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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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州的秋美不胜收,满城的红枫叶将这座江南的著名旅游之城妆扮得婀娜多姿。走在青石铺就的游步道上,头顶的枫叶片片落下,一脚踩上去沙沙作响。旧城古寺,在透红枫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惹眼。在古寺的西边十五公里处是弛名中外的浦湖,湖边亭台楼阁,长桥垂柳,数千年来引得文人骚客流连忘返,吟哦不绝。浦湖分为内湖和外湖。深秋时,内湖里的残荷枯败,可水下的野生青鱼却正是肥美之时。外湖直通由西向东横穿滨州的和江。浦湖每年都从和江引水入湖,正因为有了和江的活水,游人才能看见一个清澈见底的浦湖。然而,滨州的秋美则美,却只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转眼已是腊八,民间有谚“过了腊八就是年”。自这天起,古寺每天清晨都会响起钟声,一直持续到正月元宵过后。滨州市民谁也说不清这习俗是从何朝何代开始的,却都习惯了这钟声响起,就意味着年关已至。每天清晨,天空尚未放亮,被黄色院墙包围着的寺内就传来浑厚的钟声。从钟声的节奏听来,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和尚,不紧不慢,似乎参透了生死,了无牵挂。可是从撞钟的力量大小判断,却又应该是一位血气方刚的沙弥,钟声浑厚透耳,据远在十几公里之外和江南岸的滨州居民说,他们也常常以寺院的钟声作为起床讯号。

我们医院就在古寺的边上。每年的腊八节,古寺都会向周边的单位、居民以及远道而来的游客赠粥。半夜时分,寺内的僧人将几千斤浸好的糯米和莲子、核桃等配料分批入锅敖制。待粥快熟时,阵阵浓香飘进古寺周边的每一户家庭。为了第一时间吃到寺内的腊八粥,沾沾佛气,一些上了年纪的大伯大妈早早起床到古寺门口排队领粥,个别夸张点的甚至携带大锅而来,打算给全家老小都领一份佛粥。不少游客好热闹,也加入排队领粥的队伍。于是,上午九点不到,领粥的队伍就绵延近一公里。惹得大批的民警和社工前来维持秩序。每年古寺至少要送出数十万份腊八粥。不过,这些都是老皇历。自从发生其他地方发生过大规模踩踏事件,相关领导受到处分以后,全国各地政府部门对此谈虎色变,严控此类活动。于是,古寺也按照要求将排队赠粥改为分点派送。

中午,我刚刚吃完古寺送过来的腊八粥,隔壁保健科的老孙就端着个紫砂茶壶走了进来。据他自己说,这把通身黑润、圆把方嘴的壶是宜兴名家所制,因机缘巧合到了他老头子的手上,老爷子又给了他。平时不要说碰,就是旁人多看一眼也像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一样。老孙没什么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只好品茶,而且专好铁观音,其他什么龙井、毛峰、碧螺春一概入不了他的法眼。同事们也都知道他这个爱好,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孙观音”。

“吃好了?今年这粥感觉怎么样?”老孙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凳子上。

“比去年口感要好。”我说。

“那是,你没看看今年用的是什么米。”老孙居功地说,“黑糯米!这还是我跟法云师父提的。”

法云师父是古寺里的僧人,一年一度的腊八粥就是由他负责。

“你怎么想起跟法云师父提这个事?”我问。

“那天法云师父来院里配药,顺便到我这里坐了下。聊着聊着就说到腊八的事,我就顺口提了下。”老孙说。

他呷了口茶,停了停,又说道,“我有个朋友,有点事情要跟单位请假。你帮忙给他开个病假条。”

“就你破事多!”我将杯子里的残茶倒掉,重新泡了一开,“又是一个开快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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