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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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来到招待贵客的房间, 叶敬棋想去厨房拿一些招待客人用的糕点过来,贾珂叫住了他,说道:“小兄弟, 我们是来找你帮我们认个人的,不是来存钱的, 你就不必招待我们了”

叶敬棋已经转过身了, 听到这话, 便又转过身来,见姐夫在贾珂面前都不敢入座,贾珂却对自己十分客气, 不禁对贾珂颇有好感, 笑道:“是, 不知两位公子要认什么人啊?”

王怜花从怀中取出许金元的画像,放在桌上,问道:“你见过这个人吗?”

叶敬棋双手取来画像, 瞧了一眼, 说道:“嗯,这是许老板,名叫许进宝, ‘招财进宝’那个‘进宝’。”

贾珂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线索,问道:“你叫他许老板, 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叶敬棋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是我们副掌柜的客人, 我们副掌柜一直管他叫许老板,我们这些小伙计,当然也就跟着副掌柜这么叫了。

按理来说, 两位公子既然要找这位许老板,我应该帮两位把副掌柜找来的,但是我们钱庄有个规矩,就是不能把客人的事情泄露出去。两位公子是我姐夫领着来的,咱们不是外人,我才偷偷把这人的身份告诉你们,但是副掌柜可不是自己人,可不敢让副掌柜知道,我把许老板的身份告诉你们了。”

贾珂道:“你放心,我们当然不会为难你,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好。像他这样一个大主顾,你们私下应该没少议论他,

你知不知道他平时住在哪里,有什么常去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经常来往的朋友,情人,或者有没有什么跟他不对付的对头?你若是能帮我们找到他,我们当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说罢,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嗤的一声响,那锭银子在桌面划过,停在叶敬棋面前。

叶敬棋见这锭银子得有二两重,赶得上他在这里做一个多月了,心中一喜,正要将这锭银子收进怀里,忽听得朱天威笑道:“他一个小孩子,哪用得着这么多银子,爷也太客气了,只管把他当自己的伙计使唤就是。”

叶敬棋虽然眼馋这锭银子,但知道姐夫说话决不会无的放矢。一般来说,他们给客人跑腿,客人给他们赏钱,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姐夫这么说,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便没有急着去拿。

贾珂道:“收着,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

朱天威向叶敬棋使了个眼色,叶敬棋会意,一边没口子地道谢,一边把银子放进怀里,想了想,说道:“这位许老板的事情,我知道的还真不多,我知道他不是兴州本地人,平时也不住在兴州,偶尔才回来一趟,在兴州似乎没有固定的住所,一般都会去妓院过夜。”

王怜花知道妓院和赌场,是天底下最藏污纳垢的地方,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桩见不得光的生意,是在这两处地方谈成的,听说朱天威一般会在妓院过夜,疑心他每次都是在妓院跟他给自己找的老大见面,问道:“他一般去哪家妓院过夜?”

叶敬棋道:“那可多了,赏心楼的莫愁,问芳楼的蕊娇,燕春楼的樱桃,桂音班的袖云,望花楼的琴卿,都是兴州城有名的角妓,都被许老板包过一段时间,现在燕春楼的樱桃还每个月拿着许老板的钱,每次许老板到了兴州城,不管许老板去不去见她,都要为许老板守身如玉。

不过我听一个朋友说,许老板最近对樱桃似乎失了兴趣,虽然每个月都给樱桃钱,但已经很少去燕春楼了。兴州城这么多家妓院,许老板还是去望花楼去的最勤。他大概是在望花楼找了一个新欢,不过那个新欢还没答应被他包下来,就没放弃樱桃。”

他也是妓院的常客,对许金元的其他事情一点也不清楚,但是说起许金元和妓|女的传闻,立马说得头头是道。

贾珂心想:“难道望花楼就是许金元的据点?他不需要买下整个妓院,只要买通一个妓|女,保证她不会在外面胡说八道,就可以在她的房里和同伙见面了。”问道:“你知道许进宝经常在望花楼点哪些妓|女吗?”

叶敬棋沉吟片刻,说道:“望花楼半年前左右,新来了两个红倌儿,一个叫莺莺,一个叫红红,还是一对姐妹花,许老板这几个月来,点过莺莺很多次,几乎每次去望花楼就会点她,还给她买过不少首饰。

有次许老板身上的钱不够用了,就来我们钱庄,取了五万两银子。当时我们都好奇的不行,许老板是要买什么首饰,竟然要用这么一大笔银子,等到许老板离开兴州城以后,我们还专门去看过莺莺,也没看见她身上有什么稀罕名贵的首饰。

我们私下都说,许老板那五万两银子,可能直接被莺莺要过去,做她的私房钱了,她才来望花楼多久,就攒下了这么多钱,可比她妹妹的命好多了。”

贾珂心想:“连这种钱庄的小伙计,都知道许金元给莺莺花了很多钱,看来这个莺莺十有八|九是许金元的烟雾|弹。”略一沉吟,问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望花楼最受欢迎的妓|女是谁?”

