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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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御前侍卫听到李清露的话, 皆是欣喜若狂,公主和律香川撇清关系,他们总算不用夹在皇上和公主之间左右为难了。

却听李清露又道:“不, 先不要把他拖出去斩了,暂且留下他一条小命,他早就和绑架我的人勾结在了一起,想要找到那些人, 只怕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众侍卫听了这话,均想:“公主明明清楚这律香川是个什么货色,干吗还为了他,跟皇上对着干?”脸上自然不敢表现出来。

一个侍卫说道:“是,那卑职先把他押去天牢。”

李清露点了点头,想到自己终于甩掉了律香川这个包袱,心里也轻快起来, 问道:“我父皇呢?”

另一个侍卫说道:“回公主:皇上下午听说有人在城里连杀数百人,就和六殿下出去探查情况了,先前派人回来, 说是今天晚上大概不回来了。”

李清露听说有人在城里大开杀戒, 不由脸色一变, 心想:“兴州城从前何时出过这么多事,自从父皇定下我和卫国的婚约以后, 便接二连三地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粗鄙无礼的男人, 果然是命中注定的霉星, 谁接近了他,谁就要倒霉了。”

但转念想到父皇明知有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就在宫外,竟然亲自去宫外探查情况, 不免大感奇怪,心想父皇何时有这胆量气魄了?而且今天晚上都不回来了,那父皇住在哪里?明天早朝怎么办?

李清露道:“父皇这次出宫,只带了我六哥一个人吗?没多带几个人跟在身边保护吗?”

一个侍卫道:“回公主:皇上这次出宫,确实只带了六殿下一个人。皇上说六殿下武功高强,一人便胜过千军万马,而且皇上这次微服出访,就是想要看看,他在宫里看不到的事情,若是把侍卫带在身边,百姓们即使不知道那是皇上,也能猜到皇上的身份非比寻常,那么皇上微服出访就没有意义了。”

李清露越听越奇怪,问道:“老先生也没有跟着父皇出宫吗?”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一个侍卫说道:“公主可能还不知道,老先生早就和唐玉勾结在了一起,先前唐玉来宫里刺杀公主,若不是老先生,唐玉绝没可能逃出皇宫的。”

这句话大出李清露意料之外,她出生以前,老先生就跟在李讹庞身边,一向忠心服侍,从无过错,怎会和唐玉这个卫国来的刺客勾结在了一起?

她怔了一怔,问道:“你此言是真是假?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那几个侍卫对望一眼,一个侍卫说道:“公主殿下,卑职几人其实对这件事了解不多,都是听都罗大人说的,而且皇上早就吩咐全城搜捕老先生了,老先生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不是证据确凿,皇上想必也不会下此决定。”

李清露没有说话,心想:“我不过才离开宫里一个月,怎么回来以后,仿佛什么都变了?”心想父皇从前将自己捧在手心上,对自己千依百顺,极尽宠爱,现在却让自己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冷宫里,连一身干净衣服都不肯给她,就算自己和律香川撇清了关系,做回了银川公主,父皇还能像从前那样待自己吗?

李清露心下忧虑,想着这几天的事情,心头忽然涌起中中疑窦,心想:“父皇这几天一直将六哥带在身边,显然对他十分宠爱,他自己还厚着脸皮跟我说,他是父皇的心肝宝贝,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父皇说过他呢?

而且他既然是父皇的儿子,便是皇室血脉,父皇又怎会让他流落江湖,没有把他接进宫来?即使他的生母的身份十分不堪,父皇若是承认了和她的私情,会连累自己的清誉,也可以将他过继到哪个叔叔伯伯的名下,前朝就有皇帝做过这样的事,这不比让他流落江湖要强上许多吗?”

李清露越想疑窦越大,只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六哥身上,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父皇宁愿让亲生儿子流落江湖,在自己的妻儿面前,也对这个儿子只字不提,父皇今天反常的举动,会不会也和这个秘密有关系吗?

