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京师一望花满甄（2 / 2）

“因为我曾一度以为你是我的孩子，是我和花月初的孩子！”

冥尉忠得知花月初生下一子，欣喜若狂，给他取名霄字。当时，孩子不姓冥，姓云，唤云霄。

后来，冥尉忠得知了一件事：云霄不是他和花月初的孩子，是花月初和她的青梅竹马生的孩子。

冥尉忠查过花月初的过往，她确实有那么一段故事。爱一个人就像染上了风寒，头脑不清楚，一身城府变得愚昧混沌，他不在意那些。他想，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动过心爱过人呢？不算什么，只要她的未来里有他就够了。就算后来那个男人入宫唱戏，他也没有阻止，只是当着那伶人的面用锋利的剑片了一盘鱼片。伶人平静地吃了鱼片，吃到吐。

后来，花月初找冥尉忠闹，冥尉忠发誓以后再也不找那伶人的麻烦。

伶人走了，京师只留下花月初和冥尉忠和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冥尉忠知道真相后，就悄悄把云霄带到了府上，固执地改了他的姓，从此云霄叫冥霄。

带走云霄的那一天，冥尉忠让手下从外面找了个刚死的小孩穿上云霄的衣裳，埋到了宫中花草地里。当闫师把小孩尸体挖出来，所有人都辨认出那是云霄的衣裳时，花月初哭得晕死了过去。

为了安抚花月初，帝王夜夜到花月初的房间安寝，一年后，九公主出生。九公主的出生并没有安抚花月初的心，她还是郁郁寡欢，再没笑过。

后来，没有人再理会花月初，她像一块没人管的石头在宫中某个角落静悄悄地长上一身的青苔。

花月初离世的那天，宫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九公主当时下落不明，只有冥尉忠知道她在邺城北山的古墓里，但他没有把九公主召回。花月初的棺材前，连个披麻戴孝的血亲都没有，平时伺候她的宫女穿了一身孝衣。但也只穿了几日，等到分配到别的宫里去后，就得赶紧脱下，还会被主子要求用香草叶洗身除晦气。

冥霄迎着冥尉忠因为嫉妒而布满仇恨的眼睛，问他：“我很庆幸身上流的不是你的肮脏的血。”

冥尉忠冷峻的脸上掠过一道狠戾，“不重要了，等你死了，我会找到那个戏子，让你们一家三口天各一方，让你们到了地府也不能团聚。”

“时至今日，你应该告诉我，到底是谁教了你一身武功？九经绝又是谁教你的？”

冥霄眼中有哂笑之意，“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还需要别人来告诉你真相吗？”

一声怒吼从冥尉忠口里喊出：“告诉我！到底是谁！”

冥霄说：“是你每日叫来的药师，没有他就没有我今日。你以为当今天下谁都跟你一样，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吗？”

“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冥尉忠不相信这个结果，“他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教你这些！”

那药师虽是名医，自己的身体却非常弱，走路的时候总是佝偻着身体，走得小心翼翼，唯恐一阵风吹来就把他给吹走似的。

“难道，他藏拙？”冥尉忠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猜测。当初，为了带走药师，让药师没有二心，冥尉忠一夜屠了药师满门，连刚招的徒弟也没放过。第二天，冥尉忠带着人到药师家假意恩德，收买人心。

当年的事离得太久了，冥尉忠记得不真切，冥霄却记得清清楚楚。

冥霄说：“一开始，方药师确实感恩于你，后来，是我一步步让他明白，真正屠杀他全家的人是你这只老狐狸！”

“血债血偿，方药师为了能让你死，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别说只是找一些秘籍给我送来了。”

丞相府是一张巨网，到处都布满了眼线，没有人能在冥尉忠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把秘籍送到密阁。追问后，冥尉忠才明白，方药师挖空心思搜集秘籍，得到后就一字不落，一图不错地背下来，等见到冥霄，就写给他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