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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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这次又要多谢你啦!倘若没有你……呜呜……我就再也回不了家了!我好想妈妈啊!”

有人想起王怜花先前与她们分开,就是为了去找贾珂,问道:“王公子,你找到贾公子了吗?”

也有人听到这话,伸手向贾珂一指,说道:“你傻啦?贾公子不就在这里嘛!”

“啊,原来那就是贾公子啊!”

“你怎么知道他是贾公子?你从前见过他吗?”

“那倒没有。但你看他模样长得很俊,又和王公子一起来找咱们,他不是贾公子,又能是谁?”

霎时之间,小小的石屋中欢声大作。

笑声之中,贾珂走到王怜花身边,伸臂搂住他的肩膀,笑道:“王公子再叫我一声呗。”

王怜花明知故问:“叫什么?”

贾珂知道王怜花这是等着自己跟他说:“叫老公啊!”,然后抢先一步,答应下来,倒好似自己在叫他老公一般。当下微微一笑,拿起王怜花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先写了一个“老”字,再写了一个“公”字。

王怜花看了看手心,然后双目放空,茫然地看看贾珂,说道:“你写的是什么?我认不出来啊。”

贾珂轻轻一笑,说道:“‘老子’的‘老’字,和‘公母’的‘公’字,这两个字合在一起,会组成一个词语,你知不知道这个词语应该怎么念啊?”

王怜花脸上神色茫然,说道:“是……公老吗?这是什么词?我怎的从没听过?”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你把这两个字调换一下位置,然后念出来听听。”

王怜花张了张嘴,然后面露惊骇之色,无声道:“我……我发不出声音来了!”

贾珂竖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笑眯眯地道:“无妨。只要我在你的笑穴上点一下,包管你立刻就能发出声音来了。”说着伸手去点王怜花的笑穴。

王怜花笑容满脸,左闪右闪,来避开贾珂的手指。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贾珂。”却是金瑶公主走了过来。

几乎就在同时,王怜花停下闪躲,向贾珂一笑,说道:“老公!”

其实他这句“老公”,要比金瑶公主这句“贾珂”晚了一秒,毕竟他是听到金瑶公主的声音以后,才开口叫贾珂“老公”的。因此金瑶公主说到“珂”这个字时,他才开始说“老”这个字。

但是贾珂听到王怜花这句“老公”,登时乐得心花怒放,哪还会在意金瑶公主的话?当即先向王怜花一笑,伸出手,握住王怜花的手,然后看向公主,问道:“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金瑶公主的目光自上向下,从王怜花那张没羞没臊地叫贾珂“老公”的嘴开始,一路看到他二人紧紧相握的手,脸色甚是难看,心想:“是啊!我现在就想把你俩的手砍下来,扔进水里,喂给鱼吃!”随即哼了一声,说道:“把我抓来这里的人是谁,你可调查清楚了?”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便将柴玉关如何勾结公孙止绑架中原美女等事一一说了。

余下众女本来就在留意他们这里的一举一动,这时听到贾珂向公主禀告自己的经历,皆是不约而同地停下说话,便有人想要说的话只说到一半,也为这寂静的气氛所慑,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突然之间,四下里万籁无声,只听得贾珂述说柴玉关和公孙止的阴谋的声音。

金瑶公主初时听到“柴玉关”三字,不由“咦”了一声,说道:“我从前听过这名字!他是做什么的?”

贾珂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金瑶公主可没耐心听贾珂将柴玉关的生平,详详细细地跟她述说一遍,毕竟还有一个张口老公,闭口老公的王怜花,在旁边虎视眈眈,她便是想要和贾珂调情,也调不起来,那她听贾珂说这么多话,又有什么意思?

