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生计(1 / 2)
早上我浑身乏力地爬起来,精神也不大好,毕竟是折腾得一个晚上都没休息,匆匆梳洗了,扒了两口饭,就和管清、文岱去了江边的造船坊了。
距竞阳城五里处便是这块儿大陆上享誉千年的途凌江了。
此江蜿蜒曲折,从西胡起始,至勃域入海,经竞阳、京城等十数个大余最繁华的城镇,总长度达数千余里,几乎横穿大余疆土。
经历了千年世事变迁,途凌江仍旧浩荡湍流,如今更是肩负大余内陆航运主干的重任,将无数条商船在大陆东西间载送。
管记造船坊,便是建在了这途凌江的边儿上。
我来,也不过是再次确定我心里早已寻思多日的揣度而已。
事实是,与我揣度的**不离十,虽然,管记的规模还是出乎我的意料地大。
面对眼前几艘还没有完工但已然看出形状的坚固庞大的巨船,我极其可惜了它的不得不中途停工。
最为严重的是,这当中还承载了上千伙计和他们的家人的生计。
要撑起一家规模庞大的造船坊的营运所需要的银钱,不止一万两万。
没有银子,所有的一切都将是空谈。
我想着来地路上。管清文岱说地话。
“想要叫伙计们都重新开工。怎么也得个十几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哪!”
“建这样一家造船坊。是老爷多年来地心愿。老爷过去常说。水运。和陆运一样。会成为大余交通四方地命脉。造出强大而坚固地货船。则是水运成败地根基。大余水运贸易起步不久。造船术不够精良是致命之伤。倘若有一天时机成熟。他要建一家拥有大余最精湛造船术地造船坊。造出大余最坚实最精良地巨船。乃至。一个船队!”
“可惜。老爷地心愿才要开始起步。他就……”
“如今。可还有什么挪凑银两地法子?”我抱着一丝丝地希望问。眼下。我没有顾及什么心愿地心力。那可是上千口子地饭碗哪!
“唉。从前老爷在商场上地朋友。如今见管府败落了。都是躲尤不及。几日前。没有跟少夫人禀报。我就擅自去找过几个。都是闭门不见。或是推说事忙。”管清难得颓然道。
我沉默,在商言商,无可厚非。
看着立在停工的船头望眼欲穿等待口粮的伙计们,我心上的无力已经到了极致,管记……至少是目下的管记,根本没有能力扛下他们的生计。
正值深秋,江边的风吹得冽冽而冷寒,我的衣袂被吹得翻飞,狠一狠心,我转身快步往马车的方向走。
文岱和管清在后头跟着我。
接下来要如何,我想不只是我,管清心里多多少少也都是有数的。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做些如今还能做的。
上了车,管清欲言又止,他可是极少有这样的神情。
“清叔,有事儿?”我问。
管清想了想,才道:“少夫人,是这样,少爷……前两日跟胜日赌坊的里的人动手了。”他顿了一下。
我瘪了瘪嘴,也没兴趣问为什么,管少爷吃喝嫖赌向来是样样精通,如今不过是又加了一样动武斗狠而已。
文岱接过话来,“没有伤着,老陶和老伍不是一直跟着么!就是又和那赌坊的老板说和了好长时间,少爷掀了人家的赌桌子,人家嫌不吉利,老陶不想给少爷留仇,就给补了几两银子,事儿也就过去了。”文岱轻描淡写想将话带过去。
几两银子?恐怕不是几两银子可以了事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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