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伤风(2 / 2)
“是,小的就是从如园过来的。”卢厚回道。
这个管府跟别的大户人家不一样,虽然银子多,但是人口少,府里的主子,如果算上我的话,左右不过就管老爷、管沐云我们三个,这点儿也叫我十足庆幸了一回,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可是也够叫人奇怪的了,待了这么久,连管老爷的半个兄弟姐妹或是亲眷都没见到,偌大的府邸,百来个仆从单围着两三个人转,有时想想实在浪费人力。
“少夫人这几日的膳食我和千秀会看着办的,可是食材,小厨房就没有什么备用了。”千兰道。
“府里闹了热伤风,总管怕原来王嫂那边的食材也不干净,因为小的原先也在厨房,就叫小的去府外另寻人给送过来了一些新鲜的,一会儿就送到。”卢厚又道。“呃,少夫人,管记玉饰坊给少夫人新制的首饰今日出来了,总管叫小的顺路给您送过来。”卢厚将从进门就一直在手上捧着的一个半尺见方的绛红漆雕纹木盒推到我面前恭顺地道。
千兰过去接了。
我平日很少用到首饰,仅用的几件也都是玉质的,管清的消息向来“灵通”,因此隔三差五地管记玉饰坊就有新货送过来了。
这个管清,行为处事一向规规整整,虽然有时未免无趣,但是单就心思细密这一点,再没人敢排到他的前头。
“啊,些许小事,烦劳总管惦记了,回去跟总管说,我说的,劳他费心。”我谢道。
卢厚这才弯腰告退了。
等他走远,我问千秀道:“这个卢厚不是卖身到管府的?”他的名字里没有用管府卖身和家生小厮都用的“齐”字。
“不是,他是府里园丁卢伯的远方侄子,五年前卢伯介绍来的,到厨房去做了打杂小厮,说起来,老爷对他也算是恩重如山了。”千秀道。
“怎么说?”我奇道。
“那年卢厚他娘得了重病,没钱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满府里跪着借银子,后来被老爷知道了,叫管清帮他把大夫请到家里,医药钱都给付了,他老娘才能活到今日的。”千秀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点头。
“后来,他给老爷没完没了地磕头,磕得满脸的血,说是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老爷的大恩。”千秀接着道,“那是三年,不对,四年前?千兰,你还记得么?”转头去看千兰。
“四年前。”千兰清晰答道。
“嗯,对,就是四年前。”千秀也笃定道,“那会儿我还在‘如园’当差,亲眼见的。”
如园,我在心里重复这个本应温馨如意的名字。“老爷在府外可还有什么亲眷?”我问道。
“少夫人,要叫爹,或者叫公公。”千兰第一千零一遍地提醒我。
“嘿嘿,千兰,只有你们两个在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我打马虎眼。
千兰嗔怪地看我一眼,不再劝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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