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惊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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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就是,我没有猜错,管府确然是有事,而且,还不是小事。

外头的管事们出入管府禀报请示频繁了起来,从以前的每月两回例行禀事到如今的日日到府,每个来了都是愁眉苦脸的。

下人中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说是管府各处的生意都遇了阻滞,织染坊里的手艺最好的两个师傅被人许了高出管府两倍的工钱给挖走了,茶园那边储茶量最大的茶库方晾好的新茶被雨水浸了个底儿透,原来那日管老爷去茶园就是为了那事儿,再有,新启运不久的造船坊,好像银钱的周转出了问题,以致工料供应不上,造不出船来,卖力气的伙计人人自危……还有管府的其他生意,也是这样那样的麻烦不断,皆是会影响到生意正常运转的不小的麻烦,弄得管府上下人心惶惶。

我只是有些奇怪,怎么好似这些状况都突然间从平地里冒出来的,难道之前都没有预兆么?

不过,这些都轮不到我来烦恼,毕竟我现今在管府,不过是个只知吃饭睡觉浪费银子的少夫人而已。

倒是有一件事情我得干了,就是得给于家村的娘家写封家书报报平安。既然是报平安,那就要写平安,琐碎欢喜的事情写一些,安慰宽怀问候的话语加一点儿,其余一概不添,一封家书也就结了。

我的毛笔字是婚礼以后才开始练的,成效真是不怎么的。还好,以前留了个心眼儿,跟娘亲探问到原来的展眉虽然识字,但是家境所遏,又甚少用到,因此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可据验查的笔迹,娘亲似乎也不怎么记得她女儿的字到底写得如何了,也因此,我在信中提了一句“身处大家,无生计之虞,从而悉心演习书本,演练书法,”还戏言请娘亲哥哥验看我的字是否有些长进?如此,就应该不会叫娘亲和哥哥怀疑了。

写毕,将信塞入信封,唤了小厮来将信送出去。

想到打于家村回来已有数月,我需要考虑打算的事情还全无着落,心情多少有些低落。心情不好的时候,闷在屋子里更会郁结难解,于是,我出了厢房,打算到园子里逛逛。

才出了厢房,就见管沐云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满脸的不快,不是别人,正是“昭阳”酒肆里和管沐云一起的昌姓公子哥儿。

齐春在前头引路,看来是已经探过了管沐云要出府去了。见了我,齐春先躬身道:“少夫人。”

我对他颔首一笑。

“昌子钧见过嫂夫人。”那昌公子也对我一礼。笑道:“几日不见。嫂夫人可好?”

我回礼。淡笑道:“几日不见。昌公子倒是越发地好精神了。”

“哪里!子钧得知管兄伤了腿。心急如焚。特特地跑了来探望。”昌子钧笑得叫人见了浑身不舒服。

我还是不咸不淡地笑着道:“是吗?我家相公地伤已然休息了这些日子。就要痊愈。倒是劳烦昌公子惦记了!”我讽刺他所谓地心急如焚。

“啊。”昌子钧尴尬不已。强笑着圆说道:“今日才来探望管兄。实是这几日家父着小弟去了安城办差。昨日才回地竞阳城。昨日才回地。”

我没兴致跟他纠缠这些无聊之事,送客道:“有劳昌公子特来探望,昌公子事忙,奴家就不留公子了。”

昌子钧倒是没打算马上转身走人,顿了顿,对我道:“嫂夫人,子钧有句话,嫂夫人姑且听之,倘若还有些道理,就请嫂夫人也劝劝管兄。”

我稍一垂眸,立刻扬起,“昌公子请讲。”

“管府的造船坊,既然已然支撑不住,不如趁现在还有人肯要,早些转手,省得到时候烂在手里,留也不是,舍也不是,这管府的生意早晚都是管兄的,别等到管兄接手的时候剩下一个烂摊子,还是早些劝劝管伯父别太固执得好。”昌子钧道。

我定定瞅着昌子钧,才听说管府的生意出了状况就来趁火打劫了是么?听话音,他找过管老爷,而且还碰了钉子,他才会算计着从管沐云处下手,可惜管大少爷是个什事儿不管的主儿,昌子钧此回恐怕是押错了宝了。“昌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我似笑非笑。

“非是小弟的消息灵通,乃是管家这几日确是闹得忒大了点儿!”昌子钧诡笑道。

我无谓地一笑,稳稳地道:“恐怕要叫昌公子失望了,奴家女流之辈,生意上的事情,自有老爷同少爷在外头周旋,奴家不便多加置喙。”

昌子钧没八成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地回绝,愣了一下,瞄一眼见我们谈话就到一边静待的齐春,昌子钧低声道:“嫂夫人不必这么快就回绝,不如再想想。造船坊斥资浩大,一个不慎,甚至可能会拖垮整个管家,如此,也太不值得了,对嫂夫人您又哪里会有什么好处呢?”这话到了后来,昌子钧的语气变得暧昧。

他分明就是明示:我就算是为了我自己考量也要去劝管沐云和管老爷撤手造船坊的事。可惜,我的考量似乎与他以为的考量相差甚远,我面上一哂,道:“昌公子的话自是有些道理的,只是,奴家还是那句话,管府的生意,轮不到我一个女子轻言置喙,拂了昌公子的好意,还请莫要见怪。”两回见面,这个昌子钧的小人行径毕露,这种人,我懒得搭理,可是也犯不上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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