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十四章 梦里每愁人相依(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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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的压抑终于在这个噩梦中爆发出来,碧盈睁开了眼上湿润着的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泪珠,但是也不重要了。这样让人惊怕的噩梦,让人半点不能安好下来,气力丧尽,胡思乱想,只希望能得到的不过是一个能让人再次拥有气力的拥抱罢了。

夜,静悄悄,长发乱在额前,遮挡悲伤的视线。

“殷晟……”碧盈恍惚着,很自然的就唤出这个名字来,仿佛唤出这个名字是已经做过千百次千万次的事情了。

然而,碧盈慢慢的就意识到自己竟然已将殷晟的名字这样直接的唤出口来,皇上的姓氏名讳本就不能任人乱提,而自己竟然疏忽了,而自己却未感觉到其他的,只觉的心中满是悲凉。于是,末了,只是闭了眼,往后靠去。身后的软枕还有些微暖气,但是暖气太淡了,和凉气别无两样,而被褥中自己的手指亦是一根根的握紧了,握成拳头,指甲尖锐冰冷的扎进了肉里,有点疼,也不过是暂时的疼痛罢了。然而这样的自虐、这样的不爱护自己,只是为了将身体中要爆发出来的东西重新压制住,因为碧盈觉得掌心中汇聚起来的那种力量渐渐强大,强大得近乎毁灭,似乎都能逐渐要将自己吞没掉,像海啸一样的吞没掉,什么都不剩下。毕竟自己心中压抑着的是那些陈年的恨意、是旧日的委屈及不甘,是对人生的无奈、愤怒、失望……而这些情绪像毒素一样的沉积下来,一旦爆发,就如火山爆发一样,热焰汹涌炙人,眼看就是会无法生还,后果不肯设想。而爱却一直是那么微薄,如同细小溪流,随时都有可能会被火山的热焰吞噬掉。爱与恨的纠缠,不是已经没有了,只是暂时忽略。而这些压抑着的情感,就如细灰中的暗火,忽地燃起、烧炙到人的那一刻才会让人反应过来,并为之慌乱受伤……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的做个好梦呢,为什么不能平平静静地做个待字闺中的少女,然后等着出嫁等着相夫教子等着会得到静世安好的生活呢,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爱着一个人从始至终的并能得到想要的幸福呢,为什么会有人背叛、会有人伤害、会有人争名夺利不惜毁坏一切……那些说书人的故事里出现的美好结局难道只不过是一种安慰人的假象,还是说那些得到幸福的人是被上苍眷顾地,而自己却没有得到上苍眷顾么?为什么,为什么……玉清的名字慢慢的清晰起来,碧盈几乎能想起那日手写血书的那一刻,夕阳如血,鸟声嘶哑难听,到处都是暗影,到处都是绝壁,四处都是凉风,四处都有路,但是都是死路。

—好恨呵,好恨好恨。恨得能让人几乎银牙咬断,这无边无际的世事,是不是许下的所有的愿望都会换来上苍的嘲笑,都会事与愿违?好恨好恨……恨纠缠的没完没了地爱恨,恨那些会让人感觉受伤心里疼痛的人,恨那些不断侵扰的噩梦,恨这样漫长的黑夜只能这样无助的怨恨……

微有一丝亮光,由远及近,而碧盈接着便听到华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语气满是关切、满是温暖。

“盈主?你怎么了……”

碧盈没有说话,心中有话想说,但心中有无数个曾被自己压抑过的声音此时如春笋一样的想冒出头来,碧盈必须要将它们都压下去,所以唇舌懒惰,声音松懈,不愿说话。

华音似乎明白碧盈是做了噩梦,便将挂在一旁衣架上的大袍取下来披在了碧盈肩上,又倒了一杯温茶来让碧盈缓缓心情。于是在最后,在冰凉的空气中,在暖茶渐渐温暖了心肺后,碧盈这才开了口说道,“华音,带我去……带我去皇上那里……”

然而,伸手来扶地自己的华音听到这句话却似有犹豫,碧盈只觉得华音抚着自己地手一沉,而等得自己惑的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华音微带一丝沉痛的眼神,那种沉痛,仿佛花枝上的刺,让人微有一丝疼地触觉,但是确实很容易忽略掉。碧盈凉凉一笑,不轻不重的问道,“怎么了?”

“盈主……对你来说。皇上是不是已经重于一切了?”

这句话问地突兀。而且所要回答地并不仅仅是要选择“是”或“不是”这样地简单地答案就好了。这也不是点头或是摇头就能敷衍过去地问题。而且让碧盈更为不解地是。华音她怎么会问出这样地问题来。

“如果。对盈主来说。皇上是重于一切地。那么盈主是不是已经对皇上动了情了?华音曾听宫中地老太监说过。皇上是天。作为妃子若是对皇上动情。也许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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