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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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珂觉得王怜花想出的这个故事实在刺激,毕竟他是来对付王怜花的,这过程中,少不得要用上很多羞耻的手段和道具,但是在身上穿新娘喜服,凤冠霞帔这种事,他只经历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当时他假扮新娘,那是逼不得已,不得已而为之,这次他假扮成新娘,却只是为了玩王怜花,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贾珂心中“玩王怜花”和“男人的尊严”交战,迟疑片刻,终于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道:“只这一次啊!”

王怜花欢呼一声,在贾珂的脸颊上亲了好几下,脸上喜气浮动,说道:“那我一会儿就去街上看看,哪里有现成的凤冠霞帔卖。”

贾珂听到这话,也是一笑,说道:“好啊,我一会儿也要好好想一想,我应该怎么对付你这个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的恶棍。”

王怜花眉毛一扬,笑道:“你尽管放马过来!我跟你说,你若是不在洞房花烛这天晚上,把我对付的心服口服,那我不仅不会放棺材铺老板出来,还要把你打进大牢,陪棺材铺老板一起挨他们的毒打。

当然了,你和棺材铺老板都进大牢了,‘棺材西施’自然逃不出我的魔爪,等我玩腻了她,我就要把她卖进青楼去。”

王怜花说完这话,扬起手,在贾珂的脸颊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嘿嘿”地笑了两声,阴险道:“贾珂,你们三人接下来是生是死,可全看你今天晚上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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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管家先前得了贾珂要他解下身上木柴的吩咐,送贾珂和王怜花进屋以后,便剪断绳子,取下身上这些木柴。他对镜一照,见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上面挂满了木屑木刺,于是脱下衣衫,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然后就去走廊上候着了。

等了约莫一顿饭时分,终于瞧见房门打开,贾珂从房中走了出来。莫管家忙走了过去,向贾珂说道:“饭菜已经做好了,爷可要现在吃饭?”

贾珂先觉一怔,心想:“咱们家这么缺人了吗?这种传话的小事,怎么都得你来跑腿了?”随即想到莫管家先前的负柴请罪,登时心中雪亮,莫管家等在这里,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向他们请罪。

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我和怜花确实有些饿了,把饭菜送去花厅,你先找个人收拾下我们的卧室,然后去花厅跟我和怜花好好说说,你这请的究竟是什么罪。”

莫管家连声答应,先送上几碟水果点心,不一会儿送上酒菜,烤鸭酥鸡、烧肉脍鱼,菜肴十分丰盛。

贾珂和王怜花确实饿了,见饭菜送到桌上,便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待二人酒足饭饱,贾珂去解手,王怜花趁贾珂不在,又让丫鬟从酒窖中取来汾酒、梨花酿、绍兴酒、羊羔酒、葡萄酒等十四种美酒,分别斟入十四只酒杯里。

贾珂回来之时,就见王怜花拿起一只酒杯,站在窗子前面,一面吹着熏熏暖风,一面喝着醺醺美酒,桌上还摆着十四种美酒和十三只酒杯,其中六只酒杯已经空了。

贾珂不由吃了一惊,眉头微皱,说道:“怜花,你干吗一气喝这么多酒?”说着走到王怜花面前。

王怜花一歪脑袋,笑道:“咱俩今天晚上不是要洞房花烛么,我这是想要看看,哪一种酒适合洞房时喝啊。”

贾珂夺过他的酒碗,举起酒碗,自己喝了,然后道:“咱俩成亲之前,你不是已经做过一次这种事了么。我看咱俩洞房花烛时喝的交杯酒就很好啊。”

王怜花笑道:“那怎么行!他们俩的交杯酒,凭什么配和咱俩的交杯酒一模一样?其实咱俩先前在扬州丽春院喝的香雪蜜酒,最适合做他俩的交杯酒了。毕竟这香雪蜜酒在行气活血上效用极佳,一个平日里再清心寡欲的人,若是喝香雪蜜酒喝的太多,也会忍不住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这‘棺材西施’是被我逼着嫁过来的,我给她备下这种酒,就是为了让她能在床上多多配合我,而你见到我之前,心里想的要么是如何对付我,才能救出棺材铺的老板,要么是一定要狠狠地揍我这恶棍一顿,以出你心中这口恶气。你心里恨极了我,最后却舍下‘棺材西施’,与我共赴巫山了,说不定也是这酒起的作用。”

王怜花说了这么多句话,来解释为何他想要找一个和香雪蜜酒效用相差无几的酒,其实真正的原因,不过只有一个,就是那天晚上他虽然做了一件直到今天,都不愿接受的事情,但是喝下香雪蜜酒后那种心猿意马,血脉贲张的感觉,却也一直令他念念不忘。

贾珂噗嗤一笑,开玩笑道:“原来你要找的是这种效用的酒啊!那你干吗在家里找,咱们家怎么会有这种酒?倒是杭州这么多家青楼妓馆,里面说不定有你想要的酒。”

贾珂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谁会去青楼买酒。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怜花一怔之下,点头笑道:“不错,你倒提醒我了!既然咱们是在扬州喝的香雪蜜酒,那杭州绝无可能没有和这香雪蜜酒差不多效用的美酒。”

贾珂见王怜花满脸意动,一时间哭笑不得,说道:“你还真想去青楼买酒啊?那种地方卖的酒,谁知道会不会对身体有害啊?”