李清露坐了下来,说道:“你们把陈公公叫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那几个侍卫说道:“是!”一个侍卫转身离去,片刻间便将陈默秋带了过来。

陈默秋听侍卫说李清露终于想开了,不再跟皇上闹脾气了,自是喜不自胜,见到李清露,行了一礼,说道:“殿下,这两日奴婢跟您说话很不客气,多有得罪,还望殿下原谅。”

李清露虽知陈默秋这两日跟自己为难,都是父皇授意,但毕竟跟她打交道的人是陈默秋,这时见到陈默秋,自不免心中有气,却又不便发作,只是淡淡地道:“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既然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你,又怎会跟你斤斤计较。”

陈默秋听了李清露的语气,便知李清露仍然在生自己的气,但是李清露什么也没说,他自然不会挑明此事,让大家难堪,说道:“奴婢多谢殿下。”

李清露点了点头,说道:“我有几件事要跟陈公公说,你们先去外面候着。”

陈默秋心下奇怪,不明白李清露有什么事情,不去青凤阁说,非要在冷宫里说,她总不能是在冷宫里住了一晚上,就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那几个侍卫齐声说道:“是,卑职告退。”向李清露行礼,转身出外。

李清露看着陈默秋,说道:“陈公公,有一件事,先前我一直没有询问,如今你可要老老实实,跟我说个明白。我这位新六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没听父皇说过,他还有这样一位沧海遗珠?”

陈默秋见李清露问的是王怜花的事,半点不觉意外。

这位六皇子如今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又是凭空出现,在此之前,谁也没听说过皇上在宫外还有个儿子,陈默秋作为宫里的总管太监,皇上心腹,这几天没少被人打听六皇子的来历,银川公主虽然是刚刚回宫,但她和六皇子打过交道,也亲眼见过皇上对六皇子的宠爱,想要知道六皇子的来历,自然再正常不过了。

陈默秋道:“不是奴婢不想告诉公主,只是六殿下的事情,咱们宫里的人都是一知半解。奴婢是在唐玉进宫行刺那天,第一次见到了六殿下,当时池氏刚刚去世,皇上待在漪兰殿里,六殿下站在皇上身边。

皇上可能是因为池氏的死,心情有些激动,就跟奴婢说,这是六殿下,还说从前自己顾虑太多,所以一直没将六殿下接进宫来。不过到底是什么回事,皇上没说,奴婢就不清楚了。”

李清露吃了一惊,说道:“池氏?你是说池贵妃?她死了?”

陈默秋道:“是。当时侍卫在池氏的床下,找到了一条地道,唐玉就藏在那条地道里。那时唐玉已经在那条地道里住了好几天了,皇上不信池氏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的床下住着一个人,就怀疑池氏和唐玉暗中勾结,甚至做了一些……对皇上不起的事,所以就……”

李清露一怔,心想:“漪兰殿下面的地道?漪兰殿从前是太妃娘娘的住处,那条地道也是太妃娘娘找人挖的吗?”

随即转念,又想:“池氏平时看着温温柔柔,对父皇一心一意,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明知唐玉是来刺杀我的,还要把唐玉藏在床底下。我今天中午也见到唐玉了,可没觉得他有什么动人之处,难道他在别的事情上,格外讨女人欢心,所以把池氏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的儿子和家族都不顾了?”

李清露自己迷恋上了律香川,就什么也不顾了,只想做律香川的妻子,和律香川长相厮守,这时以己度人,虽然觉得池贵妃这么做有些不可思议,但又觉得她这么做,其实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便不再管池贵妃的死了,又道:“陈公公,你知不知道我这位六哥的母亲是谁?我回宫也有一天了,可没听说宫里又有新人了。”

陈默秋摇头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皇上和六殿下都没跟奴婢提起过。”

李清露心想:“我猜的果然没错,六哥的生母的身份一定十分不堪,所以父皇一直没将六哥接进宫来,甚至羞于告诉我们,他在宫外还有一个儿子。可是父皇明明从前一直羞于说起此事,为何现在就光明正大地把六哥认回来了?仿佛他一点也不在意六哥的生母的身份了似的。但是父皇若是真的不在意六哥的生母的身份了,为何六哥都认祖归宗了,他的生母却还身份成谜,无人知晓?”

想到最后,心头怦的一跳:“或许父皇从前一直不提他在宫外有个儿子,不是因为儿子的母亲的身份十分不堪,而是因为儿子的母亲的身份太过特殊,一旦有人知道,这人给父皇生了一个儿子,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即使父皇贵为一国之君,面对这场轩然大波,也觉无力应付,所以不得不谨慎行事。

父皇从前一直不敢让人知道六哥,现在却直接认下了六哥,最近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难道六哥的母亲,是卫国先皇的妃子?”

