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鬼王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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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吗?”

“笑的肚子都痛了。”我摇摇头,又一杯烈酒下肚,“不过明日起,就要管管了。”

“呦,王妃要整治女人们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说着唤来了流觞,“明日给我召集全府的女人,上上下下,只要还存着一口气的,都给我一个不少的到。否则,就自行处理了!”

小语啧啧道,“得,动真格了?”

我空杯冲她一举示意道,“借着酒疯撒泼不犯法。”

又是宿醉,醒来时已过了卯时,突然觉得屋里气氛诡异,慢悠悠穿戴了推门而出,只看着满院子跪着的女人,不管老少,只要是女人,都来了。更夸张的是,最边上还跪了一片小太监们。

我揉着还在痛的脑袋,偏眼看了一眼身旁的流觞,不满的嚷嚷,“这是做什么啊,集体闹事啊?都不想过了还是怎么了?不想过就明说,王府大门朝南,直走不带拐弯的,保证你们撞不到南墙。长腿的自己往外走,没人拦你们!”

跪在最前面的静嬷嬷战战兢兢道,“昨夜里您传了讯,说一早就召集我们,你没说一早是什么时辰,这不破了晓,都陆陆续续候在这了。”

好半天才回想起来,我一挥手,让流觞从屋内搬了把椅子出来,阳光下,暖洋洋的窝在椅子里,看着熙熙攘攘没处落脚的院落,数着大大小小的脑袋,笑了笑,“你们都有谁想做嫡母正妃?”

手里多了把扇子,遮了阳光,扫了一眼冒冷汗的诸位,“今儿天真热啊。”

立冬的时节,院落里的石板上已经开始落下汗迹,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个比着压低头。

我叹了口气,“咱言归正传。今儿呢,没别的事,就来跟大家讲讲这如何坐上正妃的主位。”

这一次,靠得近的几个女人都要哭了,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看不起我?”我眼一瞪,“我还没说呢,你们就摇头,你们好歹听听再发表意见成吗?别这么不给面子。好歹我第一次集会,将来是只多不少,你们得习惯。话说,想坐上这位不难,就一个条件,你们想不想听?”

终于就几个胆大好奇的悄悄直了脖子,有意无意的看我一眼。

“就是得先把我弄死!”此话说得掷地有声,院子里的人都震了,我喝了口壶里的佳酿,齿间留香,“把我弄死呢,也不难。方法有三,这第一呢,我嗜酒这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整点好酒我就没原则了,顺便扔点砒霜鹤顶红之类的,只要有好酒我都来者不拒,但你别弄个三年红高粱给我冲十年状元红,我不是傻子,你要真想一举成功,就别藏着窝着美酒。”

第一排的女人们听后集体匍匐着向后跪了半米,作势要离我远点。我不急,拉着椅子进了半米,手持的扇子换了个方向遮着日头。

“这第二呢!我好权谋,树敌也不少,你们家里不少有权优势的,你们要是能耐,就囤积个百万口粮,召集上万兵众,直接杀入京都,把刀驾王爷脖子上,他绝对二话不说扔我条白绫让我自己看着办。当然你们要保证,你的兵将能胜杨大帅的数十万兵马。”

又是集体后退,几个小妾吓得哭了,流觞也皱着眉看我,不明我的处事方式。

“这第三,最简单,且你们人人能做!”我说着,终于严肃起来,“拿你们的流言淹死我。从今儿起,你们每人每天对至少五十个不同的人说宁王府的容王妃是杀妾凶手,说多了不行,说少了不允,多一句少一句,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杀妾!”

再没有人抬头,地上越来越湿,众人都是大汗淋漓,匍匐着身子退到不能退。

“还有一说,传我爱摔孩子,是吗?”我冷眼瞧去,人群中只那双眼毫无惧色的迎向我,是秦兰若的侍女小碧,我认得那双眼,满目蔑视无所遁形。此刻她看着我,却让我想起了多年前她扬着秦兰若的元帕冲我示威的骄傲。

我收了目光,看向另一边的姚舒幻,眉头微皱,“舒幻妹妹,你说呢?”

姚舒幻抬了头,只一笑,“除了娘娘您自己,还有谁知道呢?”

“那如果我说是,你信吗?”

“你说我就信!”她的唇边闪烁着寒意。

我点点头,扭头唤丫头们抱出孩子,我怀里抱着景睿,又命人把景瑷交到她手里,冷言道,“那我们就来比比吧,你若先摔死了孩子,这个位子就给你做!”

姚舒幻大怔,颤抖着唇际,双手抱起景睿时竟有些支撑不住。

我先扬了笑意,“摔吧。”

姚舒幻的手颤了,也许这个诱惑太大,也许她此刻也明白了自己蓄意劝小碧制造谣言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怔怔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咬着牙动也不敢动。

“是你自己不要这个机会的。”我颇为无辜的说,“所以今后就死心了吧。”

流觞终于呼了口气,要去抱回景瑷,我忙道,“给小碧!”

