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酣战（1 / 2）

 一声声脚步踏地的声音回荡在干燥的山洞中，夏永歌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镇定自若。熟悉一阶巢穴的他当然明白，眼前的景象虽然恐怖，但正所谓人有人法，魂有魂规。在没有完全离开眼前这片延绵无尽的幽暗山洞之前，即使对方是再高阶魔魂，也拿自己等人无能为力。这种所谓的危险地带，除了一开始的战斗以外，不过是一种让不知情的人陷入心力交瘁的窘态的一种手段罢了。每一想到此，夏永歌就忍不住感谢一下【御灵之钥】的游戏设计员们，如果不是他们提出了这种心理战术和实战能力并存的考验方式，此刻的自己所要面对的困境怕是就远不如此了。不过啊，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这里影响了游戏，还是游戏影响了这里。

瞳孔微微一缩，夏永歌的眼前终于闪现出了些许土黄色以外的元素，也意味着这场安全的旅行，到达了终点。只不过，夏永歌的心情确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自己是好好的养精蓄锐了，但其他人呢？面对着无时无刻会有魔魂窜出的可能，他们的精力，又消耗了多少呢？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的夏永歌收起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的终点，靠近着。

略显虚弱的呼吸声，是夏永歌走出山洞之前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存在。在山洞的那一面，等待着的要么是夏永歌的同伴，要么，就是【哥林布】的血腥款待。时间在警惕间相对缓慢了下来，顺势走到山洞尽头的夏永歌受到倾泻而入的强烈亮光侵扰，瞳孔微微一缩。也就是在这时候，锐利的寒芒带起的杀意，让夏永歌皮肤表层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同伴。能够自由使用尖锐武器的，在这里，只能是人类。夏永歌眼角虽然尚未适应，但下意识的动作，还是那样的流畅。一个轻松的格挡，是一把长剑和匕首对撞的火花。感受到对接一招之后的对方攻势已经彻底消失的夏永歌，也顺道停下了反击的下意识动。眼睛恢复视觉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

原本被高高竖起的单马尾此刻狼狈的散落在高挑的肩头，乌黑而浓密。同样漆黑的紧身便衣却是染上了点点的鲜红，显得妖异而诡谲。对撞间的匕首上除了寒光，更多的是一种惨绿色的血液。和夏永歌一模一样的纯黑色瞳孔里，映射着的不是夏永歌的身影，而是一股股疲倦与倔强的对冲。在付出难以言喻的代价之后，凛缈霜，居然比夏永歌先行到达了目的地。

冷冷的看了一眼夏永歌后，凛缈霜仿佛没有丝毫意外的意思，自顾自的再度坐了下来。意味深长的对视背后，让夏永歌涌起了一阵阵没来由的不舒服，那种被看透的感觉，至夏永歌来到这个御灵大陆以来还是第一次。以一种对方无法听到的声音，夏永歌小声的告诫着自己：“果然，和之前的那次对战一样，你才是所有人中最危险的那一个吗？”

原来，之前在巢穴外围迫使夏永歌停手的人，赫然就是凛缈霜。之后两人的连续追逐战，也是导致两人消失一段时间的原因。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对决之中，两人都在互相试探与克制中划下了帷幕。即使他们互相都明白，对方的实力，绝对不止于此。而现在的事实，也是在向夏永歌，向凛缈霜证实着他们心中的所想。两个比【灵觉者】还有快速解决战斗的家伙，都不是，简单的货色。

耸了耸肩，夏永歌知道自己警惕对方，对方又何尝不是在警惕着自己。在确定对方已经确实有效的止住了自己伤口上渗出的血液之后，夏永歌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半眯着眼，坐了下来。无话的两人都明白，大战，才刚刚开始。那只巢穴的守护者一日未死，两只小队，就随时都有全军覆没的威胁。养精蓄锐，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双手插兜，云皓天的身影显得是那样的轻松，但只有他自己明白，刚刚的凶险。之前的三十只一阶初期的【哥林布】，说的好听是他们和【灵觉者】合作杀死的。实际上，除开一开始的偷袭之外，他们杀死的【哥林布】数量，少的可怜。甚至，除开自己和凛缈霜以及那家伙外，就再也没有学员单独击杀的记录了。一念及此，云皓天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如果说夏永歌对于云皓天的认知仅限于他是伊凡营地这一届的最强的话。那么，云皓天对于夏永歌，却是远超对方的想象。一时间云皓天兴奋的手都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这一届的伊凡营地，接下来怕是要热闹多了啊。

亮光洒落将云皓天的思虑抽回了现实，在这场巢穴的人与魂的游戏里，他，排到了明面上的第三。一如夏永歌当初所做和所遭遇的一样，这位伊凡营地排行前几的预毕业学员，最终也选择了偏安一隅，静等其他人的到来。紧接着，便是以博德为首的【灵觉者】们陆续从一个个山洞洞口内走了出来，一时间，原本就显得不是很大的临时聚集地里，显得拥挤了起来。

“六，七，八，九，，，，，，”默默的数着从山洞中走出的同伴数量，第四个到达的博德脸色却未见轻松。只要一想到自己等人刚才所面对的遭遇，他就可以预想到其他人的窘境了。要知道，这次带来的学员里，可不是每一个，都有云皓天，夏永歌以及凛缈霜这样的实力的。一对一怕是都显得很勉强，更遑论，是一对二的战斗了。凶多吉少，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

当安娜的身影伴随着浓重的喘息声出现在山洞的终点的时候，一阵阵灵力法则的波动轰鸣在聚集地之处。即使是如夏永歌这样的非【灵觉者】，都能通过肉眼，察觉到这股强烈异常的灵力波动。在经过了一场宛若地震般的轰鸣之后，山洞终点的对立面处，一道惨绿色的大门，凭空出现了。可是，一众幸存者们也并未为此而感到开心。一来最终的大战将起，二来，十个人，也就意味着两名优秀的预毕业学员，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好啦，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战斗，本来就是这样的无情与残酷。灵与魂的对决，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大意。御灵在上，祝他们的英魂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御灵在上，人族永存。小鬼们，出发吧，血债，只能用血债来偿。”带着一脸沉痛和了然的笑容，博德紧了紧自己的拳头迫使自己不会爆发出来。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恶人，只能由他来做，不是吗？

看着博德别扭的表情，夏永歌的心理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在游戏里，死亡是那样的习以为常。但，这里是真实的世界，稍有差池，就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只有在这种时候，生命，才显得是那样的可贵和渺小。而安慰这些亡灵最好的方法，就如同博德说的那样，血债，只有血才能够偿还。昂首间，夏永歌再度当起了急先锋，义无反顾的踏进了凭空出现的惨绿色大门中。只是，这一次四周再也没有人嘲笑他的举动，唯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明白这种大无畏背后所需要的勇气。

刚一进入惨绿色大门之后，隐藏在大门背后的宏伟大殿就显现出了自己隐秘的身姿。而在夏永歌冷然的眼神深处，是两道再熟悉不过的惨绿色身影，外加上，一双盘踞在大殿上空的金黄色瞳孔。以及，两具被鲜血染红的尸身。那，正是博德麾下的两名预毕业学员。再然后，便是他们身后那个若隐若现的蠕动之物，正是，一阶巢穴的核心。很明显，这里，就是他们最终的决战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