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少年将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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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郭斗南书房出来,周鼎便来到了师公所在的后进佛堂处,他急着想要把见到师叔张定边的事情告诉师公。

在古时大户人家多有佛堂,乃为祈求神佛保佑之处所,郭斗南自也是不例外,佛堂地处幽静,与韩林儿所在的后院平行,平时很少有人前来。

周鼎来到门前,正欲伸手叩打门环,屋内传出至善的声音:“是鼎儿吧,进来。”

周鼎推门进去,佛堂内香烟缭绕,至善端坐蒲团之上正在打坐,周鼎走过去,坐在至善旁边的蒲团之上,也不说话,笑嘻嘻地看着至善。

半晌没听见周鼎吱声,至善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笑容满面的周鼎,不禁奇道:“怪了,遇到什么事儿了把你美成这样。”

“嘻嘻,师公,我今天去怀远县城了。”

至善失笑道:“去趟县城就把你美成这样,要是去趟上京,还不定把你美成什么样呐。”

“去趟县城倒也没有什么好美的,只不过我在县城遇到了一个人,师公你猜,我遇到了谁?”周鼎有心要吊一下至善的胃口。

“我哪里能猜到你遇到了……等等,”至善正说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忙又接下去问道:“莫非……莫非你遇到了你的师叔?”

“咦!”周鼎大是惊奇,他本也没有想到师公能猜出来,只不过就是想逗一逗师公,没想到师公竟然一下猜了出来,难道师公已经通神了不成。

其实也不是至善通神,只不过是是心思转的快一些罢了。

首先,看周鼎的表情应该是遇到了身边贴近之人,那么这个范围就小了不少,至近之人除了现在身边的无外乎有几个人,第一个是彭和尚,但彭和尚来了必然直接到郭家庄,所以可以排除;另一个是朱重八,但如果真是朱重八,他肯定会和周鼎一同回到这里;再有就是自己的二徒弟张定边了,但周鼎与张定边素未谋面,他又是怎样认出来的呐?

其次,当前的形势至善了如指掌,而且他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在这样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张定边必然不能甘心蛰伏,肯定踊跃投身其中。而最近一段时日是郭斗南要过五十大寿,这是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张定边难保不会卷入其中,于是就试探地问了一句。

见到周鼎目瞪口呆的模样,至善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一把攥住周鼎的手腕:“你真见到你的师叔了?他在哪里?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想到与自己分开十余年的徒弟就近在咫尺,至善一改云淡风轻的样子,在自己的徒孙面前罕见地做出了失态的举动。

见师公一副急切的心情,周鼎连忙拍了拍师公的手:“别急别急,师公,你听我说。”看他的样子,就好像师公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需要他的哄弄,这个情形要是被人看见,一定会发笑的。

周鼎详详细细地向师公说了在怀远县城怎样见师叔与鞑子少年打斗,如何探山神庙与师叔不期而遇,如何与师叔相认等等,最后告知师公:“师叔现在天完徐王爷手下,这次是来给郭伯伯拜寿,其实主要是来求取军饷的,本来师叔要和我一起回来,但我一想咱们刚到郭家庄的时候您老人家再三告诫我,尽量不要露到面上去,于是我就和师叔说了,师叔让我向您老人家禀一声,他一定会找个时机,避过他人耳目来拜见您老人家的。”

听完周鼎的述说,至善长“吁”了一口气,低头想了想,对周鼎道:“你做的很对,既然彼此都知道在身边,见面倒也不急在一时,现在的情况波诡云谲,一个不慎就要坏事。”说到这儿,又自失地笑了笑:“没想到老了老了,竟这般沉不住气,倒让你一个孩子笑话了。”

听师公如此说,再一见至善的神态,周鼎知道这个老人在那坚强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时刻系在亲人身上脆弱的心,他的心弦为之一颤,慢慢伸手拉住至善瘦削的双手,双眼定定地看向至善的双眸:“师公,您不要这样说,您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袛,您只是一个时时念着自己孩子的老人,我们的一切无时无刻不令您牵挂,我父亲、我师叔他们如此,我更是如此,师公,我有一个预感,我马上也要踏上征程了,去追寻着我父亲的足迹,去继续先辈未竟的事业。师公,答应我,到时候您要笑着给我送行,还要等着我凯旋而归,等鞑子被赶走了,我就回到您的身边,给您找一个孙子媳妇,再给您生几个重孙子,您一定要答应我,到时候您可不要嫌烦。”

至善震惊了,他震惊于面前这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竟有这样成熟的心智,难道真是上头有灵,子旺在冥冥之中护佑着这个孩子吗?他看着周鼎那真诚的脸,感觉双眼已渐渐模糊,而就在这模糊的镜像中,周鼎的脸在慢慢幻化,渐渐地幻化成他那时尚在年青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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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远处山尖上的那抹夕阳似犹不舍这滚滚红尘,兀自留恋着不愿离去,还在向大地倾洒着最后的余晖。

在距郭家庄约有六、七十里的一条官道上,蹄声由远而近,一队骑士策马疾驰,清脆的蹄声将在官道附近树林内刚刚归巢的倦鸟惊飞,似是不堪这份惊扰,发出了阵阵尖啼。

行至近前,为首一骑勒缰停马,身后数骑亦是停住战马。此时方能看清,马上的骑士俱是精壮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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