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谢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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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城河河岸,夜色千般好。

酒馆里各个人影交错,好吃好喝,都畅饮了个醉不生梦不休。门口偶有猫狗蹿过,用尾巴扫掠过行人裸露的脚踝,空气中意外地充斥着花露水的清冽气息。

城市的酒吧总是个神奇的地方。

这里无数人活着或是死着,进入舞池就纷纷急着卖力演出,展现与平时不一样的面孔。人人都说此处可发泄压力、缓解寂寞,但酒吧有时就是一桶药汤,而人为糖浆。

猛地栽进去,也不过是半苦掺甜,反会生出另类味道。

“风堂又喝醉了。”

贺情一边说,一边往酒吧门口休息的沙发旁走去。他伸手摸上风堂被晚风拂得发凉的额头,对着话筒说:“我们在’peel’,你要来接他吗?”

没过二十分钟,贺情就看到一部黑色轿车开到了街道上。

这车大概几万块的样子,磨损严重,车门被打开着,里面司机戴有口罩和帽子。他手指不断地往屏幕乱点,眼神略有躲闪,贺情猜测应该是网约车。

封路凛从后座下车,接过醉得闭眼的风堂,朝贺情道了谢。两个人目光一撞上,各自沉默,也算冰释前嫌。

“明明是我的事情,他却一直帮我挡酒。他喝得太多了,但没吐,应该睡一觉就好。”贺情把外套披在风堂身上,“他喝多了不能回家,不然柳姨会难受。你带他去开个房间,到了酒店,也给我回个电话。”

“好。”封路凛应得快,正要走,又问:“你呢?你男朋友来接吗?”

贺情点点头,还挺清醒:“嗯,他快到了。”

上了车,封路凛开口吩咐司机,说先不急着回家,直接绕城开一圈。

驾驶座上的司机答应后,回过头来看一眼,没吭声。

风堂正靠在封路凛肩膀上,双眼紧闭。他呼吸浅浅,又携了酒气,濡湿的唇异常柔软。

那两片薄唇随着车动,一下下黏在封路凛脖颈上,呼出片片痒意缠情。

封路凛盯住他,再深呼吸——

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夏一跳。

只要风堂现在醒过来,他就知道封路凛到底是谁了。但是他没有。

他睡得好熟,面颊通红,甚至没过几分钟,还伸出手臂把封路凛抱得极紧,难得示弱,软软地喊了声“凛哥”。

封路凛手一抖。

他想起中午手机上收到的一条app推送,就一句话。

“说谎最糟糕的部分,就是你爱的人相信了你的谎言。——《百年酒馆》”

风堂醉了,没感觉到他的紧张,又调换姿势,斜躺在他怀里。

半阗着眼,风堂彻底看清楚了是他,放心了。于是,他捏住封路凛的下巴,强迫男人低下头来,手动地给了自己一个吻。

封路凛冷着脸,心却跳得极快。

如果风堂醒了,要怎么说?所谓“解释”的方法有千百种,他们的故事却只能有这一次。

被风堂用手指掐住下巴,封路凛看见了他手指根部有字样,暂时被转移开了注意力。

风堂的纹身在手指根部,是左手。从小指到大拇指,依次就五个字母,分别是:enFg2。

“疼么,”他冒着风堂随时醒酒的风险,终究是开了口:“怎么跑去纹身了?”

“关你什么事。”风堂嘴上不耐,手臂却把男人的腰环得死紧。

封路凛捉他的手指,吻过微凸的纹路,低声问他:“怎么还把’F’纹到中指上?”

风堂:“因为是在……中指上嘛。”

封路凛在这方面有点直男,愣道:“已婚的意思?”

