来拜年,不就是想继续负责式轻工作吗,当即笑咪咪地举杯道:

“我相信在陈主任正确领导下,我们式轻办会更上一层楼。”

顾浪心里对侯喜汇不满,吃饭喝酒地没什么兴致,举杯说:“干杯!”

因外面下雪路滑,陈梓林没让侯喜汇多喝,倒也宾主欢愉。

送侯喜汇时塞给他一条过滤嘴的华子,礼尚往来嘛。

顾浪帮忙收拾了屋子,才坐在火炉边烤着手,略带埋怨地说:

“林子,去年你刚接手式轻办,让侯喜汇独管式轻工作,

还说得过去,今年你还让侯喜汇大权独揽,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在顾浪眼里,学习班是鸡肋,已经搞出名堂了,就可以放手让其他人负责,式轻办主要实权,还是式轻工作啊。

侯喜汇有这“尚方宝剑”,连副厂长对他都要客气三分,

正是林子利用式轻,在厂里拉拢人脉、站稳脚跟的好时机。

陈梓林心知肚明,现在正人搞得欢,以后就要被人拉清单,他这几个月,最要紧的就是彻底拉拢厂里的年轻人,包括临时工。

反正房门是关着的,也没外人,陈梓林伸手揪了揪顾浪的鼻子,毫不意外地被顾浪一巴掌扇开,

笑呵呵地说:“你让他去折腾,式轻的事我一件不搞,还要逐步让一些人解除式轻调查,

整人看上去是威风,但暗地里做好人,岂不是更加美哉?”

顾浪说:“你明明可以跟学习班一样,不照样把老油条都训得老老实实….”

陈梓林打断她的话说:“不一样的,式轻正人,那是断人前途的,

学习班是让人向上,是教他们好,岂能混为一谈。我知道你为我好,

我这么年轻就是科级干部了,得加紧尾巴做人。你也一样,不该说的话坚决不能说,知道吗。”

初三陈梓林白天去了马永、侯怀德两家拜年,马永是直接领导、侯怀德是老领导。

晚上吃过饭,陈梓林才去杨运齐家拜年,杨夫人对陈梓林这样全国著名的音乐家,还是非常尊重的,并没因为年龄小忽视。

寒暄几句,礼性到堂,陈梓林本想告辞,杨运齐却叫陈梓林去书房坐坐。

陈梓林打量厂长不算宽敞的书房,只是在房间角落有个不大的书架和书桌,倒是摆了五张单人沙发,看来是小会议室的功能为主。

杨运齐看着陈梓林,心里是什么滋味都有,搞走李树明应该庆幸,面对产生的严重后果有点发愁,

知道他在大领导那里颇受重视应该高兴,对他给轧钢厂带来的荣誉应该鼓励,

抽了半根烟,才说:“梓林同志,你在大领导那里说要厂里搞养殖,方案搞得怎么样了?”

陈梓林说:“厂长,方案搞好了,已经交马书记审阅。”

杨运齐说:“你是从大领导那里听说资源倾斜三献见设,我们厂又要减少计划生产吧。”

陈梓林说:“职工没活干、物资又紧张,不如搞点副业,辛苦几个月,食堂里能供应几次肉菜,比什么都有劲儿。”

杨运齐缓缓点头,说:“今年式轻工作是重点,你怎么安排的?”

陈梓林说:“跟去年一样,侯喜汇副主任主抓式轻工作,我全力支持,

厂长,我建议抽调几名学著作优秀的同志,给清查出来的人重点学著作。”

杨运齐抬手摸了摸额头,对清理出来的人去处着实难办,

很多人完全可以移交法办,可又顾忌厂里的名声、被查人员的家庭,

厂委会研究许久,也只能内部纪律处理了,

对陈梓林不揽权甚至放权行为,他是蛮欣赏的,工作为重嘛。

今年游骏退休,马永接替,过渡半年,让小陈接了宣传科,

也算是对小陈重用了,说:“嗯,这个建议可行,具体实施,你跟马永同志请示。马永主管党务工作,宣传那边你多关心关心。”

闻弦歌而知雅意,陈梓林暗想自己把式轻工作全权交给侯喜汇是对的,厂长就是想提拔侯喜汇,

至于让自己关心宣传,怕是迟早要跟式轻办分割,倒也蛮好,如了自己心意。

陈梓林从杨运齐家告辞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也懒得回家,初一晚上折腾好了秦淮茹,估计几天内不会再摸家里去,便直接翻墙爬窗去了顾浪家。

家里火炉烧得热烘烘的,顾浪只开了盏床头灯在看书,见到陈梓林进来,欢喜地脸通红,忙不迭起身给他打水洗漱。

陈梓林脱了个精光,被顾浪用热水擦拭着,按说是顶级享受了吧,他还在嘀咕:“要是有个浴室多好,可以天天泡澡。”

顾浪笑道:“美不死你,你准备个锅炉烧洗澡水呐!”

其实也不是不行,院里装个大锅炉,犄角旮旯修男女浴室,不就全院人都可以经常洗热水澡了么,春节几天,公共浴室都没开张,只能在家将就。

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想法,你在院里装锅炉修浴室,外面的人来洗澡你不同意,骂不死你!何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呢。

钻进顾浪香喷喷的被窝里,陈梓林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我真想娶你。”

顾浪啄了他嘴唇一下,说:“别想那么多了,你愿意娶,我真不敢嫁,我现在就挺满意的。以后你结婚,隔三差五来一次,就行了。”

独自在沪城,连春节都没回家的武娟,在宿舍里翻看着陈梓林的信件,电唱机里播放着“歌声与微笑”,

旁边一堆唱片,全是陈梓林的歌,眼看一年进修期过半,该死的郭小飞怎么还不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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