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难忘的过去 1. 童年的记忆（1 / 2）

 第四章难忘的过去

母亲的离去，对于洪黎民的父亲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半辈子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老伴，一年来共同度过的不平常的最后时光，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几天时间，老人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虽然他们半辈子都是在吵吵闹闹中度过的，但是半辈子积蓄起来的深厚的感情是永远不忘的；几天时间，老人仍然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中。父子三人围坐在桌前，翻看着全家人的相册，整理着母亲的遗物，这些都不禁勾起了全家人对往日生活的回忆……

1、童年的记忆

洪黎民的父亲和母亲都来自于农村，父亲早几年到城市的学校教书。母亲是别人的介绍下和父亲结合。两人到省城结婚后一直没有住的地方，就只好暂时借住在师范同学的家里，在这个期间，洪黎民也出生了。一家三口挤在一间不足5平米的小屋里，寄人篱下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直到洪黎民3岁后，洪丽敏也出生了，就不能再在别人家住了。父亲学校了解到他们的困难，才为他们解决了住房。为此，他们搬进了学校操场后面校办工厂旁的一处只有20平米的平房里。

平房面积虽不大但设计很合理。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个房间，外间朝阳的大房间作为洪黎民父母和妹妹的卧室，靠墙摆放一张大大的床，占去了房间的一半，靠南的窗前摆放着一张刷着红油的四腿方桌，既当饭桌，又当洪黎民和洪丽敏的课桌，两边各摆一把椅子，旁边是一张圆形小茶几，和两把沉重的沙发，这套沙发是洪黎民家当时最大的，也是最像样的家俱；里间小房间是洪黎民的小卧室，只够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的面积，这也自然是洪黎民自己的小天地了，是不能轻易让人进来的，桌上书籍总是摆得整整齐齐，床铺上也是干干净净，墙上张贴着一些他喜欢的图片和学校得来的奖状，洪黎民是非常满足的。深夜，当他久久不能入睡，耳边是外间传来的父亲一阵阵的鼾声。他那常常大睁着的双眼在漆黑的房间里发出明亮的光，他经常会盯着后墙上投进朦胧月光的小窗，仿佛那窗外是一片仙境，是世外桃源；偶尔也会无端想象出那里会出现坏人的面孔、恶鬼的面容，这是洪黎民在很多个夜晚想到的。那是他童年在幼小的心灵里留下的永久挥不去的烙印。那可能就是每个人都会在童年时光产生的一种莫名的对世界的心理恐惧吧。

除了两间卧室，外间就是厨房和一间小仓库了。

由于居住的是平房，所以不论春夏秋冬只能依靠烧煤炉子来做饭，取暖。烧煤炉子的木板子和煤都是学校免费供应的。每周，洪黎民和洪丽敏用过的本子都会作为引火的纸攒在一起，父亲又会在学校拿回一些淘汰的旧桌椅在操场上用斧子“劈劈啪啪”的劈成一块块的木柴后堆在门旁；每天早晨，洪黎民都要和母亲提着煤篮子到学校操场西南角堆得如山的煤堆上去抠下一块块的煤块提回来。每到清晨和傍晚，从房顶竖起的烟囱里就会冒出袅袅的炊烟，飘出饭菜的香气，弥漫在学校操场的上空，这奇特的景象经常使墙外的路人投来惊奇的目光，为什么在这静谧的校园里还会有人家居住，真是“处身杏坛闲人家，相伴桃李满天下”，别有一番情趣。

洪黎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生煤炉子的过程：首先，要用炉钩子从下层的炉膛口把一些煤经过充分燃烧后留下的炉灰从炉箅子上钩下来，再用炉铲子掏出来倒进土篮里；然后，铺上引火的燃料，最底层铺一些易燃的纸或油毡纸，上面依次摆上木柈子，再在上面撒一些煤面；接着，用火柴点燃最底下的纸，纸燃烧后就点燃了上一层的木柈子，木柈子充分燃烧后又点燃了上面的煤面子，这样，炉子就被点燃了，当火越来越大的时候，还要向上面添一些大的煤块。这时，火炉里就燃起来了熊熊的火，袅袅的炊烟就会从竖在房顶的炉筒子里冒了出来；最后，在一层层摆上相互环绕的炉圈，放上一壶水。每天洪黎民在放学后，在父母下班前，都会把炉子生好，等待他们回来。或坐在门前看书，时不时的向教学楼的方向张望，阳光洒在他稚气的脸上，一跳一跳的，那是明亮的眼睛射出的目光；或坐在炉子旁双手拄着下巴，盯着燃烧的炉火，炉火映红了他可爱的脸庞，一闪一闪的，那是鼻梁和额头上汗滴的反光。

小仓库是洪黎民既喜欢又惧怕的地方。

那里存放着已经不知年代的杂物，散发着异样的气味，时而还会传出老鼠嗑咬东西或奔跑打架的声音，为此，他一直提心吊胆的不愿意接近那里，更别提走进了。于是，他就会经常看到父亲在那里拿出一个个被老鼠啃过的散发着老鼠尿气味的各种物件，在咒骂声中抛到了垃圾场里，经常会捧出一窝窝的老鼠崽直接倒入了外面积着雨水的水缸里，几天后腐烂的老鼠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这是洪黎民感到无比恐惧的所在，也是他望而却步的原因。

然而，随着年龄渐渐的长大，兴奋和好奇心充斥着他的小脑袋，他开始尝试的接近那里，并壮着胆子走进去，很快那里的说不出来的气味却让他无限留恋，那腐蚀的气息中掺杂着苹果的清香甚至老鼠屎的气味，却时常让他兴奋不以，以至后来，他会主动担任冒着危险去仓库拿东西的任务，以求得更多去呼吸那种特殊的气味。这可能就是每个人在童年时都会存在着一种有别于其他人的特殊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