“已订婚,”风堂突然笑起来,眉眼弯弯,话锋一转:“不过结不结婚,看你表现。”

封路凛心头猛地一颤。他看风堂眼神雾蒙蒙的,忍不住伸出手掌,遮盖住了那双眼。

“睡觉,等会儿就到酒店了。”他听见自己说,“快睡。”

风堂哼唧几声,像被自己身上的酒味臭到,眉头一皱,乖乖地躺着睡了。封路凛想摸他的耳垂,又生生止住了手。

风堂穿了件纯棉短袖,面料熨帖,揉出软绵似的在他身上极为合衬。他的领口拉得略开,只需要一眼,能看见锁骨上成团拧开的紫红吻痕。

原本只是副男子睡相,却平白无故地被“看”出股时浓时淡的甜香,这让封路凛想起老家的青瓷白釉。那些宝贝物件被细雨冲刷过,也总是亮得干净通透,一看就是无价的好物。

像是感觉到了正在被注视着,风堂摸摸脸蛋,调了个姿势,把脸藏进男人宽敞的外套衣摆里。

封路凛忍不住唇角带笑。

大概是因为他们在谈恋爱吧,还是初恋。

那晚封路凛抱着他回房间收拾过睡下,风堂醉得深,也再没醒过。

半夜,封路凛实在辗转难眠,盯着风堂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胸口抽痛。从真心喜欢上开始,他几乎每天都在想要如何开这个口。

他也明白这事儿越拖,两个人未来越不好过。只要这一盏“空杯”仍在,那它就有被液体填满的一天。

说出真相不难,最难的是,他不知道如何向风堂证明父亲的清白。

在伪装面前,他的真心也显得如此如此不合时宜。

过后几天,风堂的纹身能沾水了,就跑到贺情家里去坐着。两个人零食水果摆一桌,游戏机投影仪大打开,你一句我一句,互开批斗大会。

风堂把这纹身给贺情炫耀,后者不屑道:“你也太甜了吧?不过你这是抄袭我的创意。我还是觉得我男朋友最甜。”

风堂故意气他:“哦,他把你名字纹的后脖颈是吧?你看看,人都不想看见你。”

贺情不吭声,举着中指朝风堂怒比一下,换来一个暴头打。

他捂着脸装哭,见风堂低头玩游戏,压根不理他,又开始没话找话:“嗳!关于纹身嘛,我爸妈倒懒得管我了……但是柳姨不管你?”

“我的身体想要个性,是我生来的权利吧?我妈应该也懒得说我。”风堂拍裤子站起身:“等再过几天,我往屁股上纹个’明天我做1’,封路凛估计看到就萎了。”

贺情狂笑:“哈哈哈……”

“别他妈就知道笑笑笑,你也去搞一个。”风堂鞭策他。

贺情一眨眼:“可我不想做1啊。”

风堂:“……”

为安抚好友的愤怒,贺情塞一块薯片给风堂,哄道:“算了,我们不要鸡同鸭讲。”

“你说谁是鸭?”

风堂掐他软乎乎的脸,“你说清楚!”

“疼疼疼……”贺情被掐得呲牙裂嘴:“我用词不当嘛。算了,我们换个有共鸣的话题吧。”

风堂:“那说老男人吧。”

贺情:“不,你这是让我想打鸣的话题。”

风堂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说,“再过几年,我又纹个’祝封路凛30岁生日快乐’,他得背过气去。”

“男人三十一枝花,你懂都不懂。”贺情把正要给风堂吃的薯片自己嚼了,“但是再过几年,你们还在一起吗?”

“当然啊……”风堂愣了下,咬咬牙,确定似的:“肯定会。”

贺情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尴尬,想剖腹自尽。他咳嗽几声糊弄过去,又说:“你还真惦记搞他一顿?”

风堂说:“大海航行靠舵手,该出手时就出手!”

“你看看你现在被养得细皮嫩肉的样子,还想当1?还怕被操?”贺情拆一包山楂片,笑嘻嘻地说:“我看你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风堂把山楂片全部抢过来,冷冷道:“那我初二到十四不还能挣扎吗?”

贺情又开一包芒果片,长叹一声:“哎,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0。”

风堂:“……”

他正想把贺情摁在沙发上表演一套白鹤亮翅拳,手机就在桌子上没命地震动起来。风堂还以为这客厅安了监控,电话是应与将打来的午夜凶铃。

风堂指着贺情说:“别动,再动我让你感受什么叫1的肌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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