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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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可爱,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买点从前的我吗?  贾珂道:“我记得现在只有大皇子成亲了,余下皇子都没有成亲,何况八皇子比七皇子还小两岁, 和公主年纪更为相配,为什么皇上让七皇子娶银川公主, 而不让八皇子娶?”

贾政从未考虑过这些为什么,在他看来,上司交待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他从没考虑过上司为什么让他做这个, 也没考虑过这事如何能做的更好,不然他也不会做了这么多年还在员外郎这位置上待着。如今贾珂要求他去越过上司考虑顶头上司的用意,大大超过他能力范围, 他如何能想出来,不由着恼道:“皇上要哪个皇子去娶,就轮到哪个皇子去娶,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今天又不是要你去娶公主。”

贾珂笑道:“老爷就当儿子好奇嘛,咱们家里除了老爷,谁还跟儿子讲这些。这七皇子究竟和八皇子或者六皇子有什么不同?”

贾政道:“见天不务正业,怎么不见珠儿好奇这些?你若能把这劲头用在读书上,什么考不回来。”

贾珂笑道:“老爷, 这可不叫不务正业,咱们读书, 为的是考取功名,出将入相,给皇上做事。咱们给皇上做事, 要是不琢磨清楚皇上的心思,还怎么把事儿办好?儿子见识浅薄,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只好拿老太太房里的事儿举例。

老太太房里的八个大丫鬟,其中六个都是家生子,只有珍珠和琉璃是外面买来的,珍珠比琉璃还早进来三年,但是在老太太心里,琉璃可比其他七个人的分量都重多了,老爷知道是为什么吗?“

贾政平日都不正眼看贾母身边的丫鬟,连琉璃和珍珠都分不清,哪知道其中道理,不由问道:“为什么?”

贾珂道:“她进老太太房里最晚,但是老太太那些东西,别人不记得,她都记得。老太太爱吃什么,爱玩什么,今天爱穿什么,明天爱戴什么,她都清楚。平日里什么事,老太太还没想着,她先替老太太想着了,也想好了解决办法。等老太太想到时,她立马就能把事办妥。这样第一等的体贴人,老太太身边哪能离了她。

她做丫鬟,是给老太太办事,这是她的本分。儿子想着,咱们入朝为官,和给人家做丫鬟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领份工资做份差,要想得皇上赏识,可不得时时揣摩他的心思,无论什么事,要是能在皇上想到之前,咱们先想好了,这样等皇上问的时候,其他人都还在寻思,咱们已经能将它解决了,这样咱们不得皇上赏识,谁还会得皇上赏识。”

贾政听的入神,等贾珂说完,一想到自己该如何去落实,满腔热情立马冷却了,摇头道:“你说的轻松,这圣心难测,皇上的心思岂是咱们能胡乱猜测的。”

贾珂笑道:“皇上也是人,怎么皇上的心思咱们就不能猜测了?老爷,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不要听皇上说了些什么,要看他做了些什么。比如这次和西泥国和亲的人选,就能看出不少事来。快告诉儿子,这七皇子和六皇子还有八皇子有什么区别?”

贾政道:“我原来也没关心过这些,因此知道的也不真切,只知道七皇子和十一皇子是同胞兄弟,他们生母地位很低微,皇上平时对他们也不怎么上心。七皇子他天生有些足疾,平时看着不太严重,但是快走起来就一瘸一拐的。

六皇子和太子都是皇后所出,八皇子是德妃娘娘的儿子,她是先皇后的妹妹,陛下的表妹。她父亲是老东平王,原先老太爷在世时,咱们家还与他家常来往的。”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往昔贾代善在世时的得意时光,不由长长叹气。

贾珂道:“他们一个是皇后的儿子,一个是先皇后的妹子,比七皇子都威风多了,看来要么是这桩婚事不好,所以她们都推掉了,要么是皇上不想要母家厉害的皇子与西泥国和亲,才找到七皇子。不过老爷,你说皇上对七皇子的生母不上心,我看倒未必,若是不上心,哪来的十一皇子。皇后娘娘从前是大长公主家里的歌女,皇上自然不在意她是不是贱籍的,恐怕七皇子的生母是戴罪之身,因此皇上才不好晋升她。”

