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贵人(1 / 2)
“哦?外地的客人?”贵气男子似笑非笑地问。
“是,是个年轻书生,出手很是阔绰,连价也不还,直接掏银票付账,还不急着把这珍贵的‘香萦锦’拿回去,真是大方得很!”
我勾了一边唇角,“的确是大方。”
“七哥,怎么不叫我就自个儿出来啦!”这家人怎么都喜欢从后头吓人,我正不知神飞何处,偏生又从身后来了这么尖尖娇柔的一声,心跳霎时加快,我赶忙拿手拍拍,给自个儿压惊。
铺子外间的几个人同时转头,说话的是自然是小厅里那位红衣女子。细看来,眉儿弯弯,脸儿尖尖,胭脂虽然稍浓了些,确也是个美艳的女子。她的后头,另一个伙计向老掌柜摇了摇头,无能为力的样子。
女子说着话,人也傲然挺颈,迈开碎步,朝前头的男人来了。“七哥,怎么……咦,”她眼尾也发现了“天香萦锦”,“掌柜的,怎么方才不把这匹拿来给我瞧瞧!”接着用手捏过锦面到眼前细瞧,眼神闪着惊喜与**。“这匹我要了,去给本小姐包起来!”
老掌柜收回向着伙计方向的目光,摆出老到的笑面,上身微曲道:
“这个,小姐,这匹已经被客人买下了,不如您还是看看本店其它的丝锦,还是,伙计拿给您瞧的都入不了您的眼?那好办,小的再叫伙计给您挑另一些好的送去,您就只管舒舒服服地坐着喝茶等着看好料子,如何?”
“不用再看了,我就看中这匹了!”说着,红衣女子研判地睨着老掌柜,“怎么?怕我给不起银子?多少?只管出个价吧!”
“小姐误会了,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店还有不少不逊于这幅织锦的珍品,不如……”老掌柜笑脸迎人道。
“不必了,”红衣女子,清冷着声色说,“我就要这匹!”
“小姐。不是小店不肯卖。实在是已经有客人买了。银子都付了。说好改日来取货地。”老掌柜耐心解释着。
“谁?是谁买下了?你吗?”红衣女子最后两个字是问我地。骄傲中含着不屑。
我只好摆出一脸无辜瞅着她。
老掌柜也插进我和红衣女子中间解释。“这位是我们管记地少夫人。不是本店地买客。这匹“天香萦锦”。是昨日被一位外地地客人买下地。”
“外地地?”红衣女子仍旧疑惑不信地模样。“我不管什么外地地本地地。反正我这匹我要定了!”
这是打算不讲理了?
“这……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嘛!”老掌柜面显难色,客人是无论如何不能得罪的,“要不,您看这样行不,小的回头马上跟织染坊招呼一声,尽快给您再织上一匹,织好了,小的给您送到府上去。”
“我说过了,本小姐现在就要,马上就要!”红衣女子的声音拔高了,双手捉着男子的手臂撒娇地摇晃着,“七哥,你看嘛!”
“蕊儿,”被称为七哥的男子含笑拍拍红衣女子的纤手,“既然此锦已被人先买了去,那就再等等又何妨呢?”
“不要,七哥,我就要这匹!我要用它裁我的新舞衣,我就要这匹嘛!”叫蕊儿的红衣女子不依,红唇撅着,摇晃得更厉害了,方才的清冷之色在男子面前似乎一消而散了。
七哥被摇晃的没辙,话里带着敷衍,“好好好,掌柜的,我出双倍的价钱,如何?”
“公子爷,您可难为死小的了!已经卖给别的客人的东西,您要小的再卖给您,这不是砸管记的招牌么!”老掌柜面露难色。
银子既已收,货物又怎能二主!这管记的经商之道倒也是诚实信义的。
“喂,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给了银子你就收着,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得罪了我们,让你小小的管记吃不了兜着走!”蕊儿勃然变色,厉声呵斥。
那七哥任由蕊儿疾言厉色地对老人家,眼瞄他处,不搭茬,叫我心里有些不忿,但也不好发作,这种事情越多人掺合,越难办,只有抿嘴忍了。
“这……”信誉二字乃商家立足之本,显然这两位又是得罪不起的,我晓得老掌柜的左右为难。好在他也是经风历雨几十年的,这样的场面定也不是没见过,“二位,实在不是小的不给您二位面子,管记在竞阳二十年,不能因为一桩生意就搅了几十年创下的好名声,小的只是个做不得什么主的小小掌柜,小姐又何苦为难我。”
趁着没人注意,我给千兰千秀两人使了个眼色,欲悄悄到内厅去待着,不是我不讲义气,我大学虽然是学经济的,可是实在只有忘记得差不多的理论,哪里懂得什么实战?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种场面,再说,我只是个挂着虚名的少夫人,还是能离多远离多远得好。
“做不得主是吗?好啊,那就给我找个做得了主的来!”蕊儿不依不饶的。
“小姐,这……”老掌柜拿这个刁蛮女子也有些没辙了。
“你,要去哪?就说你呢!”蕊儿尖脆的声音传来。
我的脚步不得不停在了进入小厅的入口处,千兰小声地叫我:“少夫人。”
我叹口气,无可奈何地,慢得不能再慢地转过身去,等对上蕊儿的时候面上是笑着的。
“掌柜的,你方才不是说她是管记的什么少夫人?”我想老掌柜此时该是十分后悔跟蕊儿说我的身份。
“呃……是,”老掌柜只得应着。
“那就是个能做主的了!”她径自下了判断。
我张口欲言,发觉跟这位娇蛮小姐说什么估计都是对牛弹琴,最终还是合上嘴不说了。
“那你叫掌柜的马上把那匹锦给我包起来!”她开始命令我了。
“啊?”我想我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这小姐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小姐……”老掌柜想帮我说话,被这位娇娇小姐又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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