当下右手一扬,说道:“那你就长话短说啊!我又不是江湖中人,可不关心柴玉关在江湖上做过多少坏事,我只是奇怪,我怎么会听过这个名字!嗯,在哪里听过的呢?”最后一句话声音略低,却是自言自语。

贾珂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说道:“殿下听过柴玉关这个名字,倒也不足为奇。毕竟十多年前,柴玉关曾在皇上身边做事。”

金瑶公主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是了,我想起来了!父皇曾经把柴玉关派到七哥身边保护他,这件事七哥曾经跟我提过,难怪我觉得柴玉关这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来,究竟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待贾珂说到公孙止将她们带到绝情谷,是要把她们送去西域,做柴玉关的女奴。金瑶公主一听,不由得勃然大怒,伸手一拍桌子,叫道:“反了,反了!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让我当他的奴隶,就不怕父皇株连九族,把他和他的九族一起碎尸万段吗?”

贾珂和王怜花听到这里,不自禁地对视一眼,均想:“不知她说的九族,包不包括咱们?”

金瑶公主铁青着脸,继续骂道:“王八蛋,狗杂种!哼,居然敢这样对我,我要父皇给你好看!”

王怜花听到“狗杂种”三字,不由脸色一沉,恼怒地向金瑶公主瞧了一眼。不论他如何憎恶柴玉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柴玉关总归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体内总归是流着柴玉关的血。金瑶公主骂柴玉关狗杂种,不就是在骂他狗杂种吗?

金瑶公主又骂了好几句话,桌子也敲得咚咚作响。

余下那十六名少女之中,有几人脾气火爆,远胜金瑶公主,又在江湖行走多年,常和朋友一块说粗话骂人。这几人本来想着在公主面前,自己须得收敛脾气,以防与公主闹僵,惹来杀身之祸,此刻听到公主的破口大骂,只觉公主骂得太过客气,很不痛快,她们越听越着急,最后忍耐不住,索性跟着公主一起痛骂起柴玉关来,粗言秽语,越骂越凶。

王怜花其实并不在意别人骂自己,但这不在意的前提是,这些骂自己的人,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他们的事情,才痛骂自己,而不是因为柴玉关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就恨屋及乌,痛骂自己这个儿子。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待听到有人骂起柴玉关生的儿子怎么怎么样,用词肮脏龌龊,匪夷所思时,他实在忍无可忍,正待说话,就听得贾珂叫道:“喂,你们够了!”

众人一惊,一齐向贾珂看去,脸上神色茫然,显然不明白她们在这里对柴玉关破口大骂,何以贾珂要叫停她们。

也有几人本来性情腼腆,从不用粗话骂人,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们在绝情谷中吃尽了苦头,心中早已积蓄了满腔怨愤,急待发泄出来,又为众人这一齐痛骂柴玉关的气氛所慑,便跟着大伙儿一块说粗话痛骂柴玉关。

只是她们毕竟从前没骂过人,因此只会如金瑶公主这般,将“王八蛋”“狗杂种”这些词,翻来覆去地说上几遍,中间夹着几句新学来的污言秽语。

此刻听到贾珂这声喊停,这几人从那闹哄哄的气氛中脱离出来,性情中的腼腆和温柔又冒出头来,不由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去看贾珂和王怜花。

贾珂当然不会告诉她们,自己叫停她们,是因为自己实在听不下去,她们对柴玉关儿子的恶毒诅咒。当下板起了脸,正色道:“你们想要痛骂柴玉关,也不必急于这一时!除了你们以外,还有一伙人现在还没清醒呢。走,咱们去把那一伙人也救出来。”

他说完这话,想到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人是公主,自己这发号施令的语气,实在不太妥当,于是看向金瑶公主,问道:“殿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金瑶公主适才与大伙儿一起痛骂柴玉关,虽然她骂人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词,着实没什么新意,但她仍是骂得面红耳赤,心情激荡,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柴玉关面前,揪住柴玉关的耳朵,将自己新学到的那几句骂人的话,通通向柴玉关说上一遍。

这时听到“殿下”二字,金瑶公主只觉好似一盆冷水泼在了头上,心神渐渐宁定下来,寻思:“我可是公主,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人!不好,不好!但若我今天说的这一番话,传到父皇耳中,父皇一定会责罚我!”