叶敬棋笑道:“那肯定是香香,她模样好,身段好,床上骚的像个吃阳气的妖精,床下却是一朵解语花。我有个朋友,他二哥是在三皇子府上当差,听说每次太子去三皇子府上找他,他们都会把香香姑娘叫到府上,和他们一起玩。”他到底年纪还小,这种风流韵事说得多了,不免得意忘形起来,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小心谨慎,愈发放肆起来了。

贾珂对叶敬棋这番话十分不喜,但是跟叶敬棋表露自己的不满,可能会遗漏重要细节,他就没有说什么,只是道:“这位香香姑娘在望花楼这么出名,许进宝和她来往不多吗?”

叶敬棋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还真没听说许老板和香香有什么来往。不是有句话说什么,各花入各眼么,可能香香这个长相,就是不入许老板的眼。前一阵子,许老板不是送了莺莺很多首饰么,我们都说,如果莺莺把许老板送的那一样几万两的首饰戴在身上,望花楼的头牌姑娘,只怕就要易主了。香香的恩客虽然大多非富即贵,但出手可没有许老板这么大方。”

贾珂心想:“许金元不和香香这个头牌名妓亲近,确实十分可疑,但这也可能是烟雾|弹。何况香香名气很大,而且恩客大多非富即贵,许金元和她来往过密,可能会扯上麻烦,他不和香香亲近,倒也不是不能解释。”问道:“望花楼第二受欢迎的妓|女是谁?”

叶敬棋笑道:“这就不好说了,莺莺和红红这一对姐妹花现在风头最劲,但在这对姐妹花过来之前,应该是师师,其实师师现在还很受欢迎,和莺莺、红红算是不分伯仲。不过师师在半个月前生病了,身子一直没好利索,就没有出来接客。”

贾珂道:“不知这位师师姑娘合不合许金元的胃口?”

叶敬棋听到这里,忍不住一笑,说道:“师师应该很合许老板的胃口,不过么,我听说一年前望花楼闹出过一个笑话。说是有天晚上,师师和她的客人已经睡下了,突然发现床边多了一个人。

师师以为是有人摸进来偷东西,就从床上下来,举起椅子去砸那人,她的客人被她吵醒了,就把外面的龟公叫了进来,结果拿灯一照,那人竟然是和许老板一起来望花楼玩的客人。那天晚上,他本来是睡在香香房里的,不知怎的,竟然跑到了师师房里。

当时他被师师打得满脸是血,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似乎还喝了很多酒,浑身都是酒气,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很快香香姑娘赶了过来,把他扶回了房间,第二天他就离开了望花楼。听说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望花楼。他毕竟是许老板带过来的朋友,许老板大概是觉得师师落了他的面子,再也没有点过师师了。”

贾珂三人离开钱庄,贾珂让朱天威先回当铺,他和王怜花携手走到望花楼的对面,见不远处有一个糖水铺子,便去那里点了两碗茶汤,坐下来一边喝,一边聊天。

这家茶汤是先在碗里放上秫米面、糜子面、一勺白糖和一勺桂花卤子,搅拌以后,提起放在炉子上的龙嘴紫铜大壶,斟满一碗热水,然后舀上青丝、红丝、碎芝麻、碎核桃和葡萄干。

这会儿天气寒冷彻骨,他二人虽然不惧寒冷,但并不是感觉不到寒冷,舀上几勺热腾腾的茶汤吃,实在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连着吃了几勺,王怜花将勺子放下,见贾珂还在那里悠悠闲闲地吃着茶汤,笑着轻声道:“贾珂珂,你既已认定望花楼就是许胖妞的据点,为何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不赶快进去救人?莫不是担心你家相公知道你进了妓院,会惩罚你,所以不敢进去?”

贾珂笑道:“可不是么,毕竟人人都知道,我家相公就是一个醋缸子,轻轻一戳,就会有醋汁子流出来。万一他知道我去了妓院,怒上心头,把望花楼这么多人,杀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那可怎么办?

其实把望花楼这么多人杀得鸡犬不留,倒是其次,就怕世上有些人不知内情,听说我家相公不远万里来兴州城灭了一家妓院,以为我家相公是嫉妒人家妓院生意兴隆,自己家妓院却门前冷落,见自己抢生意抢不过人家,干脆跑来灭了人家。到时不知会有多少人,因为这件事,嘲笑我家相公是个连生意都做不好的小笨蛋。”

贾珂一边说话,一边给王怜花喂茶汤,王怜花几次想要说话,都被他用勺子堵住,只能忿忿地喝着茶汤,听贾珂说话,等到这番话说完了,贾珂手中的茶汤也喝完了。

王怜花见贾珂的茶汤已经见底,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就见贾珂放下那碗已经见底的茶汤,拿起他的茶汤来,向他微微一笑,似乎又要喂给他喝,连忙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贾珂,笑道:“那不正好。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早就看这些妓院不顺眼了,蝙蝠岛那些妓|女,本来能帮咱们赚多少钱,也全都被你送回了家。如果那些蠢人以为我会因为他们的妓院生意兴隆,就把他们全家灭门,定会吓得不敢开妓院了,这不正合了你的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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