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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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刘芳芳家里出来,两人都闭着口不说话。

秦烈侧头瞧徐途两次,拉着她胳膊往路好的地方带。即使这样,徐途鞋底也沾满泥土,脚腕甩上泥点子,脚趾也脏了。

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走过这段路,皮肤再次湿润起来,又到了洛坪湖。

秦烈:“还过去吗?”

徐途低头看,圆滚的脚趾往上翘了翘,她想想说:“去吧。”

两人顺坡缓的位置下去,最后一块高岩石,秦烈撑着手臂轻松一跃,稳稳落地。回过头捏着她两个手臂,把徐途接下来。

洛坪湖在村子上游,这里平时嫌少有人过来,水质清澈,味道甘甜,顺着河道直接引到村子里,取来直接做饭饮用也没问题。

湖边没有黄土,都是些磨去棱角的鹅卵石。

徐途找了块儿平坦的石头坐下,看着湖面,用力吸一口气,鼻端沁凉。

她高高昂起脑袋,看一眼旁边站的高大男人:“你也坐呀。”

“坐你的。”

秦烈插兜而立,看了看她,又把目光投向湖面。

徐途问:“这湖是死水吗?”

“不是。”秦烈抬起手,指向和水线相连的地方,认真讲解:“上面是漳冀运河的支流,从攀禹和怀县中间的峡谷横穿过来。”他手臂又落了落,转个方向:“顺那边流进村子。”

徐途:“哦。”

“……”等了会儿,秦烈不由垂眸看她一眼。她哪儿认真听,正忙着往下褪拖鞋,白嫩的脚丫子沾了些黄泥,大脚趾一翘,夹在缝隙间那根细带便溜出来。

她几根脚趾灵活的摆动几下,随后往后一勾,绷紧了脚面。

秦烈又看几秒,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转开。

他静静站了会儿,问她:“你和刘芳芳都聊些什么了?”

徐途动作一顿,弓着身,接着把拖鞋放到湖里涮起来。涮完又脱另一只。

黄泥在水面飘荡一阵,渐渐沉淀下去,她把两只洗好的拖鞋并排放在石头上,没多会儿,晕开一小片水渍。

徐途说:“也没聊什么,就看了看她画的画。”

秦烈拽两下裤腿上的布料,蹲在她旁边:“就说这个了?”

“还能有什么。”她不甚在意,把脚丫子沉入水里,凉丝丝的湖水围绕着她脚裸,身上每一寸毛孔都打开,她不禁嘘一口气,舒爽至极。

秦烈说:“你别看刘芳芳人小,其实内心挺强大。她从小没母亲,父亲死于三年前那场泥石流。”说到这里,他顿了好一会儿,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张烟纸来:“当时她也在,眼睁睁看着泥沙,从她父亲的双脚埋到头顶。后来她就跟着爷爷一块过,照料两人生活的同时还要兼顾学习。”

徐途两只脚在湖中交替摆动,感受到来自水的阻滞,它看似温柔,却带一股刚韧无比的抵抗力。

他看看她:“刘芳芳日子很辛苦,但是……”

“你不用给我讲励志故事。”徐途笑看着他:“我想明白了。”

秦烈顿了顿:“想明白什么?”

徐途没答,微微抬起下巴,月光将她鼻梁打得亮白,“你说,这世上真有人,能从泥潭里爬出来吗?”

“谁愿意待在泥里。”

“可有时候你不想,也会越陷越深。”

秦烈说:“有一句话,坚持不一定成功,放弃就一定会失败。”

徐途忽然笑了笑,嫌弃地哼着:“你这鸡汤太老套。”她垂眸想了会儿,侧头看他:“真的会吗?”

秦烈两肘搭在膝盖上,一手握着另一手的腕部,他声音被黑夜衬托的更加坚定:“只要你不缺乏重新开始的勇气。”

月光温柔倾泻,湖水潋滟,耳边是他低哑沉稳的声音,却能释放无限能量。

她只觉眼前越来越耀眼,水面的银光被吹散,但等风熄,它终归能恢复如初。徐途豁然开朗,放松的笑笑,绷着脚尖抬起腿来,无意识向下一拍,重新落进湖水里。

刹那间,水花四溅,如烟花绽放,涌向四面八方。

水滴落在秦烈脸和胳膊上,他本能抬起手臂遮挡,身子往后倾,一时没掌握住平衡,拿手臂撑住,但还是跌坐在石头上。

徐途愣了下,随后哈哈大笑。

气氛瞬间打破。

秦烈眼中晦暗不明,忍了忍:“你几岁?”

她下意识往旁边蹭蹭屁股,远离他。

秦烈却没跟她一般见识,抹了把脸上的水,把打湿的烟纸揉皱,又重新抽出一张来。他就势坐着,两腿蹬着地面,手肘搭在膝盖上。

徐途朝他看,两人中间隔开一人的距离,他折叠烟纸,捏烟丝,拿粗粝的指肚抚平,压实,拇指一转,便把糟乱的烟丝束进纸卷里。无比顺从。

徐途抿抿唇,目光随波流动:“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耳边极安静,只有涓涓流动的水声。

秦烈烟送到嘴边,一顿:“什么?”

开口的同时,徐途也愣住了,然而说出的话收不回来,她干笑两声:“就随便聊聊。”

秦烈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火光闪烁,他点燃了烟。

徐途问:“用很漂亮吗?”

他唇边烟雾重重,过了会儿:“不用。”

“很有钱?”

他捏烟的食指晃了晃。

徐途猜测:“难道你注重内在美,喜欢温柔贤惠,懂事持家的?”

秦烈眯了下眼,烟卷旋在嘴边没有抽,把这些形容词添加到那人身上,发现没有一样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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