李清露想到这里,只觉先前的中中疑窦,全都有了解释。虽然她没有去过卫国皇宫,但她在西泥国皇宫长大,料想世上的皇宫都大同小异。皇帝的嫔妃瞒着皇上跟别的男人偷情,是历朝历代都会有的事情,但是瞒着皇上偷偷生下孩子,却是绝不可能做到的。因此六哥的母亲若是卫国先皇的妃子,那么六哥从前定是卫国先皇的儿子。

李清露毕竟两次跟卫国皇子订婚,对卫国这些皇子还算了解,父皇不可能弄错六哥的年纪,既然六哥排行第六,那他一定比五哥年纪小,比从前的六哥、现在的七哥年纪大。

而卫国先皇那些儿子之中,只有两个人的年纪,比五哥小,比七哥大,一个是六王爷李孝,也是当今皇帝的同胞弟弟,一个是七王爷李湛。她曾经跟李湛订过婚,而且李湛生来腿有残疾,六哥绝不可能是李湛,难道……难道六哥是卫国的六王爷李孝?父皇竟然和卫国从前的皇后,现在的皇太后,有过男女私情?

陈默秋见李清露脸上神色变换,久久没有言语,知道她一定想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敢打扰,只是自己站着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得李清露道:“陈公公,父皇从前去过卫国吗?”

陈默秋略一沉吟,说道:“奴婢听宫中前辈说过,在二十五六年前,那会儿咱们西泥国和卫国十分和睦,两国还会一起举办蹴鞠比赛,皇上和卫国先皇每年都会出席。

直到二十一年前的蹴鞠比赛上,有一伙武功高强的刺客混进场内,意图刺杀皇上,全靠皇上身边的一众护卫拼死奋战,这才没让那一伙刺客得逞。

当时跟在皇上身边的护卫好不容易抓住了几个刺客,正要逼问他们,是谁派他们来的,却因为卫国的疏忽,给了那几个刺客服毒自杀的机会。因为这件事,皇上一直疑心那一伙刺客是卫国先皇安排的,再也没有出席过蹴鞠比赛,也就再也没有去过卫国了。”

李清露心想:“二十一年前?我记得卫国的六王爷今年是二十岁,加上怀胎十月,可不就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么。”问道:“那一伙刺客到底是不是卫国安排的?”

陈默秋摇了摇头,说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李清露道:“卫国这次胆敢派唐玉来刺杀我,从前一定也做得出安排刺客刺杀父皇的事。真是他们安排的,那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可惜了这蹴鞠比赛,两国一起举办,一定热闹得很,如今可再也见不到这等盛事了。父皇从前出席这蹴鞠比赛,有没有把我母后带上?”

陈默秋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奴婢不在宫里,只是从宫中前辈那里听说过这蹴鞠比赛的事,殿下这个问题,奴婢实在回答不上来。”

李清露知道陈默秋不算宫里的老人,没再为难他,心想:“我要知道这件事,还是得找别人问问。”其实她想知道的,根本不是李讹庞从前出席蹴鞠大赛,会不会带上几个后宫妃嫔,她想知道,卫国先皇从前出席蹴鞠大赛,有没有把现在的皇太后带在身边。

陈默秋见李清露沉默不语,说道:“公主殿下,眼下皇上虽然不在皇宫,不过皇上早就跟奴婢交代了,倘若公主殿下知道自己错了,不愿再和律香川有牵扯了,奴婢便去青凤阁,请王姑娘搬去妩风阁住。”

李清露虽然知道王语嫣假扮自己住在青凤阁,并不是王语嫣的本意,而且王语嫣因为假扮自己,遭到上官飞燕刺杀,险些丢了性命,完全是代自己受过,但听到这话,仍不免脸色一沉,说道:“她都已经在青凤阁住下了,现在又让她搬出来,岂不显得咱们失礼?就让她在青凤阁住着,我去妩风阁住。”

顿了一顿,又道:“我从前那些宫女,都是跟了我好几年的,我已经用惯她们了,就让她们跟着我去妩风阁。陈公公,麻烦你另外找些宫女,送到青凤阁给王家表妹使唤。”

陈默秋面露苦笑,说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青凤阁从前那些宫女太监,都已经被皇上下令杀死了,只有晓蕾和拂蕊还活着。”

李清露一呆,说道:“因为我跟着律香川离开了皇宫?”

陈默秋道:“皇上觉得留下她们的性命,不免泄露秘密,让外人知道,您跟着律香川走了,为了保险起见,就把他们秘密处死了。晓蕾和拂蕊之所以没死,是因为皇上觉得,她二人和您向来亲厚,说不定知道您是跟谁离开的,离开皇宫以后,又会去哪里。”

李清露初时听说伺候自己的宫女太监都被父皇杀死了,这些人毕竟和她朝夕相伴,乍闻噩耗,不免大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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