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一百八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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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急道:“母亲这话实是让儿子无地自容,儿子怎会觉得元春的终身大事不重要,实在是那孽障欺人太甚,儿子觉得不能再纵容他了,否则非被他蹬鼻子上脸,骑到头顶上不可。”

贾母冷笑不已,叫来鸳鸯,说道:“叫人备好马车,咱们娘们儿即刻就回南京。”

贾政苦苦叩求,见贾母不理不睬,只得道:“母亲若是不走,儿子这便去那孽障家里,向他赔罪。”

贾母这才去看贾政,说道:“你这话可是真的?不会你在这里跟我说得好听,回头怎么催你你都不动身?”

贾政道:“儿子不敢。”

贾母道:“那你不会见到珂哥儿,就把你是来向珂哥儿赔罪的事抛诸脑后,又跟珂哥儿吵起来?”

贾政道:“儿子一定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若是他们实在欺人太甚,儿子……儿子一定也忍耐下来。”

贾母见贾政终于答应去向贾珂赔罪,吩咐鸳鸯道:“快把你二老爷扶起来。”

贾珍抢上前去,先一步将贾政从地上扶了起来。又道:“二叔什么时候去见珂兄弟,跟我说一声,我和二叔一起过去。”

贾母笑道:“这样倒好,我正担心他见到珂哥儿,忍不住自己的驴脾气,有你在旁边帮衬,我也能放心了。”

贾政道:“元春刚刚回来,咱们不好立刻过去,还是等一等再去。你先回东府,等我这里准备好了,就派人去东府叫你。”他为贾母所迫,不得不去找贾珂,但是心里很不情愿,自然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贾珍笑道:“也好,二叔先忙,侄子回去了。”便回了宁国府,尤氏留了下来,陪贾母等人说话。

贾珍回到宁国府,心想:“珂兄弟本来就是生二老爷的气,所以不肯来荣国府,如今二老爷肯向珂兄弟赔罪了,说不定他一高兴,看我也顺眼起来,就原谅我和义忠亲王暗中勾结的事了。”

他越想越高兴,回到房间,叫来丫鬟,要了一壶清茶,几样细点。一瞥眼间,忽见床上罗帐低垂,留出一片石榴裙,裙上用金线绣着七八种花卉,看着娇俏明媚,富丽堂皇。

贾珍见这裙子十分陌生,从前应该没有见过,不由怦然心动,心想:“这是哪个胆子大的小丫头,偷了奶奶刚做好的裙子,爬到我的床上睡午觉了?”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走到床边,掀开罗帐,向床上瞧了一眼,登时吓得浑身发软,满头冷汗,连着后退几步,“咚”的一声,跌坐在地。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连忙进来,问道:“老爷,可是出什么事了?”因为贾珍坐在地上,她一眼望去,竟然没有看见贾珍。

贾珍定了定神,便要站起身来,但又觉得腿肚子发软,一时竟然站不起来,只好对那丫鬟道:“过来搭把手,扶我起来。”

那丫鬟听到贾珍的声音,看了过去,见贾珍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不由吃了一惊,连忙过去将贾珍扶了起来。

贾珍在地上站稳,取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缓缓掀开罗帐,又慢慢向床上望去。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出头年纪,脖子上有道刀痕,上面的血已经凝固,其他地方没有明显伤痕,应该是被人用利刃割断喉咙死的。

可是这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上?难道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不成?

忽听得身后的丫鬟“啊”的一声惊呼,说道:“这不是金三姨么!”

贾珍一怔,说道:“你说她是今天来投奔太太的那个表妹?”

那丫鬟猛地瞧见金三姐的尸体,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听到贾珍的话,一边点头,一边寻思:“金三姨怎会死在老爷的床上?难道是老爷要上金三姨的床,金三姨不从,老爷一时失手,就把她杀死了?我撞见了这件事,老爷不会要杀我灭口?我得赶快想个办法,绝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突然间心生一计,“哇”地一声大哭道:“金三姨,是谁这么狠心,害了你的性命?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那人竟也忍心下得去手!金三姨,你死的好惨啊!”她一边大哭,一边扯着嗓子大叫,声音传的很远,外面许多丫鬟小厮都听到了。