贾政道:“七皇子的生母是谁,你出去一问便知,只是我没记得罢了。你看,你听我说完,也只想出这些,可见皇上的心思不是那么好猜测的,你快省了这条心。”

贾珂笑道:“怎么没用?皇上定下这门婚事,应该是想和西泥国结盟共同对抗丹国,最近几年都不会和西泥国交恶,而不是像上次和丹国和亲那样纯粹是迷惑丹国用的,公主嫁过去第二年就开战了。不然皇上完全可以给六皇子定下这桩婚事,好给西泥国看,咱们这是多么有诚意。

皇后娘娘已经有太子,安排小儿子与西泥国联姻以后,六皇子因为娶的是外族公主,自此与大位无缘,这样既能让兄弟齐心,还能给太子增加助力,皇后娘娘只怕是乐意让六皇子争到这门婚事的,如今这门婚事落在七皇子身上,应该是皇上不想让母家厉害的皇子和西泥国和亲。

如果近十年皇上要和西泥国开战,那皇子的母家厉害不厉害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六皇子或者八皇子还会通敌吗?可见皇上是想要和西泥国建立长久的同盟关系,和西泥国联手对抗丹国,没准儿还想开通过去的丝绸之路。嘿,如果我手中有本钱,现在就准备货物去西泥国做买卖去。如果我在朝为官,现在就想办法加入去西泥的谈判队伍。

这一趟出差,油水足,功劳大,皇上一定很重视,我若是能记住沿途地形,分析出西泥国君主和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的性格,最好再结交几个当地的朋友,不要心疼银子,请他们带我在西泥国里四处转转,将他们都城的地形和城市布局统统记下来,如果哪天带兵攻打该怎么走先想好了。等我回来,得到面圣的机会,把这些统统告诉皇上,皇上还会记不住我的名字吗?若是能让皇上记住我的名字,还愁我不能升官吗?”

贾政从前刚进工部时,也曾有过雄心壮志,心想自己定要做出一番事业给别人看看,省得让他们说自己非得靠父亲才能进工部,若是只靠自己,只怕连一只脚都踏不进来。后来碰壁多了,他自己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工部侍郎已经不敢将紧要差事交给他办,只给他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消磨时间,一来二去,他那些雄心壮志也都被消磨干净了。

现在他听到贾珂说的这番话,只觉这番话如同一把火,竟把他过去那些野望都点燃唤醒了,不由寻思起来:“难道得到皇上赏识是这么简单的事吗?”但是他很快又在心中摇头,否定道:“怎么可能,这些事他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哪能那么简单。”

他不肯承认是自己做不到,便嗔怒道:“真是一派胡言,如果当差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人人都是一品大员了。”

贾珂起先是真没想到贾政听了他的话居然动心了,他说的这些事是礼部的工作,和贾政待着的工部有什么关系。何况在他心里,贾政不仅是个草包,还是个宅男,每日就和自己花钱养的清客来往,很少和同事上司应酬,他连日常交际都做不到,怎么可能胜任这工作。

但是此刻他瞧见贾政脸上的恼羞成怒,立马发现了贾政的小心思,心中一动,笑道:“老爷你一向清高,自然不屑去做这些琐碎工作,但是儿子就没这么多讲究,老爷若是能拿到这差事,不妨带上我,这些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男人平日里嚣张惯了,先前见贾珂脚步虚浮,手脚无力,心中不以为意,因此对他并未设防。如今被贾珂偷袭重伤,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面色狰狞道:“小贼,哪里逃!”说着一掌拍过去,手掌却落了空。

原来贾珂用匕首将他的后背劈成两半后,立马就远远躲到花瓶后面,如今见到手掌落空,哈哈大笑道:“大哥千万别乱动,你安安稳稳坐在那里,血才能流的慢一点儿,你的同伴才来得及过来救你。”

那男人甚是惜命,听了这话,果然一动也不敢动,大骂道:“王八蛋,我好心请你吃饭,你却恩将仇报,暗算于我。等我好了,非砍下你的双手双脚,然后把你剁成肉馅包包子吃。”

贾珂笑嘻嘻道:“你怎么请我吃饭了?”他摇了摇袖子,刚才那两块肉就从袖子里掉了出来,“这只是一点儿小小的魔术,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随便吃别人的饭菜。我要是你啊,在看到我吃饭的时候就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那男人真恨不得上前一口咬烂他笑嘻嘻的脸,在肚子里翻来覆去的痛骂贾珂,大怒道:“你别太早高兴,等我兄弟来了,他非把你打得皮开肉绽,撕碎了放进蒸笼里蒸熟了吃。你等着!”

