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你们这是自寻死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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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铨却不知,徐处仁曾经多次上书赵佶,谈起军备松驰之事,深表担忧。不过他也只是深表担忧罢了,该驱使禁军军卒为仆役时,他也不会客气。

徐处仁不知道周铨心中的吐槽,他叹了口气,又说道:“之所以如此,归根到底,还是有奸人蒙蔽圣明的缘故,内有童贯,外有蔡元长……蔡元长如今复相了。”

蔡京复相并不是什么新闻,周铨听得他这样说,笑了一下:“学士果然消息灵通。”

实际上周铨心中在继续吐槽:“论及破坏军备,童贯再加一个高俅,两人绑在一起,也比不上赵佶那荒唐皇帝,然后他们官们。”

见周铨始终只是用敷衍的口吻应付,徐处仁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

原本是想激以忠义,让周铨主动说服其父交出兵权,现在看来,这市井小儿,不读诗书,果然是不知忠义之辈!

“周郎,你在北国出使之时,曾经历兵事,你看此次贼乱难不难平?”

“不难。”周铨答道。

“你且说说,为何不难。”

“贼有五败,我有五胜!天下百姓民心思安,大宋虽有小过,却仍得民心,贼人为乱则是无道之举,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人和在我,此其一也。”

“徐州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朝廷大军自京师出发,十日便可齐至,贼人据此举事,失其地利,此其二也。”

“如今与北国榷城之盟已成,大宋外无强敌,天时不利于贼,此其三也。”

“贼数如今看似虽众,实际上真贼不过数十,伪贼不过一两百,多数乃被裹胁之百姓,贼若得志尚可维持一时,稍有挫折,则必为鸟兽散,此其四也。”

“我父在狄兵,精谙战事,深知兵法,悍勇无双,颇有智计,贼必败于我父,此其五也!”

周铨从天时地利人和,到最后毫不谦逊地提到他父亲,让徐处仁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笑声,可不仅仅是为周铨的大话。

他引着周铨来这山岗,就将周铨同他的大多数侍从都分开了,唯有三两人还跟在周铨身边。

而就在刚才,徐处仁用眼角余光已经看到,关士廉的武卫营、穆琦的差役,有三十余人已经行了过来,其中十余人是在山下,他们将挡住周铨大多数侍从,另外十余人则正在向山岗上过来。

只要再等片刻,周铨就会落入他的手中!

周铨也往那边望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色,而是看着徐处仁:“不知学士接下来要做什么?”

“自然是收复彭城了。”徐处仁道。

关士廉与穆琦走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将周铨夹在中间,周铨的那几个随侍想要接近,却被武卫营与彭城的差役挡开。

“这是何意?”周铨脸色微微一变。

“你父子坐观贼起,不肯出兵救援,致使彭城失守,罪莫大焉!收复彭城,岂能靠你父子这等私心之辈,周铨,你们唯有一个机会,就是让你父交出冶丁!”徐处仁凛然道。

“交出冶丁,学士就不追究我父子?”

“交出冶丁,你父子当如何处置,自有朝廷定论,本官何须操心?”徐处仁捋须淡淡一笑。

他眼中,却藏着锋芒。

交出冶丁之后,周家父子对徐处仁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不,是仅剩一项利用价值:背黑锅!

徐州之乱,是周家父子引起的,彭城之失,是周傥坐视不救造成的。只要周家父子背起了这黑锅,他徐处仁不但无过,而且还有功,此前的那点麻烦,算得了什么?

“学士当真是好算计!学士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昧了良心么?”

“你这市井无赖,幸进小儿,知道什么是良心?我就是良心,两榜进士就是良心!”徐处仁傲然道。

与徐处仁的得意相对,是周铨的悲愤。他看了看夹着自己的关士廉与穆琦,又看了看徐处仁:“学士定然是要置我父子于死地了?”

“是你们父子,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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