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前世今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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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刑场回到破庙后,小楚言便是神情呆呆滞滞,一语不发。梁氏就她一个宝贝疙瘩,心里,自是着急,请了大夫来诊脉,说是受惊过度,再加上心中悲伤郁结,这才如此。大夫开了不少药让梁氏抓来煎熬给楚言喝下,可药没少喝,银子也没少花,楚言的呆滞症状非但不见好转,身子的温度,反而是高热起来,满嘴胡话,有时候说的,梁氏还听的懂,是在叫“胡子爹爹,楚英哥哥”,有时候说的,梁氏就完全摸不上头脑了,比如叫什么“祥少爷,大富贵歌剧院”其间还夹杂一二句奇怪的唱腔调子。

一面要照顾小楚言,一面,楚步等人的尸体,还要想办法赎过来。本来存着的银子,因为一部分用来给楚言看病抓药了,所以完全不够赎买几人的尸体。梁氏只能大早的出去,寻找脏累的活儿干,希望能凑得几吊子钱,中午的时候又得赶回来照顾楚言,下午再出去干活,一直到晚上才得回来,这二来三去的辛苦,自是不用说了。好在梁氏虽然也是大家小姐出身,却并不是受不得苦的女人,心里的酸楚发泄,也就是对着女儿和残灯流流眼泪,抹去眼泪,咬着牙关依旧去做脏重累的活儿。

这日,因为要洗完一大府人家的全部马桶才能收到工钱,等梁氏赶完全部活计回破庙,天色已是很晚了,街道上人影不见半个,人人关门闭户,点灯上火,只有几只流浪的野猫,在那凄厉的叫着,让人心里,生起一丝惧意。地上积雪未消,天上的雪依旧飘,虽不是鹅毛般大,而如绵绵飞絮。借着积雪的光亮,梁氏走起来,虽然步步艰难,却不至于不辨东西,迷了方向。等她距离破庙还有五六十步的时候,远远瞧得庙宇中灯烛摇曳,那薄纸糊就的格子窗前,一个小小的身影晃动着。

“言儿醒了!”梁氏心里大喜,乏力酸疼的身子骨即刻起了劲头,三步并做二的,赶向庙中。她的小楚言从刑场回来到今天,已经可以说昏迷有九天了,大夫说过,如果过了第十天还不见醒转,孩子的性命,怕就有危险了。

大力推开虚掩着的庙门,梁氏一把将小楚言抱在怀中,泪眼婆娑,喜极而泣。原本在摆弄筷碗的小楚言先是一惊,等看清楚是自己的娘亲回来了,才撒娇的将头埋进梁氏怀中,肉声叫道,“娘-----!言儿已经给你做好好吃的了!”

几个肉包,二碗白水,便是母女丰盛的一餐。吃完,楚言又抢着帮梁氏洗碗筷。等到一切都弄好,楚言便趴在梁氏膝头,听娘亲讲那很古老很古老的传说,言谈间,自然说起楚步的事儿,梁氏严肃的叮嘱楚言将这事发在心里,莫要口上老是念及,楚言懂事的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梁氏心疼的将之搂紧,道,“你的父亲是什么人,娘了解,言儿也应该相信,只是现在言儿还小,有些事,等言儿大了,娘再告诉你,好么?”

“恩,言儿记住了!”

“好孩子!”梁氏又和楚言说起楚英一事,说那天有人劫持刑场,将楚英救走了,官府虽在力拿,却无任何消息,看来,楚英算是脱险了。

“楚英哥哥没事了!真好,真好!”楚言欢喜色显于表。

“是啊!好了,晚了,言儿也该是歇息了!”

“恩!”

庙外风雪劲,庙中母女,相互依偎。

第二天,梁氏没有大早就出去,而是等楚言醒了,将之唤到跟前,语重心长的问起昨夜包子的事情,梁氏到并不以为包子是女儿偷来的,只是心里有着疑惑,昨夜见女儿心意,也不好即刻就问。楚言听得娘亲的问话,到也老实的将那天遇见双生子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将之前帮人洗筷碗,受人欺负的情节,省略了去。梁氏微微一笑,拿起梳子帮楚言梳起二只小辫子,便让她歇息去,看着女儿的身影,梁氏的心里紧紧的,那二个孩子既然遇见了自己女儿,那么那个人,迟早也会知道自己和言儿现在安身在哪里的。梁氏虽然是妇道人家,但到底也是才华满腹之女子,能为楚步妻,见识必然是有的。她心里打定注意,要尽快的离开咸阳才好,免得自己和女儿的行踪让太多人知道,生了枝节。念及此,她忙站起身来,将身边积攒起的银子钱吊细细的数了便,见这几天辛苦不负,钱到也有了赢余,就即刻起身,打算去将楚步等人的尸身赎回,等行了安葬事,就去投奔即墨娘家。

笑着目送梁氏离去的楚言,神情渐渐凝冷,那清澈如洗的大眼睛,蒙上了稚童不该有的成稳。扶着庙门户枢,看向天地间的一片白,她轻语道,“娘亲,无论我是楚言,还是带着上世记忆的小凤,您,都是我的娘,楚府,也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家。等有一天我长大了,找到我的祥少爷,我一定,为胡子阿爹平反,找出陷害我们楚家一门的凶手!娘,你放心,无论我记起什么,我都是楚言,都会陪在您身边,保护您!”

如果不是楚步死亡的一幕让她受了惊吓,如果不是这几天里的高温高热,如今的楚言,也许终其一生,都想不起上世的故事和她穿来这世界的原因了。看着那茫茫白雪,看着那雪絮翻飞,楚言的眼神渐渐迷离,记忆,回到那千年后的现实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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