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帝国大厦的倾覆三（2 / 2）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周氏秘密签订的盟约。前面我们说过，在第二次牧野会盟之前，周氏签订了两份秘密盟约，一份是与微子启签的，另外一份是与胶鬲签的。微子启是商帝辛的哥哥，在商氏有着崇高的地位和影响力，与微子启结盟，可以从内部分化商氏。而胶鬲却是盐商出身，照常理来看，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胶鬲与微子启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但是从诸多表象来看，周氏对胶鬲的重视程度不比微子启低，甚至比对微子启还要重视一些。那么，比胶鬲有实力的奴隶主大贵族多得是，周氏为何会如此重视胶鬲呢？不仅与胶鬲签订了盟约，还不惜冒雨急行军来保住胶鬲的命。换句话来说，胶鬲手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周氏，是周氏所急需和倚重的，并且成了与周氏签订盟约的资本。而胶鬲手里的这个资本，同样也是商帝辛所倚重的，同时也是胶鬲能够被商帝辛重用的最主要原因。

这个资本究竟是什么呢？笔者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确切的答案，不过脑海里的一道灵光，却闪现出了近千年后的汉武帝与桑弘羊这一对组合。笔者也不知道这一道灵光闪现得是否应该，不过我们先来看看也无妨。我们知道，汉武帝以征伐匈奴、开拓西域而著名。但是，打仗是要花钱的，仗还没打几场呢，汉朝数十年的国库积蓄就见底了。没钱支付军费了，怎么办呢？汉武帝首先想到的就是，向社会募集资金，而且还带头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捐钱。无奈那些在汉朝黄老治术下发家的大商人、大地主、大豪强们，对汉武帝的捐款倡议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这一点倒是也可以理解，都是靠辛苦打拼才积累下来这么大的家业，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拱手送出去的了。

汉武帝上面遇到的军费无处着落的窘境，商帝辛同样也遇到了，而且因为商氏常备军精锐尽失，商帝辛的境遇似乎比汉武帝还更为窘迫。而在这样的窘境之下，商帝辛会不会像汉武帝那样，在商氏的奴隶主贵族内部倡议捐款，以及倡议是否能得到热烈响应，笔者就无法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在三代时期，奴隶主贵族们在私人财产以及私人军队上，是有很大的自由度和自主权的，而且自由度和自主权，比中央集权的汉武帝时期要大得多。如果商氏的奴隶主贵族们，不愿意贡献出自己的财产和军队，那么商帝辛是不能够强迫的。

眼看着捐款的倡议得不到响应，仗还是要打的，军费还是要筹集的，那怎么办呢？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大商人、大地主、大豪强都是有钱人，既然他们不愿意捐款，那就通过其它的方式把钱吐出来吧。为了达成上面这个目标，汉武帝有很多招，咱们这里只说说其中的一招，那就是重用富商世家出身的桑弘羊。重用桑弘羊来干嘛呢？当然是将桑弘羊的经商头脑发挥出来了，直接代表皇家来做生意，实行影响最为深远的“盐、铁、酒官营”。在汉武帝的大力支持下，桑弘羊的“盐、铁、酒官营”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汉武帝那庞大的军费开支也有着落了。但是，社会上反对的声音，却是一浪高过一浪，以汉武帝的雄才大略，都险些丢掉了刘家江山。

那么，以汉武帝和桑弘羊的“盐、铁、酒官营”为蓝本，笔者妄加揣测一下，商帝辛重用大盐商出身的胶鬲，是不是也在做着类似于“盐、铁、酒官营”的事情呢？考虑到商朝时期还没有冶炼出铁器，商帝辛与胶鬲至少也能强力垄断盐和酒的生产销售。如果商帝辛重用胶鬲，真的是在搞盐酒垄断，那么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首先，既然是搞起了盐酒垄断，胶鬲手里就直接掌控着商氏，手里握着如此巨大的资源，自然也就有了与周氏签订秘密盟约的资本。其次，商帝辛既然搞起了盐酒垄断，自然也就直接侵犯了商氏内部那些奴隶主贵族的权益，造成商氏内部的分裂也就成为必然了。比干、箕子、微子启以及微子衍这些商氏的大佬们，会有反对帝辛、甚至是背叛帝辛的举动，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分析进行到这里，还有最后一个小问题，那就是受到商帝辛如此重用，胶鬲为何最终也背叛了呢？这件事情或许就和小美女苏妲己有些关系了。据说，小美女苏妲己曾经有过和胶鬲比富的事情。但是在财货上，小美女如何能够比得过掌控着庞大工商资源的胶鬲？于是，吃了瘪、负了气的小美女，难免会在帝辛的耳边吹吹枕边风。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为了自保，胶鬲就秘密为自己买下了周氏这颗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