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 那皇协军（2 / 2）

那皇协军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老刘不解地问：“怎么了？”

老刘说：“换上你的黄皮。”

那皇协军听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找出了他当皇协军的衣服穿在身上跑步下了山。

来到山下，他远远看见日本兵对着南山架起了高炮，他趴在草丛里正数数，突然，两个日本兵来到眼前，“八格呀路，八格呀路”地吆喝着，随后把他押着来到了栗原肖子的面前。

栗原肖子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穿着皇协军衣服的人问：“你的什么的干活？”

那皇协军嘻嘻笑着说：“我的，我的蹲茅坑的干活。”

栗原肖子沉下脸来好像有些不相信似的问：“蹲茅坑？”说完，他对着旁边的一个日本兵“哇啦”了几句什么，只见 那日本兵“嗨”了一声，打了一个敬礼就跑开了。

不一会儿，皇协军的黄队长来到了栗原肖子面前。

栗原肖子指着那皇协军问：“他的，你的干活？”

黄队长看了一眼那皇协军愣了一下，好像在问你怎么才回来？

栗原肖子见黄队长没回答又大声吼道：“他的，你的干活？”

黄队长朝着栗原肖子笑了笑说：“是的，太君，我的干活，我的干活。”说完就对着那皇协军大声喝道：“还不快归队？”

那皇协军对着黄队长打了一个敬礼，大声说了一个“是”字便转身跑步离开了。

归队，到哪里归队？

那皇协军一边跑着，一边想着，他的两只眼睛左右张望着，他看见了皇协军和日本兵正分左右两路向南山开拔。不好，他一下子意识到日本鬼子要包围南山，他紧跑了几步加入到了皇协军的队伍里去了。

怎么才能给老刘报信呢？那皇协军一边走，一边想不能和这些狗日的一起走，得抄近路赶快回到老刘的身边，让他也把队伍向两侧拉过去。想到这里，他向左右瞅了瞅，见没有人注意他，他就蹲下来假装系鞋带，然后来了一个驴打滚便淹没在草丛里了。 栗原肖子站在山下拿起望眼镜向南山瞭望着，他看到向南山两侧挺进的大日本皇军和皇协军们他就洋洋得意了起来，今天他就要解了他的心头之恨了。突然，他看见一个穿黄军装的人离开了队伍向南山跑去，他马上叫来狙击手朝着那人开了一枪，只见那人打了一个趔趄摇晃着倒了下去。 那皇协军中弹了，他觉得他的肚子像挨了一石头似的，他没觉得痛，倒下之后继续向前爬着，爬着……他要见老刘，他一定要见到老刘！ 三叔还在那棵歪脖子柳树下站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山下，他希望那皇协军能早早地回来好得到一个准确的情报。望着望着，他没有见到那皇协军回来，只见到眼前的草在晃动，他认为是野兔子在寻食呢，现在他是顾不上了，要在往日他准会上去给它一枪，拿回家让他的老婆子加上萝卜用火炖了，他会美美地喝上一壶老酒的。可今天就是那野兔子钻到他的胯下，他也不会动他一根汗毛了。他一边想着，一边看到晃动的茅草慢慢地到了他的眼前，他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一个血人儿艰难地向前爬着，他赶紧蹲下去想把他扶起来，可把他反转身的时候他看清了是那皇协军。 三叔抱起他，望着他爬过来倒下的草丛一片血迹，再看看他的前身，肚子上一个大窟窿，肠子也出来了。 那皇协军抬头看了看三叔，脸上露出了笑意，有气无力地说：“三叔，鬼子，日本鬼子……从两边上来了。” 三叔听了心里一惊，可他马上点了点头，意思是说“知道了，知道了”。 那皇协军听了有些满足地笑了笑，随后又断断续续地说：“三叔，我，我……求您件事……你告诉老刘，我……我，对不起他。”稍微停了一会儿，他又说：“我是城西……苟，苟家庄人，我有名有……姓，我，我……叫苟西传，往后，别叫我……皇……皇协军了。” 三叔两眼含着泪点了点头说：“从今往后，我不叫你皇协军了，我也不允许老刘叫你皇协军了，我也不允许别人叫你皇协军了。”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苟西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之后他两手一垂脑袋一歪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三叔抱着他大声地喊叫着他的名字，“苟西传，苟西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