孩子从姚舒幻手中抱出后,姚舒幻才缓过神来,倚着身后的老槐树,冷汗直流。

小碧几乎面无表情的接过孩子,眼神直直地瞪着我。

我笑了又笑,“你是秦兰若的近身侍女,都说我摔死了她儿子,那你替她摔回来吧。”

小碧看着我,牙跟紧咬着。

“摔吧,没人给你接着。”我适时加了句道,目光对着她一寸不移,我信她一定比谁都清楚自己怀里的孩子是她主子的骨肉,果然面色渐渐苍白,许久她扯出了一记笑容,“你赢了!”

说罢,返身将孩子递给已经要晕过去的流觞。

“好,大家都不摔,我就示范给大家看。”

“够了!”小碧站起身来,几乎咬牙道,“不是你!生下的是死胎,本就是死胎!你满意了?”

“你说谁够了?”我猛然拍案而起,这也是积压很久的爆发,“我满意?!我满个什么意!满意的人是你吧!你比谁都该知道,我若真有那个癖好,第一个摔死的孩子会是谁?!”

“我知道。”她噙了苦苦的笑意,“可我就是看不惯你的大度,看不惯你的悻悻假意,你比任何人都该恨,你偏偏不恨,鬼知道你藏了什么心!是,制造谣言的人是我,跟他人无关,你杀了我吧!”

“拉下去!”我一挥手,人群中的小碧被生拉硬拖了出去。我展望了一眼惊吓过度的诸位,转身要回屋,却听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耀眼的阳光下,地上的血迹格外鲜艳,顺着姚舒幻的小腿流出,姚舒幻怔怔的还没反应,只看着自己裙下的血乱了心神。

几个嬷嬷迎到跟前,忙回身冲着我远远磕头道,“娘娘,姚夫人有小产的迹象。”

“我看得见。”点点头,颇为无奈道,“我只不过三言两语,她就宁愿小产也不肯生下来被我摔死?”

姚舒幻被抬了出去,好半天满院子的人才回过神来,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嘴里念念有声,说什么不敢再闲言碎语,不敢再搬弄是非!我一挥手,散了散了,还没吃早膳呢,说了大半天话都快体力不支了。

回身走到屋内,净手用膳,全当什么事也没有。正看见院落里人群一点点散去,只剩下那个身影,仍定定地看着我,我咽下一口粥,招了招手,“翊凌姐姐也没来得及用早膳?!”

隔着远远的,翊凌轻言道,“我就想看看您。”

我摸上嘴边,“我脸上有饭粒吗?”

“就是想看看。”她费力的笑了笑,“怎么觉着不认识您了呢。”

说罢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返身离开。我凝神看她的身影逐渐淡去,看向衣橱前的镜子映着自己的笑意,“我都不认识自己了,你哪里还能认识?”

用过早膳,跨院里的嬷嬷回禀了姚氏的孩子没了。我想想,估计这一回姚舒幻是要疯了,连着滑胎两次,她可能再做不成母亲了,这样一想,不免还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意。

“这事禀了王爷了吗?”放下筷子,巾帕拭了唇畔。

几个嬷嬷头一低,“您刚教训完不让我们搬弄是非。”

“这叫搬弄吗?”我叹了口气,还真是现学现用了,“去找爷禀一声,云香居找不到就去翠红楼,再没有就去西边的百凤楼和云霓坊,总能找到的。”

几个嬷嬷领了命下去,流觞一掀内室的帘子,我走进去,看着坐在一旁的小碧,笑了,“想怎么个死法,自己说吧!”

小碧冷冷一笑,“随你!”

“最惨的死法就是活着。”唇边勾起一记笑容,“这就是你的死法。”

小碧怔了,咬了牙,“在我面前不用假惺惺。”

“我还不屑在你面前装样呢!”我摇了头,“你得活着,好好看着我如何抚养秦兰若的宝贝儿子,虽然恨得要死,可我还是要听他一声声唤我娘亲,听到你死心!”

“你终是不肯放过我们主子吗?对你的那些歉意折磨得她不如去死,她死了,你还要抢走她的骨肉?!”

“我抢?!我凭什么要帮人养儿子?!或者说她的儿子凭什么占了我儿子的名份?!”

小碧眼神中的怒意渐渐平息了,偏着头不看我,“这你怪不了我们主子,你能夺来半个天下,却不能跟阎王要回自己的孩子。”

我笑了,回身对流觞说,“带下去,从今以后,这丫头在我院子里做事,专门负责景瑷的起居。”

这一回就连小碧也讶异了,我没有转身,只是轻言,“给你个机会,让我少恨那孩子一些。你比谁都知道,如何才是对他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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