贾珂笑嘻嘻的学着他的话道:“你别太过生气,等你兄弟来了,你因为大动肝火,血哗啦啦的流的太快,已经一命呜呼了。那多惨啊!”

那男人听他这么说,愈发暴跳如雷,若按着他从前的性子,早上去一刀将贾珂的脑袋砍下来,可惜现在身负重伤,心中的怒火更将他的伤势加重了三分,一时只觉头晕目眩,两眼一翻,重重摔在地上,顿时将身下的地毯染的通红,但是他却吭也不吭一声,似乎已经昏迷不醒。

贾珂也拿不准他是真的晕倒了,还是在装晕骗自己过去。略一寻思,将旁边放着花瓶的椅子搬过来,算好距离,将椅子一条腿给砍断。

那椅子用四条腿支撑,如今缺了一条腿,重心不稳,便向那瘸腿方向倒去,椅子上的花瓶也顺势滑落,若那男人不挪动身体,那这花瓶便会砸中他的脑袋。

贾珂心想:“这花瓶落地的声音太大,他若真死了,我立马就得离开这里。”

只听得“咔嚓”一声,花瓶已经重重砸在男人头上,顿时碎成几十、上百个碎片,将他的头上砸破好大一个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但是那男人仍不作声,躺在地上,任由碎瓷片混着鲜血从他的头顶落下去。

贾珂心想:“看来他是真死了。”心中甚是得意,走到门前,正想推门出去,就听到背后一阵凌厉的破空声,似是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贾珂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避开,又听到“叮”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那向他飞来的东西上面,阻断了它的攻势。

贾珂心中大喜,想着:“有人来救我!”也不敢看后面什么情况,一心只想推门离开。但是手刚搭到门上,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顿时感到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他心中暗暗叫苦,只看见一道矮矮的绯红人影落在他面前,他伸手想抓住那人影,却无力垂下。很快,他的身子软软倒在地上,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

贾珂头一回讨厌睡觉。

他每次睡觉,总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只有这一次,因为是被迫入睡,他什么梦也没做。

他睡着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他醒来的时候,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有没有睁开眼睛。

贾珂摸了摸身下,身下是一条柔软的地毯,人躺在上面舒适又温暖。

因为这个,他忍不住愉快的笑了。

他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贾珂的力气还没有恢复,身子还有点麻痹,因此这简简单单的动作也耗费了他不少力气。

等他站起来后,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但是贾珂一站起来,前面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忽然就亮起了一点阴森森、碧粼粼的火光,看起来像是鬼火。

贾珂瞧着那鬼火发怔,心道:“难道我又死了一回?可是这回怎么没看见黑白无常,没看见奈何桥和孟婆?”想到这里,也反应过来,不由一笑,心想我倒要看看这装神弄鬼的究竟是什么人。

贾珂摸黑整了整衣衫,然后唱着歌,慢悠悠的追着那鬼火往前走。

他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奈何前后两辈子都是跑调大王,一首《沧海一声笑》硬生生被他唱成“沧海一声哭”,因为唱的实在太难听,谁听见谁就被折磨的忍不住要哭。

那点鬼火似乎也不堪忍受他的噪音折磨,火光一抖,霎时变成七八点碧油油的鬼火,阴森森的漂浮在半空。

鬼火下面,仿佛有一条人影。那人影脚不着地,看起来仿佛和鬼火一样也飘在半空中。

人影后面,是一张大大的案桌,桌上有个巨大的笔筒,还堆着很多本账簿。

案桌后面坐着一个人,正低头翻阅一本账簿,看起来像是戏里的阎王。

那“阎王”道:“这人阳寿未尽,为何现在就来到地府?”

贾珂听了这话,忍不住轻轻一笑。

“人影”道:因为他犯了罪。

“阎王”道:“哦?犯的是什么罪?”

“人影”道:“犯的是恩将仇报之罪。”

贾珂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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