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燕风云 卢龙塞血战（1 / 2）

 光阴似箭、时光如梭。东汉光和四年五月（公元181年），鲜卑大王檀石槐携四十万控弦之士寇边。并、幽两州战火炽烈，卢龙塞几欲失守，守将战死。幽州刺史刘虞急报洛阳同时下令骑督尉公孙瓒（字伯珪）领右北平军事死守，自己率三万大军增援卢龙塞。到达时城中士兵仅余八百三十一名，守城之将维剩一名不满二十五岁的屯长。城墙上血迹斑斑，内外尸骸遍野。城内不见重伤员，八百余将士人人带伤，四个昼夜不得已眠。

北地八月秋风习习，卢龙塞城墙上刘虞和一干将士正眺望着远处鲜卑大营。身旁一小将，身高七尺有余（大约一米七六），浓眉大眼，姿容甚好。正是刘虞来援前仅余的屯长阎柔。（注：阎柔生卒年不详，字什么没查到。阎柔自少在乌丸、鲜卑为俘虏，后为其所亲近信任。鲜卑帮助阎柔杀害护乌桓校尉邢举取而代之。兴平二年，原幽州牧的刘虞旧部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等因阎柔的名气而推举他为乌桓司马。因小说情节需要而提前登场，各位看官大大不要纠结。之后的一些角色有类似的情况，还有角色出生年月正史查不到的也按小说情节来定。之后就不在一一说明了，但能保证不会太过于不实。）

“雄真！”

“末将在！”阎柔闻言双手抱拳，侧身对刘虞微微躬身应道。雄真是阎柔的字，刘虞初到时知晓其少时虽居于鲜卑为奴，但骑射出众，武艺不凡；又喜其果敢忠义，年少而不浮。就帮他取字并升为自己亲卫的左军侯，统三百骑兵。（注：汉代的兵制是以二与五的倍数为计算。最基础的单位为伍，即每五个人有一个伍长；两个伍为什，每十个人有一个什长；五什为队，每五十个人有一个队率；两个队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个屯长；两个屯为一个曲，每两百人有一个军侯；两个曲成一部，每四百人有一个军司马。通常每五个部为一个营，即为一独立的作战单位，通常统军者乃将军或是校尉。校尉到底统领多少个部并无常制，就明确的定义而言，校尉其实只统领一部四百人。东汉末军侯以上将领手下多少士兵其实规定的并不是很严格，主要看‘老大’准你统兵多少。就是现代也有加强排、加强连等等。）

“观敌营驻之严谨，其势颇大，不可袭之，雄真可有破敌良策？”

“主公！今城外敌营大将慕容风，是东部最大的部落首领。末将幼居鲜卑，闻其人善战知谋略，在塞外每战必克，不可力敌。”刘虞面色沉静，闻言后眉头皱为‘川’字。现在并、幽两州战况激烈，右北平公孙瓒接连三封加急军报说：军士减员甚重，粮草已不足，急需后援。迁至幽州内的乌丸等部落也隐隐不稳，其外亲汉的部落不是从敌就是被劫掠一空，朝廷至今还未有遣援兵的迹象。脸上虽不现，但内心忧虑不堪。

“子山，令刺史府向各县筹集军粮五千石，草料三千石。但告知各县令不得向百姓强征。”刘虞向身旁一位身着藏青色儒服的文士道。

“喏！”长史魏攸躬身应道。

“于辅！”

“卑职在！”从事鲜于辅也躬身应道。

“你率三千铁骑增援伯珪，到后告知他小心从事，不可轻敌。”

“可......可主公这里怎么办？”鲜于辅微微一愣。要知道刘虞前来增援卢龙塞的军队，除去亲卫六百骑、斥候三百余，麾下骑兵只有三千。现在全部调到右北平，就无骑兵可用了。

“无事，今我守于城，敌攻之。骑兵无大用，伯珪精骑战，三千铁骑予他可得善用。”刘虞答道。战后公孙瓒借故把鲜于辅遣回蓟县，后借口兵力不足，这三千铁骑被其私吞。刘虞知道后却不在意。

“喏！”鲜于辅应了一声后转身调兵而去。（注：汉代时，有时官职有左右之分，以右位尊。另：文臣武将一般称呼上级是领导的官位，比如XX大人。而称上为主公的，那就是双向选择了。像上位者的家将、家臣或者真心要臣服并辅佐于上位者的人就会用主公来称呼对方。）