王怜花笑眯眯地道:“这你放心。我买下来之前,当然会先喝上一口。若是里面放了什么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我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呢?”

贾珂听王怜花语气坚决,知道若是自己不阻拦王怜花,王怜花只怕一会儿就要去杭州城各大青楼妓馆走一趟了。

贾珂不由一噎,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买那种酒回来,就不怕扬州那件事,今晚又会在家里发生吗?”

王怜花登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朝贾珂的屁股踹了一脚,以示自己对他提起这件事的愤怒之情,然后也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老子上次是喝酒喝得太多了,所以……所以……才会发生那件事。这次老子只和你喝几杯交杯酒,又怎么会喝多?只要老子不喝多,又怎么会……会在家里发生那件事?”

他越说越脸红,越说越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待他这几句话说完,那天发生的事情,也都清清楚楚地在他的脑海中一晃而来,又一晃而去,教他将整件事又一次看了个清楚。

王怜花忍不住斜睨贾珂一眼,就见贾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似有嘲笑之意。他登时红胀了脸皮,夺过贾珂手中的酒杯,走到桌前,随便拿起一个酒坛,斟了满满一大碗酒,递到嘴边,一饮而尽后,愤愤地道:“老子不去了!”

贾珂走到王怜花身后,伸臂将他搂在怀里,柔声道:“别生气,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王怜花又斟了满满一大碗酒,正待一饮而尽,忽听到贾珂的话,于是横了贾珂一眼,问道:“若是我要去青楼买酒呢?”

贾珂笑道:“那天晚上……”

王怜花一下将酒碗递到贾珂嘴边,哼哼地道:“你不是说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贾珂,你还真是有本事,竟能前一秒将一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下一秒就又想起这件事情来了!”

贾珂一口饮下碗中酒,然后哈哈一笑,说道:“在这件事上,我可是拍马也追不上王公子啊!当初是谁跟我说,往后这一年,他都不会喝酒了的?又是谁只坚持了两天,第三天就开始喝酒了的?”

王怜花脸上现出茫然的神色,说道:“有这件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然后斟了满满一大碗酒,喝了一口,随即吁出一口气来,悠悠地道:“‘笑杀陶渊明,不饮杯中酒。浪抚一张琴,虚栽五株柳。’若是连酒都喝不了,那人生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说到最后,回过头来,向贾珂一笑,说道:“不过像你这般,喝酒连半醉都不肯的人,当然不会明白喝酒的乐趣所在了。”

贾珂心想:“虽然我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大醉一场的乐趣,但是我也不必体验喝得酩酊大醉以后,可能做出的种种尴尬之事,那也好得很啊!”言念及此,嘴角微露笑容,有心想要说几句反驳王怜花的话,但是想到王怜花适才那红胀了脸皮的可怜模样,还是决定不要再刺激他了。

不料贾珂虽然不打算继续刺激王怜花,但是王怜花瞧见他脸上的笑容,便做贼心虚地想到了扬州那件事,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道:“贾珂,你究竟怎么才能忘记那件事?”

贾珂将脸埋在王怜花的肩头,闷闷地道:“快了,快了!现在已经忘记了!”心中却想:“忘记那件事?哈哈,我怎么可能忘记那件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件事了!等你变成老爷爷了,哪天喝酒喝多了,我还要拿出这件事来取笑你呢!”

王怜花“哼”了一声,举起酒碗,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心想:“我务须想个办法,让贾珂也做一次那件事。这样一来,他手里有我的把柄,我手里有他的把柄,每当他用那件事来取笑我的时候,我也可以用那件事来取笑他。否则贾珂凭借这个把柄,继续猖狂下去,我还怎么痛痛快快地喝酒?”

莫管家为人甚是乖觉,先前见贾珂和王怜花在吃饭,便没有进去打扰他们,之后见王怜花叫来十四种美酒逐一品尝,也没有进去打扰他们,此刻见花厅终于安静下来,这才走进花厅,向贾珂和王怜花躬身行礼。

贾珂见莫管家过来,也懒得改变姿势,就这样从后面抱着王怜花,看向莫管家,问道:“老莫,你究竟做了什么错事,竟想到负柴请罪这一招了?”

