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女人即江湖(2 / 2)
顾屏鸾放下胳膊,舒了口气:“这也是我和二宫主一直操心的事……要说宫主这人,论人品论相貌论本事,哪一件不是人中龙凤?可偏生他对姑娘家就不在意,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披香心下暗道。
若非身负永生诅咒,他大概早就子孙绕膝了罢?
顾屏鸾显然不介意披香的沉默,继续道:“这次你上山制香,必是已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宫主此番同意你入宫,是为了让你给他的一位女徒弟制香。”
“是,宫主告诉过我。”披香颔首。
“其实若在从前,我们可是连这位女徒弟的名讳也不敢提及的。”顾屏鸾一脸认真。
披香略一挑眉:“喔?……是不是容姑娘做了什么让宫主记恨的事?”
卧房外,某根正要碰触门扇的手指忽而停下,悬在半空中。
“不,应当算不得记恨。要真说记恨什么人,我倒觉着宫主是记恨他自己。”顾屏鸾惋惜道,“恨自己没能挽回祸兮的生命。”
披香转开视线,眼底的光晕渐次黯淡下去。
只是如此么,姬玉赋?原来你记恨的,只是没来得及救回我,为你的手下亡魂再添一笔么?
“我以为,宫主或许对容姑娘有意思。”披香忽然抿唇笑了。
“原先我也觉着真是这样,可后来……”顾屏鸾一指点点脸颊,“后来见宫主对每个姑娘都是如此态度,甚至更加温柔,我反倒替祸兮感到不值了。”
那根悬在门外的手指缓缓缩了回去。
“是啊。”披香望着墙头悬挂的画幅,画中仕女身段柔美,只是脸庞处仍旧一团空白,“容姑娘真傻,明知宫主不会对自己动心,还巴巴地把自己贴上去……蠢到家了。”
“死了也好。”顾屏鸾深吸一口气,轻轻吁出,“高处不胜寒,宫主这样的男人,这世上怕是再没有那个姑娘能配得上他了吧。”
说到此处,顾屏鸾的目光落向披香:“……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着夫人和祸兮生得有些相似呢。”
披香瞳中猛然一缩。
顾屏鸾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冲她微笑:“时间不早了,你再歇会吧,我叫人给你准备晚饭去。”说着起身,再替披香整了整被褥,遂朝门边走去。
披香望着她的背影,忽觉心下酸涩难当,一股似是隐忍已久的泪意漫上眼眶。
顾屏鸾推开门扇,陡见一人立在门前,当即给吓了一跳。
姬玉赋垂首皱眉站在那儿,一声不吭也不动弹。察觉到跟前动静,他抬起头来:“……你们的话说完了?”
“啊,宫主?”顾屏鸾满脸诧异,“说、说完了……您是来探望披香夫人的?”
屋内的披香也听见了动静,转眸向门边望来。
姬玉赋的目光越过顾屏鸾,直直投向里间,“唔,她醒了么?”
顾屏鸾回头瞥一眼屋内,答道:“刚醒不久,您要进去?”
“嗯,有话要同她说。”姬玉赋罕见地露出些微局促之色,“不知方便不方便……”
“夫人得多休养一阵,方才陪我说话,害她没好好休息。”顾屏鸾回手掩上门,“宫主还是明儿个再来吧。”
——咦,奇怪。顾屏鸾心道,怎么会觉着莫名来气呢?
姬玉赋愣了愣,只低低应了一声:“喔。”
说完,他扭头就走掉了。
顾屏鸾目送姬玉赋远去,面上现出疑惑的神色。她忽然觉着,宫主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挺沮丧的。
是为什么呢?
她抱着胳膊在门前站了一阵,始终没想出个名堂来。
而里间的卧榻上,披香微微侧过头去,眼泪无声垂落。
*****
翌日清晨,披香起身了。
除去肩上的瘀伤还隐隐作痛,身体已没了大碍。她换上搁在床头的殷红丝袍,挂起面纱,走至外屋,忽而瞄见桌上摆放的一只洁白小瓶,瓶口塞着翠色绸布,看起来像是伤药。
不仅如此,小瓶下还压着一张纸笺。
——白泉虎犀膏,外敷。
纸上的字迹如是写到。
清隽俊逸的台阁体,运笔苍劲有力,收尾干净利落,正是她所熟悉的、姬玉赋的笔法。
羽睫轻轻扇动,披香抿了抿嘴唇,放下纸笺,拿起手边的小瓶。拔开绸布塞,一股带着丝丝清凉的幽香飘了出来。
这算是致歉吗?披香想着,放下小瓶。
雨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石地砖上投下大片淡金的色块,空气中有细小尘埃在飞旋。
难为你放下身段送药什么的……
披香露出苦涩的笑容,转头走向门边,推开门扇。
“身为大济首屈一指的制香师,我怎么能让品香者感到失望呢?”
扬袖拢住眉眼,披香抬眼望向澄澈如洗的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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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纠结╮(╯_╰)╭对于这俩小人儿的感情路线,亲妈表示鸭梨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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