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旧地(2 / 2)
怕是我自己,也已叫这种寂静湮没在了这喧闹热络的酒肆里……
我慢慢地踱到当初坐过地那个角落的位子,坐下来,酒保与我也算是相熟的,不过我如今大多时候来了都会直接到楼上去,今日他见我坐到下头,也不多问,就专门帮我满了一盅茶和几碟小菜送过来,再跟我笑笑转身退下了。
酒肆里都在热络地喝酒看舞,只我一人仿佛与这里格格不入,自斟自饮,可饮的不是酒却是茶,珍雅的舞这些年又精进了,她是个会用心跳舞地女子,所以她的舞经久不衰,在竞阳,说起舞姿,谁还敢排在昭阳酒肆的胡姬前头?
不过,在酒肆当中看她的舞和在后院陪她练舞,却又是不同的,如此热络的氛围,似乎将她最耀眼的光芒都激射了出来,也许珍雅说得对,只有这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我远远坐在角落,唇角勾着笑意,望着圆台上美艳动人地珍雅,眼尾扫到了门口进来地人,跟着有些怔愣地转过头去看,茶盅还搁放在唇边。
管沐云,那个绿沈色袍服的高瘦男子,肤色苍白,比平日更甚,是那种带着些许病色地,就连他的薄唇今日也是泛白。初一见我,他也是怔怔地,隔着一屋子的酒客,他立在那头的敞地,我坐在这头的角落,就这么遥望着。
也不知望了多久。
之后,是他先动的,抬脚走了过来,就到了我的近前,再坐到我侧边的空位上,却不再看我,酒保麻利地送过来酒壶和酒盅,他接了,径自满了酒,就喝开了,那酒进得很快,也很急,一盅一盅,单手仿佛在往口里倒一般。
我看着他那样子,那日的一幕幕就都回了来,那是在婚礼后第一回见到管沐云吧,当初纨绔得不得了的贵家少爷,就是那么大喇喇地在我的面前调戏珍雅,还任由同行的家伙恶意地对我出言讽刺,可是……管沐云当时的一舞,却是叫人记忆深刻,如果男子的舞也可以称之为惊艳的话,那么他就是的,那一舞,今日想来,胸中竟是丝毫没有减了初一眼的惊艳……可当日,我却是在心底里抵触过多赞美他的,尽管那是事实。
“好!”周边的叫好声不断,珍雅一舞毕了,谢了酒客们捧场,再到了这边和我与管沐云打了个招呼,笑着跟我眨眨眼,就退去其他桌了。
我和管沐云在这么嘈杂的景况下,只跟珍雅说了几句,等珍雅一走,就都是默然了,他喝他的酒,我喝我的茶。
他为何会来这儿,而且还是独自一人来的,此时,他不是该陪着谷惜秋的么?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在等人,可那么喝,会醉的,而且,他今日的脸色很差,差极了。
他的神色深沉莫测,我瞧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本来,只有我一人和周遭格格不入,此刻又加了个他……
他再这么喝下去,怕不只喝得烂醉那么简单了。
下一瞬,我起身起得有些急,瞅他一眼,他还是埋头喝他的,我依旧不言声,转身就穿过一桌桌的酒客,往外头走。
街道上,摊贩们,街边铺子的伙计们,都在准备关门回家了,路上的行人极少,家家都已然把照明的灯笼挂起,将暗黑的街道晕亮。
我将步子放慢,没一会儿,我就知道,他已在我的后头跟着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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