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百鬼夜行与失控（2 / 2）

“可是。。”年轻人还想在说些什么，但他在余光中瞄到一个躲在角落里的，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粗麻衣的幼小身影后，又悻悻然地闭嘴了。

他能看到，眼睛尖锐的中年男子和矮胖老人不可能看不到。只见他们两个的脸上都带着一股****的笑意，朝着男孩蹲着的角落走去。。

“哟！才说着呢你就来了？是不是皮又痒了等着大爷我给你做手术啊？还是你另一只眼睛已经迫不及待要给我滚下来了啊？独眼狼？”中年男子第一个走到他面前，一句尖酸的骂人话说的比顺口溜还要溜，看样子以前小男孩没少受过他的毒骂。

小男孩漠然地抬起了头，淡蓝色的眼眸中已经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空虚，他在无形之中给人以莫名的恐惧，仿佛眼前这个男孩不存在一般，就好像眼前这个男孩是个死人一般。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一阵发毛。

“切，眼神还是和怪物一样可怕啊，果然是怪物！”中年男子虽有些害怕地偏过了头，但嘴皮子还是如刀一般锋利无比。

矮胖老人第二个跟了上来，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近五尺长的大刀，嘴角勾起了一丝鬼魅的弧线。白花花的头发真像个厉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嘻嘻，和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动手吧。”矮胖老人偏了偏头，吊着眼睛看着小男孩的瘦弱的小腿，嘴边依旧挂着那副恶寒的淫笑。

“嘿嘿。。”中年男子的嘴上也挂起了一丝笑意，他接过矮胖老头递过来的那把刀，面色嘲弄地看着小男孩的小腿，一步步地向他靠近。。

“哎！”后来感到的年轻人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面色冰冷地转过了身，不再说话。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人面妖男孩，帮他说了那么多话纯属估计他的年龄，在他心里，真的恨不得亲手了结了这个孽畜，又怎么会再去阻拦，“怪物就是怪物啊！”

小男孩看着向他走来的两人，面色平静，仿佛这一幕他已经习惯了一般，仿佛他已经不在人事了一般。他就是这么淡然地看着，不发一言。

“死怪物，砍断你的狗腿！看你怎么要饭吃？”中年男子终于走到了小男孩的身前，举起了他那把大刀，一脸奸笑地看着他的小腿，眼看刀就要落下！

“怪。。物。。”小男孩平静虚无的眼神似乎因为这两个字而荡起了一丝涟漪。

“你是个怪物。。”那阵沉闷而又阴森的呼唤仿佛又在他的耳畔边回响。小男孩淡蓝色的眼睛中蓦然闪过了一丝血红的光辉。。

。。

“咔擦”利器入肉的声音。

“咔擦”“咔擦”。。

。。

三下死亡的旋律过后，大地上突然吹来了一阵清冷的风儿，街道上又重回一片寂谧，应该说，是森然！

只见三具年龄不一的死尸平静地躺在一个路边的角落里，鲜血的味道很新，他们的眼神中大都是呆滞的，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死亡的来临一般，就像做梦一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做梦？是的，因为杀了他们的凶手，竟是一个五岁的孩童！他现在就站在他们身边，细长而尖锐的指甲中，垂落着一滴滴粘稠的液体，就像是荷塘中荷叶上露珠的垂落一般，只是这液体的颜色不同，它和山间的残阳，有着一样的绝美。。

那个小男孩，他迷茫地看着这一切，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只觉得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昨晚记忆中的那只兽爪，又重回到了他的手间。只是和昨晚的比起来，现在的兽爪，似乎更加透露出一种血性的光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在空中弥漫着，那曾经让他觉得腐臭难闻的味道，如今嗅在鼻子里却是如此的芬芳馥郁，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为之而沸腾，容不得丝毫的羁绊。

“。。我这是。。怎么了？”小男孩惶惑地盯着自己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凝视了许久，口中才迷茫地吐出了几个不协调的音节，他不相信，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但又不得不信。他的表情，惊讶得像是半截木头戳在那里似的，他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三具死尸，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自己所感觉到的一切，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第一次觉得，白天，竟比黑夜更加阴暗。。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小男孩口中呜咽地说道。弱小的身子在抽搐，人类的灵魂在呻吟。一滴黑红色的眼泪，从他那只妖兽的眼睛里无声落下，滴在荒秽的土地上，滴在他作为人类的心中。

他，哭了。这个泪水早已流干的小男孩，竟然在无意间杀人后，再一次落下了悲痛的眼泪，尽管他是个人面妖，他人类的心灵依旧如孩童一般善良。。

一道淡暖的阳光，悄然无息地落到了这三具倒在血泊里的死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