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这样像和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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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诚不做声,又弓腰去拿另一盒,刚拿到手里,又被对方一脚踹飞出去。

涂诚淡淡看着眼前挑衅的男人。这人演的是元国师身边一个亲信,面向凶恶,眼神阴狠,比普通武替地位高些,也更能打。

对方动了动脖子,咔咔发出怪响,笑笑说:“你不是跟着大明星开小灶吃软饭么,兄弟们打了一天都不够吃了,还跟我们抢什么食儿?”

涂诚忍让第二次,转去另一只箱子里拿盒饭,对方却打定了主意挑衅到底,一抬脚,连着扫腿,把两只大箱子全踹翻了。

热烘烘的饭菜散了一地,围观的群演们暗自惊呼,明里却都不敢吱声。

涂诚扭头就走。有个蹲在树下的老人也是群演,看不过去了,走上来喊他一声,把自己手里的盒饭递上去,说:“小兄弟,你吃我这盒吧,我还没动过。”

老人发须皆白,还微微驼背,一张脸满是斑点褶子,看着足有七八十岁。可能真实年纪也不那么老,但终究不是被岁月善待的人。

“不用了,谢谢您。”涂诚微躬上身冲老人致谢,但没有迎上去接老人的盒饭,他也知道这些群演辛苦,每天这点报酬,能吃顿饱饭不容易。没想到又一个喻家班弟子冲上来,嘴里骂着“老畜生多事”,一拳就砸在了老人的脸上。

一个手不缚鸡的老者哪能招架得住这样势大力沉的拳头,如遭铁棒砸头,老人当场后仰着倒了下去。手中盒饭掉地,鼻子跟失修的笼头似的往外喷射鲜血,只怕这一下不仅鼻梁骨折,都可能砸出了脑震荡。

涂诚再难忍怒意,一步上前,连续又迅速出腿旋踢。他出腿速度奇快,力量狠悍,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就用脚背赏了这人十个耳光。然后当胸一记重踹,直接把人踹飞出去,后背撞在了一棵老槐树的树干上,叶子扑簌簌地落了一地。

喻家班的人全涌上来,危机一触即发,涂诚握了握拳头,全身肌肉进入高度警戒的备战状态,神态倒是风行于水般轻松平常。

众人围而不攻,人数优势明显,赢是赢定了的。但这人实在太厉害了,谁先上谁吃亏。

有人在喻家班弟子身后呵斥:“全给我退下。”

一拨人自动往两边分开,喻信龙慢悠悠地走了上来。他手里托着一个与群演手中不一样的饭盒,步伐沉稳有力,脸上还带着客气的浅笑。

喻家班恶人先告状,对喻信龙说,这小子无缘无故就打人。

“我都看见了,是你们先挑的事儿。”喻信龙还装得比谁都深明大义,骂完手下人,又对涂诚解释说,“这些都是苦孩子出身,没怎么念过书,也不太懂礼数。他们看你功夫漂亮,不服气,想切磋,所以才挑衅你。我代他们向你赔罪,绝没有下回。”

涂诚去把老人扶起来,把身边带着的钱都给了老人。又问别的群演借了支笔,拔出笔杆咬着笔帽,在对方手心里留了个自己的手机号码。他说:“赶紧去医院看看,要这点钱不够,你再联系我。”

待目送老人被扶着离开了,他转过身,再次面对喻信龙。

喻信龙把手中的盒饭递上去:“你吃我的吧。”

对方嘴角古怪又笃定地翘着,仿佛手里拿的不仅仅是个饭盒,涂诚微微皱眉,将信将疑地从对方手里把东西接了过来。

掂在手里分量就不太对,打开一看,居然薄薄铺底的米饭上没有荤菜素菜,只有一张支票。

喻信龙笑着说:“我真的很欣赏你。”

涂诚将盒饭重新合上,淡淡说:“过奖。”

藤原伸介落马可能就不是意外,因为涂诚事事小心防备,汪司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前被救回多少次了。

很显然是碍着事儿,喻信龙上次威逼不成,这回直接利诱:“加不加入我喻家班另说,就做事也不必太认真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大家都行个方便。”

涂诚没理对方,弯下腰,将老人留下的盒饭拾了起来。米饭与蔬菜虽洒了一些出来,鸭腿还好端端地留在盒子里。

见涂诚转身就走,也没留个话,喻信龙不解地问:“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涂诚经过那棵老槐树,看见刚才那个喻家班弟子还捂着胸口靠着树干,哧溜哧溜地张嘴喘气。他一抬手,就将喻信龙的那个盒饭盖在了对方脸上,还扭转手腕用力摁了两下,任对方挣扎不得,只能呜呜叫唤。

支票飘落在地,米饭半数都被强塞进了这人的鼻孔与嘴巴里,涂诚淡淡说:“粒粒皆辛苦,别浪费了。”

他带着老人的盒饭走了,用行动给了身后人并不想要的那个答案。

喻信龙目送涂诚离开,走远,旋即含笑一抬手臂,将身旁一根人臂粗的树枝劈得粉碎。

汪司年还病歪歪地躺靠在树下,哼哼唧唧地说自己饿得快升仙了。确实俊美似仙,他今天是一身华贵的青衣,以汉白玉冠束着发,系着翠色欲滴的翡翠腰带,衬着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整个人仿佛融进了这青山碧水之间,就是饿得没力气。

扭头看见涂诚回来了,汪司年缓缓眨动眼睛,有气无力地问:“去哪儿了,去那么久……”

涂诚也坐在了树下,直接把盒饭递过去。

跟见着救命仙丹似的,汪司年立马坐直起来,两眼迸射*光地盯着鸭腿一晌,就一脑袋扎进了涂诚的怀里。

敢情刚才那要死不活的状态都是演的,人精神了,那点淫邪香艳的心思全跟着活泛起来。他偎着涂诚,抱着涂诚,两手不安分地大行揩油之事,嘴里还大义凛然说得仿佛有凭有据:“诚哥哥这是救了我的命了,你就让我以肉身报恩吧……我不要紧,我挺得住……”

“神经,吃你的去。”涂诚把人往外边推了推,也没真用劲。汪司年心满意足啃鸭腿的时候,他就又拿起了压缩饼干,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不远处,喻信龙一直看着他。那目光仿佛阴风袭来,令人不寒而栗。

涂诚也看着对方。他知道,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早晚是要跟这人交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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