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守护的决意（1 / 2）

 与维若妮卡分开后，法兰奇在酒馆待了一个下午打探消息。

说是这样，可是因为昨晚睡得太少，早上又继续赶路，其实多半的时间他只是趴在桌上昏睡。等到他终于摆脱睡神的掌握时，已经是傍晚了。还好酒馆早晨本来就没什么客人，都是到接近黄昏，结束农忙的人们才会涌入，要打听什么也得在这时间点才方便。

不过法兰奇却感到有些意兴阑珊，一部分原因是他刚睡醒，另外一点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总之，心情很烦。

也许跟马尾的战士有关吧，法兰奇是这么想的。

毫无目的的他在城镇里到处走，入夜前，他找到一间连门都没有的空屋，点燃几根蜡烛作为照明，在里头坐了下来，静静地想着下一站要到哪里去。

他是该走了。毕竟，他想跟维若妮卡说的，不也都已经说完了吗？

『唉，我到底是怎么了…...』觉得心里有些东西鼓噪着，法兰奇无力地喃喃自语。烦闷的他，拿出了地图想让自己振作一下，好好计划接下来的行动，但是蜡烛的光太微弱了，他只好驱动一些神圣力量，在手掌上形成一颗葡萄大的光球，它发出的光线，照亮了四周。

也就是这时，他发现了在地上的血迹。

走近一看，血还是新鲜的，而且，残留着一些妖气。

法兰奇几乎是立即，就意识到这与维若妮卡肯定有关。他仔细回想，那女孩早上好像说要与其他伙伴会合，那么十之八九就是要组成觉醒者讨伐队。

『觉醒者……哪一个觉醒者？』法兰奇把注意力放回地图上，这张从组织偷来的秘密数据，上面可是用红色圆圈标有所有已知觉醒者的资料才对。可是法兰奇怎么看，离博德镇最近的觉醒者，居然在北方No.12的战士领地内，离这里最起码有几天的路程之远。就算真的是要找这只觉醒者麻烦，也可以挑选其他更近的城镇集合战士，没什么道理挑选此处。

感到迷惑的法兰奇，把目光转向了地图上的另一种标记。这一种标记是星形的，但是旁边没有注明任何文字，并且，与觉醒者几十个散乱在北、西、南三方的分布点不同，这些标记明显都偏向东方，位置则多在深山之中。

其中的一个点，就在博德镇北方不远的山丘上。

『这下可好了……』

法兰奇捡起了行囊，又开始了星夜下的行军。

*

*

经过了几个钟点的步行，法兰奇在大半夜稍事休息。不过，对他来说时间绝对是紧迫的。战士们的体力是一般人的数倍之上，走路的速度也快的异于常人，他不多赶路是追不上的。因此短短的闭目一下，法兰奇就又重整装备出发。

至于目的地，虽然借着地图他可以锁定大致的地点，但确切的位置却还不知道，他只好稍微使用些能量，以来捕捉附近妖气出没的踪迹。

幸运的是，当太阳才露出脸庞，他就找到了一些线索。

法兰奇在高处瞭望，很快地发现一名战士的身影，虽然她是独自行动着，不像是要去讨伐觉醒者，但也许是处在暂时脱队，正要回去队伍的路上，所以跟着她，就有机会能找着维若妮卡。

想到了这里，男人立即尾随在那名战士的身后，在森林的小径中，跟踪躲藏还不算是太难。

至少，法兰奇是这么想。

『咦？那个战士到哪里去了？』法兰奇才跟着她后面走了五分钟，在一棵肩宽的大树暂时挡住视线后，她的身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一阵冰冷的触感从脖子上传来。法兰奇心里知道不妙，缓缓的回过头去，只见一把大剑正抵在自己颈子上。他只好手掌打开举到肩上，摆出不抵抗的姿势。在他眼前的，是一名独眼的战士。

她的面容苍白而紧绷，带着一丝不苟的杀气。在她阖起来的左眼上，一条丑陋的伤疤由上而下盖过，让她更显得有几分阴森、冷血的气息。

但是更最令法兰奇讶异的是，尽管自己已经能量全开，在她身上却连一丝妖气都感觉不到。

『你是谁？跟在我后面想做什么？』战士肃杀的语气，就像他初次遇上罗斯玛丽那时一样。

『真是厉害的战士呢……不过，我不是来打架，而是来找人的。』法兰奇咬着牙，硬是挤了个微笑出来。

『是吗？但是都不重要呢。看到我真面目的人，都得死……』

法兰奇吞了吞口水，他知道，即便战士有不能杀人的铁则，但在这深山荒岭中，就算他被杀死了，恐怕也不会有人发觉的。

『请等一下！不……不要杀我，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

*

正午时分，讨伐队在山丘上一个隐密的洞穴前停了下来。洞穴口的大小大约只有一人肩宽，高度则略比战士们高一些，由于附近灌木丛生，必须接近到三、五公尺的距离内，才能发现它的存在。

『看来就是这里了，虽然在外头只能感到一点细微的妖气，在这洞口，感受却很明显呢。』帕斯佩拉打了一个哈欠，慵懒地命令道：『还在等什么？No.45的。还不快点先进去。』

『嗯？』维若妮卡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讨伐行动，心里不免有些慌乱。她听到队长的命令时，居然还有些恍神。辛西亚却立即接上话说：『队长，请等一下。维若妮卡前辈只是下位战士，这个洞穴太小，万一遭遇觉醒者攻击的话……』