莫管家道:“回爷的话,您二位不在家的时候,曾有歹人闯进咱们家,将秦南琴姑娘掳走了。”

贾珂和王怜花听到“秦南琴”三字,不由一怔。

王怜花本在心中琢磨,莫管家究竟做下了什么错事,自己又如何惩罚他,这时听到莫管家的话,王怜花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原来是她!”

贾珂在绝情谷时,本来有很多事情要问白飞飞。诸如她为什么会挑中李阿萝?她的同伙究竟是谁?杀死李阿萝的凶手是谁?她住在兰州,是怎么找到这个在中原神通广大的同伙的?那块丁香手帕本来的主人是谁,她为什么会有通往西方魔教“大光明境”的地图等等。

只可惜王云梦的突然造访,打断了他的计划,等他醒过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王云梦带走了白飞飞,他自然没有机会去审问白飞飞这些事情,于贾珂而言,这实在是一件憾事。

这时贾珂听到莫管家说,白飞飞是被人从节度使府掳走的,不由一愕,问道:“有歹人闯进咱们家,将秦南琴掳走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谁看见掳走秦南琴的歹人了?”

莫管家显然这几天被不少人问过这件事,对这几个问题熟练之极,不假思索地说道:“回爷的话,其实没人看见掳走秦姑娘的歹人,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因此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闯进的咱们家里,又是什么时候,将秦姑娘带走的。

这是您二位离开的第二天时发生的事情了。那天早上,被我派去伺候秦姑娘的那两个丫鬟过来找我,说是秦姑娘不见了,她们去了很多地方,但始终找不到秦姑娘。我疑心秦姑娘这是出门了,于是去门口找了几个守门的官兵,问他们今天早上,有没有见过秦姑娘。

谁想到他们都是一问一摇头,没有人见过秦姑娘。我当时一面派人将家里那些可以藏人的地方,都逐一搜查一遍,甚至还派人去庭院的两个池塘里捞了一圈,但是不论哪里,都找不到秦姑娘的身影。可是一来,秦姑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贾珂听到这里,忍不住侧头在王怜花的耳后轻轻一吻,心想:“你说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她可差点害死你家夫人!”随即转念,向莫管家打量了几眼,见他脸上现出着急担忧的神色,显然是觉得秦南琴这次被人掳走,只怕是凶多吉少,心下掩不住地为她担忧。

贾珂暗想:“没想到我一时没有留意,秦南琴居然已经将我家的人收服了!她一个白住在家里的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牵肠挂肚?”

只听莫管家续道:“——她不会武功,凭她自己一人之力,只怕连院墙都翻不过去,更不用提,避开这么多官兵,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了;二来,她过来以后,两位爷好心给她置办的几件首饰,裁制的几件衣裳,这些东西,都留在她的卧室里,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倘若她是自己离开的,就算其他东西不拿,至少也应该多穿一件外衣。

所以我想,那天晚上一定是有歹人闯进家里,将秦姑娘掳走了。至于歹人为什么只掳走秦姑娘,却不掳走和她仅有两间房相隔的王姑娘,想来是因为秦姑娘是好几件案子的证人,那个歹人将她掳走,十有八|九是为了某件案子,才将她从家里掳走,逼问她都知道哪些事情。若是那个歹人想知道的事情,秦姑娘都已经告诉他了,那么秦姑娘现在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莫管家说到这里,眼圈一红,长长的叹了口气,显然是想到秦南琴的凶多吉少,不由得满腔同情,满腹惆怅,说道:“你二位离开之前,将这个家交给我代为照料,我明知道秦姑娘身份特殊,却没有想过可能会有武功高强之辈,闯入家里,将她掳走,这实在是我的失职,还请两位爷责罚!”

王怜花笑道:“秦南琴是自己走的,我们责罚你做什么?”

在莫管家心目中,秦南琴父母双亡,也无兄弟姐妹,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实在可怜,并且她容貌虽美,却无一技之长,稍不留神,便可能被人引上歧途。这样一个身世可怜的少女,莫管家平日也对她格外照顾。

便是如此,莫管家听到王怜花这句话,不由“啊”的一声惊呼,难以置信地道:“爷,你说她是自己走的?可是……可是她走之前,干吗不跟大伙儿打声招呼?还有她是怎么走的?她走的时候,怎会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呢?

王怜花瞧见莫管家这副惊诧万分的模样,先是大感好笑,随即想到若非贾珂凭借那枚珍珠耳环,推断出了秦南琴的身份,自己先前大概也会露出这副蠢模样,便笑不起来了。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要我如何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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