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狗肉喷香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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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神气个鸟!再来一场斗恶霸地主,老子第一个揪你出来斗。发的都是黑心混财,盘剥克扣百姓。为什么小香河村这么穷?你这么富?根子就出在你娘的身上。万恶的陈浒不斗倒,他娘的,小香河村永世富不起来。韩村官,你一声令下,我给你打先锋,分光了他的家产。他老婆分给你。你看他老婆养得好肥,你信不信,你对着她脸蛋吹口气,有肉窝窝呢!你千万吹轻一点,吹重了,小心别吹破了。哈哈哈。”陈浩南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说狠了,老子豁了命跟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陈浒都给他三分薄面,推了他一把:“短命鬼。叫你守着狗肉炖,要是烧了锅。老子剁了你的狗头。”

“怪不得,这么香。原来是炖狗肉?”韩宝来想不到狗肉香气这么浓郁,一个院子都是肉香味。

“所以说啊,闻到狗肉香,神仙也开餐。”陈浩面说着,背着手,神气地踱着方步出了耳门,拐进壁厦,可能壁厦是厨房。

“韩村官,进里屋坐着说话吧。站在外面,说风凉话啊?”莫小桃推韩宝来了。韩宝来涨红了脸,忙说:“别推,别推,我跟陈老板说几句话。我就走。我戒五味了,是不吃狗肉的。”

“啊,你戒什么五味?你又没练什么邪门歪道,怕祖师爷不灵。冬天就要吃狗肉进补,身子骨熬得住北风寒。”莫小桃不信,偏要推着他进去。

“韩村官,说的是客套话。什么五味?蛇、鳖(团鱼)、斑鸡(野鸽子)、斑鱼、狗肉。什么戒五味?你团鱼、蛇肉、斑鱼都吃了,鸽子也吃了,就不差狗肉这一样了。”陈浒也拉他的另一只手,两口子差点要绑架韩村官了。韩宝来找的托词,不攻自破,他是吃狗肉的,说的是软话。

于是,他给夫妻俩硬拉进了里屋,这是一间有阁楼的青砖瓦房,这么好的建筑给他占了,他这个村官挤在那么逼仄的陋室里。里屋也有四桌客还在打字牌扯胡子,韩宝来只知道这种扯胡子跟打麻将差不多,他虽然是一个高材生也不知道怎么算胡子。可是,你看七八十岁的老翁老婆婆,用手一抡牌,算得相当精准,哪一张牌没出,算得滴水不漏。我总是说绝章子,其实就是说只有一张牌可以胡牌,结果给他胡中了,永州人叫绝章子。后来引申为做事做绝了,机会好、运气好,竟然给他逮了一个正着。

韩宝来给两口子推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另一张太师椅是陈祥禧老爷子坐了,他正全神贯注打着字牌,见了村官还是跟韩村官握了握手。他是陈昊强爷爷,快九十岁了,还熬更过夜的打牌。你看他那手,指头又短又粗,握在手中,还挺暖手,但全是角质层,跟握什么穿山甲差不多。你看他摸牌,那手一粘就起牌了,有粘性。他把牌抓完,就那么在手中孔雀开屏一抡牌,扯几把就码整齐了,一把纸扇夹着。他反应还蛮快的,牙齿掉得差不多了,脸膛、下巴深深瘪了下去,叫得很快:“碰!”别人要吃牌,他马上碰了回来,手指一啄,一张牌像暗器飞了出来。他眼睛精明着了,不停地叫:“别动。我跑起。我胡了。我二十胡,十一个红,每人十三个子。”每人出一根长木棍,还有三个鸟卵大的光滑河卵石。有的拿了两根长棍,他马上补给人家七个鸟卵石。然后粗大的手一扫,尽归他名下。

“哇,死老货,我都要倒你的桶了,你起死回生了啊。”孙家淦老爷子骂道,孙家淦是孙石宝的老爹,孙石宝在深圳一家服装厂当主管,孙家很多在深圳打工的男工、女工都是孙石宝带出去的。孙老爷子威望颇高。

“韩村官果然是武财星,坐哪方哪方招财进宝啊。”这是刘景明老爷子,他是刘富老爹的亲老爹,刘旺、刘财、刘福老爹的亲叔父。刘家爷辈七兄弟,现在只剩下刘景明老爷子和刘松明老爷子。刘景明老爷子是做鬼生意的,也就是专们经营钱纸、蜡烛、香、扎灵屋、金锞银锞生意的。

韩宝来嘿嘿笑着说:“那我坐眼看要输光的蒋莲荣老爷子这里,看看能不能帮蒋老爷子一把。”

蒋莲荣老爷子也是八十开外了吧。他是一个老裁缝师傅,现在还用老式裁缝做衣服,这一带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家习惯找他做衣服,包括做寿衣。老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蒋昭文跟着他在家务农,年近六十了,小儿子蒋昭才是一中的高中教师,特级教师,笔杆子好,还是作协会员。蒋家的家谱、小香河民风民俗民志,都是他整编的。

据他考证,小香河曾经是陈后主陈叔宝之后裔,因为从大祠堂来看,修建的规模,那是按宫殿架构的,石础、廊柱、横梁多处发现蟠龙,在屋脊上也发现九子龙之一的螭吻,台角上的走兽领头是一位骑禽的“仙人”,后面依次为: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和行什。这是大殿的架构。可考证的祖宗遗像是母始祖,是一位凤冠霞帔的人物,名叫陈婤;竟然没有父始祖,这是为何?从历史考证来看,陈家的家谱也是从隋开始了发脉。现在很好解释,为什么小香河的男子为什么个个精瘦,女子为什么个个花容月貌?她们是皇室血脉。

万没想到,韩宝来坐过去,蒋莲荣真的胡了一把大的,每人给了他两根短棍,再加六粒鸟卵石,嗬,一下子蒋老爷子面前堆了一堆微缩木料,一堆“金元宝”鸟卵石。

韩宝来都吓坏了:“真有这么灵吗?我倒要坐一圈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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