第二日，休战三日的鲜卑大军出营列阵城下五百步外，刘虞闻讯后披甲急上城楼整军备战。顷刻间胡人进攻的号角声响彻天地，万余敌军举盾携攻城梯奔前而来。

“持弓上弦！”阎柔下令道，在其身边的传令士兵赶紧挥舞令旗。当敌军行至两百步时，阎柔一声怒吼：“放！”只见各个旗手高举的令旗用力往下一挥，耳畔随即响起一片嗡鸣声，天际随之一暗，箭矢飞驰而去。还剩余的一百多架床弩也开始发威，儿臂粗的箭矢呼啸而至。

鲜卑阵营里的敌人瞬间倒下三百多人，飞溅的鲜血如红色玫瑰般朵朵绽放着。床弩发出的箭矢有的射碎了敌盾，连人体一起钉在大地上；有的箭杆上同时串起两人或三人。这时候人命贱如草，也显得如此脆弱不堪。战场上最惨的要属重伤的士兵，古代战场上重伤员基本不可救治。只能默默的等死，有时直接死亡不能不说是一种幸福。

鲜卑大军头顶盾牌、手握长刃在付出一千多名战士的生命终于靠近城墙。几百架攻城梯瞬间架靠在城墙之上，无数敌军像蚂蚁一样攀爬而上。敌营里五千多铁骑狂泄而出，奔至五十步处对城墙上的守军进行压制性射击。汉军既不示弱，三千弓箭手在阎柔命令下开始自由还击。城墙上大汉军士不停地用滚石、开水、热油，甚至金汁（拿粪水烧开）往下泼洒。

东部鲜卑单于慕容风骑在一匹红色的汗血宝马上，一手持缰；一手拿着马鞭轻轻地抽打在脚踝处，满脸严肃的望着前方战场。半响后，扭头对手下一名千夫长吩咐道：“去给乌桓的几个部落首领说，叫他们再共同出兵五千。你再领我族五千兵士在后，五百呼吸后加入攻城，不闻号声撤退者，斩！”

“喏！”

后方乌桓几个部落首领听到传讯后唉声载道，苦恼不已。持续两个多月的血战，每个部落战士都减员严重。草原上的部落虽说全民皆兵，但如青壮死伤过重，等待他们的将是成为他人的奴隶，甚至全族具亡。可是如果不听将令，恐怕屠刀马上就会降临在头上。

不提乌桓部落首领的纠结，在慕容风身旁的一员十五、六岁的小将听到刚刚下达的将令一脸迷惑的道：“单于，我族战士胜他族十倍有余。何以要乌桓族人参战？”这员小将叫轲比能，原是东部鲜卑一小部落首领之子。其父因病重不可医，而率众并入慕容部落。轲比能虽年幼，但机灵好学；作战勇而不莽，慕容风对他极其喜爱。后慕容风因鲜卑内战重伤难返，临终之际收其为义子，还把慕容部落全托付于他。轲比能在往后的岁月中于草原上发光放彩，多次和刘和会战于草原，当然这是后话。

“匈奴当年之强盛，现今何在？我族虽有控弦之士一百二十万余，比之昔日匈奴，还略有不足。今汉人皇帝不修内政，汉军虽悍，但我观之，不出十年中原必乱。现在战事其一为劫掠汉人边境以壮我族；其二消耗他族，保我鲜卑元气。等中原战火遍地，到时檀石槐大王再率大军至北而南一战可下。”慕容风说完后神色极其兴奋。其实这时中原许多有识之士已经预料到了。国朝已历四百余载，各种弊政以积重难返。像名士：胡昭（字孔明）、司马微（字德操）、庞德公（字子鱼）等就纷纷避世，不应征召。又如汉室宗亲济北贞王刘勃之后刘陶（字子奇）、东汉末大儒名臣蔡邕（字伯喈）等后因上疏弊政，恶了汉灵帝刘宏不是被杀、就是罢官。而如世家门阀之主袁绍之叔袁隗就早早的开始布局，以图后事。慕容风这段话可谓一针见血，其人极具战略眼光。

“谨记单于今日所言。”少年的轲比能被慕容风这段话深深地影响了一生。正史中轲比能也是先归顺曹魏后反叛被刺杀而亡。

在与轲比能对话完没多久，传令的那名千夫长来报第二队攻城军队已集结完毕。慕容风随即下令其进攻，万余胡族战士投入前方血腥的屠宰场。

“子山，你观此次战事还要延至多久？”在胡人第二梯队攻来之时，刘虞也在和魏攸商量着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