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钟离安身(1 / 2)
两个月后,彭和尚的伤势已彻底痊愈,准备将周鼎送至师兄至善处,然后带着常大郎(此时已由郭斗南给起了一个名字,叫常遇春,意即遇到了彭和尚就开始了人生的春天。)周游各地,一边传授常遇春武艺,一边观察各地情形,伺机待动。
即将分离,周媚自然恋恋不舍这个小弟弟,于是,周围的大人一起做这个五岁小女娃儿的思想工作,最后还是九岁的郭兴拿出自己最心爱的小木剑给周媚,周媚才破涕为笑,弄得郭斗南苦笑着对彭和尚道:“老哥哥,你这个外孙女长大了必能继承家风啊。”彭和尚捋须而笑。
在这里要交待一句,小周鼎来时照顾他的那个妇人叫新月英,原是彭惠手下的一名女卫,年龄渐大,周子旺夫妇便将她许配给手下一名将领,生有一子,但不幸的是生下来还不足五个月,便得病早夭。恰在此时,彭惠产下周鼎,新月英便做了周鼎的奶娘,将无尽的母爱尽皆奉献给了这个小主人。
郭斗南为彭和尚准备了一辆小篷车,新月英带着小周鼎坐篷车,彭和尚和常遇春每人骑了一匹健骡。
第一回出远门的常遇春兴奋异常,丝毫不顾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母亲,大有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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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东行约一百多里便是钟离,第三日,彭和尚一行便到达钟离县。
这是一个只有二、三百户人家的小县城,说是县城,在常遇春看来还赶不上他们郭家庄,对彭和尚说了,彭和尚点点头,深有同感。
皇觉寺在钟离县城南五里左右,一行人来到皇觉寺时正是下午。
皇觉寺是钟离乃至濠州府有数的几个大寺庙之一,因此香火较旺,善男信女香客众多,故此,彭和尚一行男男女女,也未惹人注目。
进得寺来,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广场,地面皆是石板铺就,两侧红色的院墙外就是婆娑的竹林,微风袭过,竹响沙沙。穿过两百余步的广场既是正殿——大雄宝殿,殿门两侧刻印着两幅楹联:果有因,因有果,有果有因,种甚因结甚果;心即佛,佛即心,即心即佛,欲求佛先求心。
进了殿门,正中端坐着一尊两丈来高的释迦牟尼佛像,宝相庄严,左手横置于双膝上,结定印;右手置右膝上,掌心向内,手指指地,意示大地为证,正做结跏跌坐相。伽蓝护法和金光揭谛立于两旁,再向两侧则是十八罗汉,或坐、或卧、或嘻、或怒……,正印世间众生相。
常遇春第一次看到这等光景,看得他痴痴迷迷,不知所在。
彭和尚上前,向立于香案一侧的一名知客僧人打了一个稽首,说明来意,僧人告知至善禅师正在后殿带领众僧做午课,请他们到后院禅房等候,说罢,起身带路。
穿过正殿,与后殿之间又是一个广场,只不过略小于前面广场,广场正中是一个放生池,也可当作许愿池,几名香客正围在池旁,池水清澈,可清楚地看到池水中香客丢掷的铜钱,还有几只小乌龟,正懒洋洋地伏在几块石上,池中央是一个近一丈来高的假山,假山上有几处布满青苔。
广场的两侧就是禅房,是僧人们休息的地方。从外面看去,后殿同样雄伟,正中供奉着横三宝佛坐像,即释迦牟尼佛、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琉璃光佛和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两侧是六位菩萨的立像,左侧是文殊菩萨、日光普照菩萨和月光普照菩萨;右侧为普贤菩萨、观世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
大殿正中,与佛像同方向端坐一位身披袈裟的长老,闭目诵经,在他的对面,跌坐着三、四十名和尚同声和唱,犹如梵音阵阵,涤人心底。
头一次看到恁多和尚,好事儿的常遇春想凑过去听听他们在唱什么,彭和尚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跟着知客僧人走进一间较大的禅房,这就是皇觉寺长老至善禅师的休息之处。
过了大约近一个时辰,午课结束,僧人们低头合什走出,知客僧走至至善身边,低语几句,至善抬眼向禅房看了一眼,吩咐知客僧几句,便起身走向禅房。
至善今年五十八岁,大彭和尚九岁。俗家名字叫陆斌,他的祖父就是南宋末年在厓山之战中,背负着九岁的宋末帝赵昺投海的南宋签书枢密院事陆秀夫。
南宋灭亡后,陆秀夫的家人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生存下来。陆斌幼年时,被一奇人看中,收徒授艺,尽心培养,练就一身超绝武艺,与师弟彭和尚同时行走江湖,但其时蒙元帝国立国未久,正是如日中天,陆斌见短时期内难以成事,遂息起事之念,与师弟约定,彭和尚继续行走江湖,蓄势待发,自己则出家为僧,培养人才,继续自己的反元大业,陆斌出家时三十八岁,到现在正好二十年。
在这二十年中,至善只收了两名徒弟,一个是周子旺,功成后离寺,与彭和尚一起在袁州起事,建立大周,立国仅一年便被扑灭;另一个徒弟叫张定边,到去年二十岁的时候离开皇觉寺,回到湖北黄蓬,此人在今后的反元义军中亦是赫赫有名,与常遇春不相上下。
师兄弟二人相见,自是一番唏嘘,待至善看见三岁的小周鼎,将孩子抱在怀中,见孩子的眉眼依稀可见周子旺的影子,不禁老泪纵横。
师兄弟二人落座,知客僧奉上香茶,彭和尚扼要地向师兄讲述了袁州之事,又讲到将偷运出来的义军军费和周媚托付给了郭斗南,自己将周鼎送至此处,交由师兄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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