贾珍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脸上一冷,说道:“行了,不必哭了!这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是刚刚发现有人躺在我的床上!我自己还一头雾水,摸不清楚情况,又岂会杀你灭口!”顿了一顿,又道:“去把伺候金姨奶奶的下人都叫来,问问他们这么个大活人被人杀了,被人送到我的床上,他们是死人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再去西府把太太叫回来,问问太太她这表妹都招惹过谁,怎就莫名其妙死在咱们家里了。”

贾珍想到最后,背上突然间生出一层寒意,暗道:“我怎么这么糊涂!这金三姐一门心思想做王怜花的妈,王怜花不可能对她的心思一无所知,只怕早就想要找个机会收拾她了。如今金三姐借住在我家,我又得罪了王怜花,王怜花先来我家将金三姐杀了,再把金三姐的死栽赃到我头上,一举除掉了两个得罪过他的人,谁听说了这事,不得称赞他这做法真是高明。”

随即转念,又想:“我先前还以为珂兄弟和王怜花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只会用任我行吓唬吓唬我,不会真的要我性命,如今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是真心要我死。”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随即走向屋外,说道:“看着这间屋子,不要让人进来了,我现在去西府,一会儿就回来。”走了几步,就见几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贾珍本就因为自己的猜想惊恐无比,瞧见这几个丫鬟的模样,心中又添几分惊恐,暗道:“难道家里又有人死了?”颤声道:“怎……怎么了?”

那几个丫鬟忙道:“老爷,我们刚刚去了金姨奶奶的房里,发现太太派去照顾她的几个丫鬟,此刻都在房中或坐或站,一动不动,虽然还有气息,但是跟她们说话,她们也不理不睬,倒像是死了一般。”

贾珍颤声道:“是点穴!她们被人点了穴道!果然是……果然是他们两个!”

那几个丫鬟见贾珍满脸惊恐,跟着害怕起来,问道:“老爷,您已经知道,金姨奶奶是被谁杀死的了?”

贾珍心想:“珂兄弟和王怜花说不定没想杀我,所以杀了任我行,杀了金三姐,就是不对我下手,但若我现在跟别人说,金三姐是被他们杀死的,他们只怕非杀我不可了。”

便道:“我如何知道凶手是谁,不过是听你们的描述,那几个丫鬟应该都是被人点住了穴道,等到时间到了,她们身上的穴道就会解开了。点住她们穴道的人,和杀死三姐的人,一定是同一个人。这人必是习武之人,练过点穴这门武功。剩下的事,等太太回来了,你们跟太太说,我要先去西府一趟。”

贾珂和王怜花把金三姐的尸体放在贾珍的床上,本来只是想要吓贾珍一跳,哪里想到金三姐竟然是尤氏的亲戚,先前就住在宁国府,继而扯出这些事来。

王怜花坐在屋顶上,看着贾珍远去的身影,说道:“看贾珍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必是以为金三姐是死在了咱俩手上,咱俩把金三姐放到他的床上,是告诉他接下来死的人是他。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和你的王怜花的事情,竟然认为你们两个真的会杀了他?”

贾珂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贾珍为了找到之春,就去找任我行帮忙,任我行不要贾珍的酬金,只要贾珍帮他做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咱们跟过去看看。”当即将王怜花抱了起来,跟在贾珍后面,来到了荣国府。

贾珂知道荣禧堂附近人来人往,躲在屋顶上很不安全,于是带着王怜花来到一株大树的树枝上,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递给王怜花,轻声道:“给你的礼物。”

王怜花接过纸包,见里面装的是粉末,不过隔着油纸,看不出里面是什么粉末,好奇道:“是什么东西?”

贾珂一笑,说道:“你打开尝尝。”

王怜花看着贾珂,默不作声地拆开纸包,将包中的粉末倒进嘴里。

贾珂见王怜花竟然直接把这一包药粉吃进去了,不由一怔,笑道:“你现在这么信任我啊?不怕我给你下毒吗?”