言念及此,金瑶公主眼露冷光,心中杀机忽起,寻思:“贾珂向来和我七哥交好,并且他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我适才说的那一番话,贾珂一定会帮我保密,不会告诉别人。”她虽是第一次和贾珂说话,但她毕竟从李湛和李淳口中,听了不少贾珂的言语行事,对他的心意,还算有所了解。

随即转念,又想:“但是王怜花就不一定了。看他眼神飘忽,笑容风流,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好人,我若是能找到机会,将他除掉,那该多好?好在王怜花和贾珂是一伙儿的,倘若贾珂不许王怜花将我适才说的那一番话告诉别人,料来王怜花也不会擅自宣扬出去。如今看来,最可能将我适才说的那一番话宣扬出去的人,就是她们啊!”

这个“她们”,指的自然是余下那十六名姑娘。她已和这十六名姑娘在那间地牢中住了好几天,她们都是被绿衫弟子绑来的绝情谷,年纪相仿,境遇一致,不免惺惺相惜,可是这时她想到杀人灭口,心下却没有半点儿犹豫。

金瑶公主心想:“我武功平平,杀一个人都十分勉强,何况是十六人了?凭我一人之力,决计不能杀她们灭口。须得先与她们虚与委蛇,最好邀请她们去苏州做客。等我回到苏州,事情就简单多了,我找个暗卫帮我除掉她们就是。”

她心下暗自盘算,如何邀请这十六人去苏州,面上却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要去救人了!走!”众女也在一旁纷纷附和。

贾珂和王怜花当先领路,转过身,走出石屋。金瑶公主跟在他们身后,走出石屋,一眼就瞥到屋外那条碎石子路上,横着六七具尸首,或是躺着,或是趴着,身上满是血污泥土,地上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迹,场面甚是可怖。

金瑶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哪见过这么多死人,不由“啊”的一声,惊呼出来,脸色惨白,满脸惊骇,说道:“怎么这么多死人?好可怕啊!”一面说话,一面上前两步,就要去抓贾珂的手臂。

王怜花眼角余光瞥到她的动作,忽地停下脚步。

贾珂见王怜花停下脚步,于是跟着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几乎同时,金瑶公主已经抓住他的手臂。

王怜花向他一笑,说道:“哥哥,你抱着我走。”

贾珂哪里享受过王怜花当着众人的面叫他哥哥这种美事啊,登时乐得心花怒放,笑道:“好啊,好啊!哥哥抱着你走!”说着手臂一抖,轻轻地甩开金瑶公主的手,然后将王怜花打横抱起。

他俩这熟练到令人发指的举动,只将金瑶公主惊得目瞪口呆,连被贾珂挣脱开的那只手,一时间也忘了放下了,就这样悬在半空中,衣袖随风轻轻颤动,寻思:“难道是我眼花了?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其实贾珂没有把王怜花抱在怀里,是我看错了?”想到这里,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开眼来,看向贾珂和王怜花,却见他二人已经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

金瑶公主怔怔地望着他俩的背影,心想:“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小心我回到家去,向父皇提议,下一道约束百姓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亲亲我我,抱抱走走的旨意啊!”

她心中又惊愕,又愤怒,还很鄙夷,但是眼看贾珂和王怜花越走越远,甚至好些姑娘已经越过了她,跟着贾珂和王怜花向前走去,她也只好压抑住心中的愤愤不平,快步跟了上去。

不过多时,一行人来到石屋,下到地道,来到那间关押武功高手的地牢之中。

众女游目四顾,见铁笼中关押的这些人,其中有些是自己的熟人,有些是德高望重的名宿前辈,名满江湖的仁义豪客,自是大吃一惊。

其中有些人来到铁笼前面,将手伸过铁栅栏,想要将铁笼中的人叫醒,但是手伸进栅栏,见自己碰不到那些人,只得悻悻然地收回了手。还有人瞧见桌上摆着的钥匙,便走到桌前,拿起钥匙,看向贾珂和王怜花,见他二人点头,当即用钥匙打开这一道道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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