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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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珂笑道:“薛衣人现在也在大牢里呢。”

燕南天道:“他也是被李玉函骗过来的?”

贾珂道:“是啊。李玉函用李观鱼和倚天剑当幌子, 李观鱼这些知己好友,有一个是一个,都来兴州城给他撑场子了。他们得罪了朝廷, 这个新年是要在大牢里过了。燕大伯,你若是想要去看看他们, 我便找人说情, 说不定能让咱们进去探监。”

燕南天道:“既然他们犯的不是大罪, 日后总能在江湖上见面, 倒不必急于一时。”他显然和这些人交情平平, 对去大牢里探望他们毫无兴趣,微一沉思,突然问道:“左轻侯可还好吗?”

贾珂耸了耸肩,说道:“不太好,听说最近被他女儿气得大病一场,下不来床了。”便将自己在黄花山庄听说的左家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详细道来。至于左明珠毒杀薛斌的事情, 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他自然只字不提。

燕南天怔了怔, 说道:“想不到左轻侯和薛家斗了一辈子,最后却栽在了女儿手上。”

左轻侯是江枫的好朋友,燕南天心里自然偏向左轻侯,在燕南天看来,左明珠不顾血海深仇,爱上了薛斌, 就仿佛江枫的女儿不顾父母的血海深仇,爱上了邀月或是江琴的儿子一般。人生在世,头可断,血可流, 这种事情,却是万万也做不得,自不免对左明珠的行为十分不齿。

随即转念,又想:“倘若二弟尚在人世,听说左轻侯被女儿气得下不来床,定会去探望他这位老朋友。”想到此处,突然觉得他应该代江枫去扬州探望左轻侯,江枫若是知道他这么做了,心里一定也是欢喜的。

燕南天道:“左轻侯是你们父亲的好朋友,他如今大病不起,我总该去扬州探望他。你们和我一起去吗?”

小鱼儿道:“黄岛主要我和蓉儿在兴州城多待几日,我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法跟着去扬州。”

燕南天点了点头,说道:“黄岛主是你的岳父,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听他的话,免得蓉儿夹在你们两个之间左右为难。”

他这一路走来,不知见过多少次小鱼儿和黄药师斗嘴的场面。这两人就像是天生的对头,小鱼儿虽然想要做个好女婿,讨得岳父大人欢心,却总是忍不住跟黄药师抬杠,黄药师虽然自恃身份,不想跟小鱼儿计较,却总是忍不住跟小鱼儿斤斤计较。

燕南天这辈子从来没有娶妻生子,不知是黄药师和小鱼儿这对翁婿格外与众不同,还是家家户户都是如此,思及贾珂和柴玉关、王云梦的关系似乎也十分恶劣,又觉得大概天底下的岳父母和女婿都是相看两厌的。

饶是燕南天从来没有动过娶妻生子的念头,每次看到黄药师被小鱼儿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也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孩子,这辈子都不用因为这种事发愁。

其实黄蓉倒不觉得小鱼儿跟黄药师合不来,有什么不好的。黄药师生性孤僻,性格古怪,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即使在黄蓉这个亲生女儿面前,也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黄蓉从前没觉得黄药师这样不好,后来见黄药师总是和小鱼儿斗嘴,再不复从前那副郁郁寡欢、喜怒无常的模样,这才惊觉黄药师从前总是将事情闷在心里,很容易憋出病来,现在有了小鱼儿这个出气包,他心情也好了,脾气也顺了,整个人都活泼起来了。

黄蓉这一番感受,自然跟小鱼儿说过,不过这是他们两个私下说的悄悄话,小鱼儿当然不能跟燕南天说:“燕大伯,你不用担心,蓉儿还盼着她爹爹多骂我几句呢。”只是一笑,说道:“燕大伯,你放心,我自然会好好听黄岛主的话,尽量不跟他斗嘴的。”

燕南天虽然觉得小鱼儿所谓的尽量不跟黄药师斗嘴,不过是把每天跟黄药师斗嘴,改成每两天跟黄药师斗嘴,但也知这种事情自己勉强不来,说道:“你有这个心就好。”

贾珂道:“燕大伯,我和王公子得回京城复命,没法和你一起去扬州。等你去扬州看完了左世伯,若是闲着无事,就来京城一趟。我毕竟在荣国府长大,前十五年一直以为自己是贾侍郎的儿子。虽然如今大家都已清楚我不是贾侍郎的儿子了,但这件事毕竟没有在明面上说开,如今我要认祖归宗,自己去跟他们说,总有些抹不开面子,若能有个长辈坐镇,心里也能多几分底气。”

在燕南天的心里,江枫的事情永远是头等大事,贾珂要认祖归宗,从贾珂变为江珂,自然是重中之重。他哪里还顾得上一病不起的左轻侯,说道:“你在荣国府长大,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不好跟他们翻脸,这种事由你来跟他们说,确实很不合适。去扬州的事,可以先缓一缓,我先跟你去京城,等咱们把这件事办妥了,我再去扬州探望左轻侯也不迟。”