王怜花靠在贾珂怀里,笑道:“我倒盼着这是穿肠剧毒,不过毒发之前,你一定要把我扔进水沟里。”

贾珂忍不住好笑,说道:“等咱们回家,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把你扔进浴池里。”说到这里,不由想起他第一次带王怜花回家,他们在浴室里做的种种亲密旖旎的事情。他和王怜花认识以来,他们从来都是一起洗澡,小时候心无杂念,洗澡就是洗澡,长大以后,每次洗澡都忍不住耳鬓厮磨,但是眼前的王怜花不是他的王怜花,他们两个可不能在一起洗澡了。

王怜花吃过药粉以后,很快感到丹田中一股暖意升将上来,身上很快暖洋洋的,犹如浸泡在一大桶热水中一般。他一怔之下,试一运气,立时感到真气在体内流转,流来流去,随心所欲。

王怜花看向贾珂,有些难以置信,但见贾珂向他一笑,知道贾珂给他的确是解药无疑,忍不住道:“你怎么突然如此好心,把解药给我了?不怕我恢复武功,便胡作非法,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吗?”

贾珂笑道:“我更怕你没有武功,却还当自己有武功,谁惹你不开心了,你就去杀谁,最后栽在别人手上。”

王怜花笑道:“贾兄,难道你的王怜花只会用武功对付别人吗?我若要对付别人,可从来不止武功这一种手段。”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黄澄澄的金盒。

贾珂见这只金盒有些眼熟,心中登时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跟着就见王怜花打开盒盖,盒中两只酒杯口大小的蜘蛛蠕蠕而动,全身紫蓝条纹相间,模样甚是可怖。

贾珂最是害怕蜘蛛,看见这两只蜘蛛,不由脸色微变,知道这只金盒子和这两只蜘蛛必是王怜花先前在库房里找到的。

王怜花在看蜘蛛,一时没有留意贾珂的神色,笑吟吟地道:“这种蜘蛛叫作‘蓝血琉璃’,毒性猛烈,堪比最上等的迷香,被它咬上一口,便会全身肌肉僵硬,过上三个时辰才能恢复。我若是打不过人家,自会将这两个小宝贝偷偷扔进那人的衣袖之中,这两个小宝贝闻到血肉的香气,便会扑上咬啮,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说着折断两根很细的树枝,当作筷子,夹起一只蜘蛛,递到贾珂面前。

贾珂顿觉头皮发麻,避开这只蜘蛛,惨白着脸,脱口而出:“咱俩那两个女儿果然是你亲生的!”

王怜花一怔,说道:“你说什么?”

贾珂见这只毛茸茸的彩色蜘蛛在自己面前蠕蠕而动,哪还顾得上别的事情,抓住王怜花的手腕,将这只蜘蛛放回盒中,盖上盒盖,确保蜘蛛不会从盒中爬出来,这才放下心来。

他略一回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由脸上一红,很不好意思,说道:“就……就你知道有个世界的王怜花给我……不是,是那个世界的我生了两个女儿。”

王怜花听到这话,登时涨红了脸,说道:“哪有这事!明明是那个世界的贾珂给那个世界的我生了两个女儿!贾兄,你莫要搞混了!”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心想:“倘若你说的是真的,你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红?”

王怜花瞪了贾珂一眼,心想:“我的脸天生就很红,不行吗?”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这位王公子,就算你的脸天生就很红,但这,”他用手指在王怜花的脸颊上戳了几下,“是我的王公子的脸,它可不是天生就很红。”顿了一顿,又道:“其实我曾经做梦梦见过那两个小姑娘,她们一见面就拿蜘蛛吓唬我。”

王怜花笑道:“做得好!不愧是你给我生的!”

贾珂听他说得暧昧,微笑道:“不好意思,这种事我做不来的。”

王怜花若无其事地道:“难怪你刚刚见我拿出蜘蛛,紧张成了那副模样。早知你害怕蜘蛛,我还用什么毒针来对付你,抓几只蜘蛛放在你身上,你一定乖乖地把解药交给我了。”

贾珂听到这话,脑海中登时现出几只蜘蛛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的情景,不由心中发毛,说道:“我刚把解药给你,你就用蜘蛛吓唬我,你是不是诚心让我知道,我把解药给你,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王怜花向贾珂一笑,洋洋得意地道:“但是解药已经进我肚子里了,你现在后悔却也晚了。”然后将嘴唇凑到贾珂耳边,轻声道:“不过你确实应该后悔的。我知道你的武功远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我要亲你,你可躲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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