『婆婆妈妈的做什么！』阿蕾克塔用右手拉起辛西亚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蔑视地说道：『妳还不了解哪！妳们防御型战士，不过是我们的盾牌而已。攻击型战士的生命是宝贵的，妳们不过是实验失败的垃圾而已……』

『妳这混账……』维若妮卡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阿蕾克塔的右手，逼她放下了辛西亚。两人紧握着拳头，开始对峙起来。

『够了没？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帕斯佩拉不耐烦地问道，她把大剑拔了出来插在地上，试图提醒众人她才是这次讨伐的队长。

高大的战士转过身，背对了维若妮卡，示意不再与她争论下去。

于是进入洞口的顺序是由维若妮卡在先，接着才是辛西亚与两名上位战士。就这样走了约莫半分钟，洞的大小快速的扩大，壁面也从平整的石壁，开始变得不规则起来，可见入口的部分应是外力挖掘的，洞穴里面则是天然形成的。

左手持着火把，维若妮卡四处照着，洞的底部与顶端，大大小小的锥状石柱林立，空气中十分的潮湿，庞大而混浊的妖气充斥其中。众人不敢大意，用沾了灯油的旧布，点火、丢向洞穴深处。在那剎那之间，维若妮卡看到一闪即灭的亮光，感觉是什么熟悉的东西，便跑了过去。

火光一照，四把大剑、四套破烂的战斗服与铠甲，还有四名战士的尸骨，在这异常宽敞的场域中无力沉睡着，彷佛是要等到她们的伙伴来收尸一样。辛西亚自己也点了一支火把在岩壁上搜寻着，只见许多爪痕与大剑造成的岩石切面，看来这地方不只是她们的坟墓，更是她们最后的战场。

『奇怪了……这里的妖气很重，但是在往前反而就淡了些呢……』辛西亚低声自语着。可是，正当她试着朝更深处探索时，却被队长叫住。

『妳刚刚……说了什么了？』帕斯佩拉以一种近乎惊恐的眼神看着她。维若妮卡也注意到了辛西亚的话，她拔出大剑来，护在队长的背后。阿蕾克塔满面狐疑的看着三人奇异的举动，嗤笑道：『干嘛？几个失败者的尸体，就让妳们吓得屁滚尿流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发问，因为包括高大的战士本身，都转向了入口的方向。

在那里，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唉呀！怎么这么多人啊？』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他从漆黑的通道中冒出头。

维若妮卡立即用手刀，将火把顶端砍下一截，踢到男人的身边。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清楚，男子身上只穿着一席破旧的衣衫，其他什么都没有带。

『你是谁？没看到我们是妖魔猎人吗？一般人快滚开！』阿蕾克塔不悦地向年轻男人吼道。她本来看大家这么紧张，还道是觉醒者到附近了。现在却发现只是一般人，她自然很不高兴，便走了过去，推了男子一把。

『阿蕾克塔，不要啊！』帕斯佩拉绝望地呼唤着。

不过，已经太迟。

高大战士的身体，被几根巨大的爪子刺穿过去，其中一根直直插入喉咙，让她连最后的哀号都免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怎么会有……男性的觉醒者……』辛西亚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在组织的教育中，她们都知道觉醒者是半妖战士到达极限变成的。然而她们战士们一概都是女性，又怎么会有男性的觉醒者呢？

『如何？吃惊吗？每次来的小妹妹们，都会露出一样的表情呢。』男人甩动觉醒的手臂，将阿蕾克塔的尸体砸到她们身后的岩壁上。帕斯佩拉立即冲了过去接住她。

『你到底是……』维若妮卡朝着高大战士的尸体看了一眼，她知道就算是偷袭，No.16的战士也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打倒。看来觉醒者的实力，比起自己斩杀过的妖魔强上不知几十倍。

『虽然跟妳们解释，不过是浪费时间……反正妳们都要死了……』停了下来，男人舔了一口爪上的鲜血，继续说：『至少，让妳们知道死在谁的手上好了……』

『谁……』

『就如妳们所知道的，大剑都是女的，但是，为什么没有男的呢？』男人问道。

『因为男性半妖进行妖力解放时，容易发生失控现象。』辛西亚很快地回答道：『组织是这样说的。』

『对……那么，是如何得到这个结论的呢？』男人再问。

『难道说……』

『就是这样。』沉默的帕斯佩拉说话了。她放下同伴的遗体，拔出属于阿蕾克塔的大剑，插在地上做成墓碑道：『组织在最初的时候，曾经试验了一批男性的战士，但是，他们全都在几个月的时间内，一个个觉醒了……这就是，男性觉醒者的由来……』

『不愧是这群杂鱼中最强的呢，看来妳不是第一次遇到男性觉醒者了……但是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正确呢。』男人惨笑了一声，在洞穴里不断回音的效果下，更加显得阴森逼人。

『你说什么？』帕斯佩拉激问道。

『我们这一群是被称作「处刑者」的男性觉醒者，和最初被组织制作出来的男性战士不同，我们是后来才制作的……而我们出现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增加战士，一开始，就是为了让我们觉醒才制作的……』

『你胡说！组织为什么要主动制造觉醒者？觉醒者与妖魔相同，将人类当作猎物，吃他们的内脏、喝他们的血……这种怪物，不正是我们战士的敌人吗？组织怎么可能自己增加敌人的数量呢？』维若妮卡愤怒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