贾珂虽然无所谓什么时候认祖归宗,但他确实不太放心燕南天自己去扬州,毕竟燕南天已经十八年没回中原了,从前又一直在做无知无觉的活死人,他虽然武功盖世,但是谁知会不会有人为了对付自己而对他下手。这时见燕南天要跟自己一起去京城,点头笑道:“那再好也没有了。燕大伯,过两天咱们便动身回京。”

燕南天点头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你早一点改了自己的姓,你父亲在九泉下也能早一点安心。”

贾珂本来就打算让别人以为他是跟着燕南天等人从西域回来的,如今燕南天一行人已到兴州城,他自然不必像从前一样偷偷摸摸,不敢让人知道他现下在兴州城。因此他和王怜花在客栈里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客栈,去了流杯园。

先前姬葬花在水里下毒,分给姬悲情的手下连同他们这三个男宠饮用,待得药性发作,众人昏迷不醒,姬葬花忙着在厨房给姬悲情做饭,贾珂便将昏迷不醒的贾琏送回了流杯园,后来贾珂回了皇宫,虽然不便亲自来流杯园看望贾琏,但也将两个太医派去了流杯园照顾众人。

如今贾琏等人仍然被关在流杯园中,不得擅自离开,贾珂不好光明正大地去流杯园探望贾琏,便和王怜花翻过围墙,来到贾琏的房间,见往日看到书就头疼的贾琏,此刻竟然坐在桌前,捧着一本书,似模似样地看了起来,忍不住笑道:“果然是士別三日,当刮目相看。琏儿,你现在都开始认真读书了。”

贾琏虽然手里捧着一本书,其实早就神游天外,根本不记得自己先前在看什么了。他天生好动不好静,只是先前他耐不住寂寞,在花园里散步,以致被玉罗刹抓走,又经历了种种可怕事情,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深,因此他哪怕已经在屋里闷得快要发疯,也不敢随便出去散步了。

贾琏正自琢磨宝玉那块宝玉到底是怎么来的,同样是血肉之躯孕育出的石头,宝玉那块宝玉是不是和那些高僧的舍利子一样,突然间听到有人说话,不由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这道说话声音如此耳熟。

转头看去,见两个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贾珂和王怜花,不由惊喜交集,想起自己这几天的担惊受怕,恨不得扑上去大哭一场,到底还是保持了几分风度,走过去抓住贾珂的手,眼泪几乎要流了下来,说道:“珂二哥,花二哥,你们终于从西域回来了!”

贾珂见贾琏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好笑,想起贾珠,心中又觉凄然,拍了拍贾琏的手背,笑道:“你们遇到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放心,有我和王公子,必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贾琏叹了口气,说道:“珂二哥,我猜你只知我们遇到的事情,却不知我遇到的事情。”

王怜花当然知道贾琏遇到了什么事,假装不知,笑道:“我看你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想来你遇到的事情,一定十分匪夷所思,耸人听闻。还是赶快坐下,跟我们详细道来,省得我们心急。”

贾琏笑道:“我猛地见到你们,实在太过惊喜,竟然忘了请你们坐下,便拉着你们说话了,真是不该。快请坐,我给你们倒茶。”说着放开贾珂的手,转身去拿茶壶茶杯。

王怜花见贾琏松开了贾珂的手,立马伸手抓住贾珂那只被贾琏握住的手,仿佛要用自己手上的热意盖过贾琏留下来的热意一般。

贾珂微笑着瞧了王怜花一眼,然后拉着王怜花坐到桌旁。

贾琏端来茶壶,给两人分别斟了一杯热茶,自己也坐到桌旁,尚未说话,便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珂二哥,花二哥,我把我前几天遇到的事情跟你们说了,你们只怕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王怜花心想:“是么。我要是跟你说,是我们两个把你送回来的,你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继续假装不知,笑道:“我知道你遇到的事情一定十分离奇古怪,反正你已经跟我们说有这件事了,还是快些把后续说出来。等你把事情说完了,见我们不相信你说的话,你再发出这种感慨也不迟。”

贾琏点了点头,便将玉罗刹如何将他从流杯园中抓走,如何让他去皇宫附近找人,他如何被官府抓住,送入监狱,玉罗刹如何杀人劫狱,如何叮嘱他去找姬悲情,姬悲情如何带他去了宅子,他如何亲眼瞧见姬悲情将姬灵风和凌芳姑做成蜡人等事一一说了。

贾珂和王怜花虽知贾琏被玉罗刹送给了姬悲情,但中间的种种内情,他们又没问过贾琏,自然无从得知,如今方知玉罗刹在兴州城大肆屠杀的原委,贾珂想起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只是因为可能知道玉罗刹的容貌毁了,就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不禁心下恻然。

贾琏说完这事,忽然想起一事,又道:“珂二哥,其实我这次来兴州城,就没想着自己能够平安回去。我和廉王没有半点交情,又没有功名,身上的官职还是捐的,于情于理,都轮不到我做廉王的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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