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绮秀如常行有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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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锦书看时,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独坐一隅,穿着全副的男装,襆头皂靴、圆领襕衫,脸削似猴,面皮蜡黄,整张脸上都是白芝麻似的淡淡的小斑点,周身上下无一点女儿之态。()若不是叶南倾明白告诉了这是他妹妹,锦书还真要把她误作哪家的小公子呢。

书向叶家小姐行了个礼,那叶小姐抬眼看看锦书,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也不作声。叶南倾和莫邪拉着锦书在叶小姐的身边坐下。锦书为了客气几句便与叶小姐叙起了年庚:“不知道叶小姐多大了,我该叫姐姐呢,还是妹妹?”她看着那叶小姐的个头体态,应与自己年纪相仿,说不定还比自己小一两岁呢。

没料那叶小姐轻哼了一声,彻底将脸转了开去。莫邪见势不好,忙给锦书斟酒,要扯开话题,刚说到“今日天气不错,就是风太大……”坐在一旁瞧热闹的秦王世子不阴不阳地插了句:“怎么看,骆小姐也没到二十岁吧?那么叶小姐应是骆小姐的姐姐了,呵呵……”他发出了一串让人头皮发麻的耸笑。

却说那个苍月明,今日原也要上场比赛的,不巧前一日骑马摔了一跤,将手腕摔伤了,握不了球杆,才让锦书有了上场的机会,才经历了那么一番九死一生。这个秦王世子有些与众不同,他爱好傅粉涂朱,穿着五色彩锦,打扮得比女子还俊俏,说话间还时不时得比一下兰花指,姿态妖娆甚于女子。锦书一听他说话,一见他比兰花指,就从脚底板和头顶心两头冒凉气,恶寒恶寒。

苍月明分明是个男子,却让人觉得他是女扮男装。叶悠霜分明是个女孩,却让人以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只是黄瘦枯干,与韩青识的黝黑健壮比又羸弱了许多。不过,似乎众人都习惯了这两人的怪异,只有锦书一人暗暗大惊小怪。

“叶尚书的女儿已经二十了?你搞错了吧!”就听见韩青识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咕哝了一句,不知是不是刻意起个话头让人嘲笑叶悠霜的。

“千真万确……叶小姐啊,长得就是娇小……呵呵……好了好了不说了。”苍月明用袖子掩着口笑,欲说还休,分明提醒众人其中的内情。也许周围众人对这里的内情心领神会,只有锦书一人茫然无知。

叶悠霜本就是木着一张脸的,这会儿的脸色也不见得比方才更冷淡,她对苍月明的讥讽作充耳不闻状,只是打开怀里抱着的一个银瓶,仰头狠狠地喝了一口下去。

那个银瓶,有半尺高,是她来时自己带来的,落座后就一直抱在怀里,一刻不曾离身。锦书便笑道:“方才听莫邪说,叶小姐也会酿酒,可就是这银瓶里的?”

这回,叶悠霜终于把头转了过来,冷冷地看着锦书道:“你与他们一样,喝着用金樽玉盏盛的洗脚水,却要来与我谈论酒。你可知道真正的酒是什么样么?你喝过真正的佳酿么?”这口气狂得没边,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扫下了水,说着一票纨绔子弟没有一个喝过真正的酒,他们所喝的全是洗脚水。

“正想要讨教呢。”锦书藏着气,装着笑,耐着性子与叶家小姐打交道。

可惜叶家小姐并不领情:“你们的舌头已经被那些粗制滥造的劣酒泡坏了,不会懂得美酒的妙处,我与你们不会谈得拢。”她说着,举起银瓶又大饮了一口。

锦书的对那瓶子的好奇已到了忍无可忍的界限,差些就想伸手夺过来,自己灌上一口见识一下“真正的酒”是什么样子。她伸长脖子暗暗地用力吸气,可是没有捕捉到一缕从银瓶口飘出的香气。这一来是风向不对,不给她方便,二来那叶悠霜也太过小气了,饮用瓶酒时,总在瓶口已凑到嘴边时才将瓶盖揭开一条缝,饮完立即盖紧,她是不是连酒香都不愿与人分享?

“与她啰嗦什么,你喝我这个就是了。”韩青识地插话进来,顺手抄起面前的一只巴掌大的小漆盏,抛向了锦书。锦书接住瓶子看了他一眼,怅然若失,觉得他这样善意的冒冒失失,又与无心有几分相像了。

漆盏外黑内红,极浅,飞在空中打着旋,轻飘飘的。这些人开诗会时,也会将这种小盏盛了酒放进池子里任它自由漂游,一旦在哪个人面前停住,这个人就要作诗,作不出或作地不好就要罚酒。这杯子倒是比那些金樽玉盏风雅多了。

“呵呵,这是当朝天子的李婕妤家酿的洗脚水,名唤仙藏酒。”苍月明时时不忘在叶悠霜的背上扎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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