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相濡以沫(五)(2 / 2)
舀米做饭,挑菜杀鱼,炊烟升起又渐渐隐去。眼看天色已是黄昏,郭桓没有回来,宿凌昂也是没有回来。
一步一步走到院子门口,我探头看着通向村口的路。无论是郭桓去河边,还是宿凌昂早晨离开时,都是走的这条路。他们回来时,也该会走这条路。
倚在门旁,看斜阳越发下沉,脑里就想到宿凌昂前几日说的,白日里男人出外打猎,女人就在家操持家务。待到黄昏时分,家家炊烟袅袅,饭香阵阵之时,女人们就会在自家门前等着出门的男人回家。
就像是此刻的我。
傍晚的风,有些微凉。我一手揽上另一手的臂,轻声一叹。脑子里还是惦记着他们忽然搬来这座小村子的事。为什么会忽然搬来,为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难道是因为信不过我吗?还是说宿凌昂又在谋划着什么新阴谋?
新阴谋……
远处有几道声音背对着斜阳慢慢归来,我站直身子往他们望去,在几人中步伐最稳健,气势闲适却又不凡的那个就是宿凌昂。
等他们再走近,我更瞧清了宿凌昂的面容,外出了一天,身边几名猎户或多或少有些疲惫和脏污,就他,虽然一袭布衣,可还是干干净净的。他该是看见了我,因为那脸上绽了笑,我眼里看着他,嘴角也跟着回应那抹笑。
几人笑着说了几句,而后道别,他大步走到我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我斜着身子往他身后凑了凑,瞥见了他手里拿的东西。
口里却故意问他,“出去打猎了一天,怎么没见什么好东西啊?”
他笑,反问我。“今夜你是想尝尝兔肉的味道还是鹿肉?”
我啧啧嘴,有些谗,“都想吃。”
“只能选一样呢?”他挑眉。
“那么……”我撇撇嘴,猛然扑了上去,两手绕过他的腰,抓住他背在身后的手,“那么晚上就把你煮来吃了。”
他一怔,笑意随之加深。
“回来了?”身后,忽然传来郭桓的声音。
我撇头往宿凌昂身后一看,只见郭桓正站在几步开外,夕阳映着他,有些看不清表情。“郭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放开宿凌昂的手,我往旁挪了一步。“你们俩现在才回来,那还要不要做兔肉、鹿肉呢?”
边问,眼神边看了看宿凌昂,又去看郭桓。两人的反应皆是耸肩,郭桓提了鱼篓靠近了几步,答道:“我还并不是很饿。”
那么宿凌昂呢?我再回过头去看宿凌昂。
“看来,这兔肉和鹿肉是不保了。”宿凌昂摇摇头,将一直藏在身后的战利品取了出来。
兔子是一只完整的兔子,鹿肉只是一只腿。或是打猎后几人分过了的,已经洗干净了。但兔子还没处理过,雪白的皮毛上沾染着暗红的血渍,看的我心一惊,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和造孽了。
虽然觉得是造孽,可是最后的结尾依然是烹兔炖鹿。
因为它们是我们晚餐时必不可少的一道佳肴,因为口中无肉,我们便会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当聂瑜再反悔这村子的时候,是驾着马车而来的。那天我正拗不过刘张氏的好意,与她一同在村子中央的水井边,与一群的妇人们一道做针线活。
看妇人们都在为自家男人们缝补或缝制冬衣,我不禁也动了心。从未动过这个心思,但一旦动上了就抑制不了了。
才刚穿针引线,还没下手,忽然听得马蹄哒哒声。同妇人们一样,我也好奇的回头看,只见一辆马车慢慢经过,驾车的人自然是聂瑜,而坐在车内正挑着车帘看的人,正是小三。
恐是也看见了我,本好奇的乱瞧的小三忽然眉头一攒,面色一沉,车帘随之撤下。
“那是谁啊?”耳边,妇人们窃窃私语,互相咬起了耳朵。话语里,都是对刚刚经过的马车的好奇。
我放下针线,一脸抱歉的转头对刘张氏说了声家里来人了,便起身往着马车的方向追去。
一路走回去,只见马车停在门口,车上没人。走进院内,正巧听见聂瑜在同小三说郭桓的去处。
“聂瑜,你回来啦!”我跨步走进屋内,笑道。“小三,你也来啦!”
小三瞥了我眼,满脸的不爱搭理。“郭木头什么时候回来啊!”转头,只忿忿的问聂瑜。<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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